马丁看着纸上十分传神的素描,以及面板上的介绍,满意地点了点头。
    经过一番解释,多里亚尼知道了这东西该怎么使用。
    马丁顺便还把灵能护盾的束缚也告诉了她,让她注意着不要违反。
    顶着阳光,到了马丁家里之后,两人一起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趁着阳光正浓时好好休息了一会儿。
    ……
    维纳尔下游,霍克城。
    成群的士兵走进城内,全副武装,秩序井然。
    作为薄暮旷野西南方的重要城市,这里有不少的军队驻扎。
    不过大多数居民都没有意识到,这些士兵与之前的有什么不同。
    拉菲斯坐在临时的行宫之中,看着远处的城市,脸上的表情阴沉中带着几分挣扎。
    “陛下,这是明智的决定,一座城市就能换取一个光明的未来!”
    拉菲斯侧后方,一个笼罩在黑袍内的身影用充满诱惑力的语气说道。
    “在科瑞塔的消息传来之前,我是不会动手的!”拉菲斯压低声音说道。
    他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
    “嘿嘿,陛下放心吧,最迟明后天,肯定就会看到你想要的讣告。”
    ……
    科瑞塔的王宫内,王位上的特萨表情平静。
    不过台阶下的两位大公和几个伯爵,就不尽相同了。
    “陛下,这个交易绝不能做!云环的居民也是伽弗帝国的子民,他们没有任何罪过!”
    情绪最激动的北境大公迪尔克挺身说道,大义凛然。
    然而王座上的人平淡地挥了挥手:“事成之后,将薄暮旷野的,维纳尔河以北的部分划到你的领地中。”
    迪尔克眼睛一亮:“为了国家安宁,云环的居民肯定乐意牺牲小我!”
    一月二十日,周六,太阳刚下山。
    月亮得以从阳光中露出了身影,挂在西边地平线上。
    一弦弯月薄如柳叶……却被灰雾遮住了一半,只剩下半条叶片,像是某种野兽的尖爪。
    月光中的失控波动一天比一天强烈。
    马丁的手上有一个望远镜,他正借着窗户的缝隙遥望即将落山的月亮。
    那股波动已经强到让马丁都不能忽视的地步了,被月光照射在身体上,超凡力量在体内像是沸水一样翻涌。
    灼痛的感觉不仅出现在身体何处,连灵体都十分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随时都要破体而出。
    不过有了【茁壮精神】这个被动之后,这种精神上的痛苦承受能力增强了不少。
    但对于所有普通的超凡者来说,这波动已经让他们完全无法出门了。
    就这样,除了少数人,比如马丁、缇雅、阿斯兰主教还能抵抗,其他人只要直接触碰到月光,瞬间就会失控……
    马丁也没想到,这失控波动的强度会增加到这种程度。
    手持望远镜的倍数还是太低,观察了片刻之后,马丁皱着眉,拉上窗帘,脸上带着担忧。
    今天周六,明天就是日食之日,也就是卡兰先生一直在等待的天象。
    现在,这仪式能否顺利进行,灰雾给答案蒙上了一层阴影。
    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缇雅正和多里亚尼坐在桌前,吃着香喷喷的油煎秋刀鱼。
    马丁坐到桌边,也拿起了一条金黄的秋刀鱼吃了起来。
    这是他们的早餐。
    再过半个小时,月亮就会落山,也就到了他们上班巡逻的时候。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吃饱了肚子才有足够的精力应对接下来的工作。
    “听说第三十二聚居点出事了?”多里亚尼问道。
    缇雅点点头:“有人在里面猎杀超凡者,造成了恐慌,差点产生大规模的噩梦。不过主教及时赶到,镇压了下来。”
    聚居点被分为三十六个,每个地方有十到二十个超凡者。
    第一天果然如同卡珊预料的那样,有许多协作者不愿意前往聚居点。
    甚至还有一些谣言,说是神殿制造出了这诡异的月光,想要借机铲除那些野生超凡者。
    不过周四,也就是前天傍晚,太阳下山之后,月光强度上升到某个临界值,哪怕没有直接处于月光下,只是被光芒反射到,也会导致失控。
    两个小时内,就有超过三十个超凡者失控!
