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桓惠王已经慌了起来。
    昨日那股威势冲天而起,吓人的紧。
    就算是在齐国那里,却依旧响彻了整个华夏大地。
    虽是没看到甚么东西,只看到极东之处的天空黝黑无比,又有雷霆闪烁。
    有大道之音回荡,又有帝王气概散四方,好不谓一个威风名号。
    “大王,仅结盟魏国,大抵是不成的了。”
    弓弩漂浮在一旁说着。这韩都郑城里大抵是没了一个活人,也就眼前这位韩桓惠王有着自己的意识,其他的都成了这弓弩与剑的化身。
    “昨日那位威势,怕是诸国合纵,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剑接着说道,身上嗡鸣不断,似乎是在压抑着甚么。
    “我就说那群人怎么这么好心,真让我等过来。原来是出了个天子,还是快登顶的天子!”
    韩桓惠王也知道它们所言非虚,虽不大明白里面的词语,但是危机感还是感受到的。
    “魏国那里还没回复,诸国虽有联盟,但都是口头上的,哪里当的了真?”
    韩桓惠王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
    原本以为得了这些造化便能纵横,谁知道秦国竟然如此强横。
    现在莫说报仇,开疆拓土,只守着焉焉几城都不一定守的住。
    “若是,若是那些人物短视,不愿与我韩国结盟,我韩国又何去何从?”
    说罢就红了眼眶。
    终究是害怕了,本身就是被逼着上去,虽说后来也起了野心,但终究是个懦弱的性子,哪里能坚持下去?
    弓弩冷哼一声,道:“这点大王又何必担心?就算是要我韩国做挡箭的盾牌,那些人物也会出力的。
    就算秦国势大,那天子也快登顶,但只要熬下去,熬过了时间,秦国威势便不攻自破。”
    剑也接着话,嗡鸣两声,才道:“虽说那秦天子威势惊人,但气运在身,也有界限,过了界,便如土鸡瓦狗,一碰便碎。
    虽是不明了那天子命数,但就算是拖个二三十年,也是拖的起的。”
    韩桓惠王原闻这言语一喜,却似乎又想到甚么似的,悲叹了一声,道:“那天子才一十四岁啊。若是天命至死,寡人又如何熬的过?”
    “一十四岁?!”弓弩弓弦像是破碎了一般,声音嘶哑难听,“一十四岁的登顶天子?!
    那几个东西也是厉害,送我与剑下来等死!”
    剑上光泽也不闪烁,但从嗡鸣之中,是听得出怒气。
    “若是此次不死,能活着归去,我等定然不死不休。”
    韩桓惠王原是想讨个安慰,再抱怨一下,哪里会想到也把这两个物什也带入了绝望?
    现在只能期盼他国造化无双,来帮衬些许了。
    ……
    魏都大梁已经有些惊慌了。
    魏呈看着魏景湣王,见他脸色苍白,却不得不通报:“大王,今日臣还去不去韩国?”
    “去!为何不去!”魏景湣王已经知道昨日那就是秦天子降临,也知道秦国威势。
    现在的他,怕是都不配在天空浮现,便被惊雷劈个半死不活。哪里像秦国天子,以声御天地,举手驭雷霆。
    索性,现在魏国知道齐国事情的,也就他一个,也就他魏景湣王一个,所以也没酿出什么大祸。
    现在魏国的沸腾也不过是魏呈要南下去韩国,与韩国结盟才惹出来的。
    说到底,