    而且还有接受了猎杀任务的猎手在从中作梗,不断的搅风搅雨。
    一个黄昏,就死了至少四十个人。
    马丁、缇雅、两位主教以及卡兰先生竭力维护,才及时清除掉大部分失控状态的超凡者。
    即使这样,也有三例失控演变成了噩梦。
    那一个傍晚过后,绝大多数超凡者都选择和神殿合作,接受庇护。
    毕竟,自由固然可贵,但是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剩下的那些可能带有污点、或者被通缉的超凡者,也都各自抱团,学着神殿的应对方式,在阴暗的角落隐藏起来,苟且偷生……
    桌上,月亮也占着一个位置。
    正在吃着它“好不容易”才捕来的秋刀鱼,时不时抬起头瞪一眼马丁,十分不满。
    这可是它辛辛苦苦抓来的鱼,现在却被这么多人分享。
    关键马丁明显就是慷他人之慨,根本都没有跟它这个正主儿商量一下的意思……
    吃完饭,多里亚尼收拾碗筷,三人整理好衣服出门。
    月亮也已经落入了地平线。
    离马丁居住的地方不远,在大约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就有一个聚居点,里面有二十三个超凡者。
    神殿临时征用了三栋小楼,安置这些人。
    天还没黑,但失控波动已经消退。
    马丁拿出名册,推开了第一栋房屋的大门。
    阴暗的客厅里亮着烛光,七个人或站或坐待在客厅里,等着马丁来清点人数。
    “西奥?”
    “在。”
    “斯卡拉?”
    “还活着。”
    “玛蒂尔达?”
    “在的呢!”
    ……
    这些平时桀骜不驯的超凡者都乖乖应声,哪怕是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屑,但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主要是面无表情地缇雅站在马丁身侧,有着相当的威慑作用,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找茬。
    清点完人数,感知了一下房屋内,确认没有什么异常之后,二人又默默的来到下一栋小楼,重复之前的工作。
    聚居点虽然比起他们平时的生活空间有些拥挤,但日常的需求能够得到保证。
    而且多人聚集,也有了几分安全感。
    检查完这个聚居点,三人还要去下一个地点。
    他们要负责城东的五个聚居点,以及三十多条街道。
    任务很重!
    街道上,巡逻的治安队员时不时与他们相遇,会相互点点头,无声的打个招呼。
    临近天黑,路上的普通民众也全都形色匆匆。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些天,城内紧张的气氛越来越浓。
    加上几乎每天都有超凡者死亡,被牵连的无辜普通人也有两百多人,所以大多人都选择待在家里,如非必要绝不出门。
    黑石港口,海面上吹来的海风让港口的海水轻轻荡漾,锚定在这里的船只也都随着海水微微起伏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海上泛起了一层薄雾,白色的雾气随着海风向岸上靠来……
    空气变得有些潮湿,白色的雾气在城内弥漫。
    走在街道上的马丁、缇雅和多里亚尼都皱起了眉头。
    马丁伸出手,在雾气中搅动了几下。
    手上变得有些湿润。
    这雾……浓得过分,湿度有些太过夸张了。
    不过雾气虽浓,但确实都是普普通通的水汽。
    白色,不含有任何超凡力量。
    这一点马丁能够完全确定。
    而且,以前法拉林也有过这样的大雾天气,倒也不至于立即就陷入恐慌。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雾气中,亮度也逐渐下降。
    马丁手中拿着一个特制的仪式手电筒,光芒在雾气中形成一道光柱。
    “这是丁达尔效应……”马丁解释道。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获取经验值的机会。
    因为经验值已经累积到了九百五十多点,如果明天卡兰先生的仪式进行顺利,那马丁说不定也能搭个顺风车。
    “之前给你们讲过溶液,盐溶解在水里,发生了分子层面的变化,水分子和盐重新组合,所以盐水是溶液。”
    “而丁达尔效应,只在胶体中产生,胶体与溶液有些区别……”
    就在这样耐心的讲述之中,马丁抵达下一个聚居点前,成功的收获了两点经验值。
    三人从浓雾中出现,站在一栋别墅前面。
    这是第五个聚居点。
    别墅是由伯爵捐献出来的,足以容纳三十人,而且还有佣人提供各种服务,尽可能的确保超凡者们的安全。
    这里住着的都是与两座神殿关系不错的协作者,因此必须慎之又慎,绝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不过此时……马丁看着那打开了一个缝隙的大门,心却是提了起来。
    卡珊和队长他们所在的小队,按理说应该抵达这里了才对。
    巡逻的模式是经过考量的。
    每个在城内巡逻的小队,在一个小时的间隔内都会与其他队伍在路上相遇,互相确认安全之后再继续巡逻。
    这样一旦哪个队伍遇到紧急情况,也不会完全失去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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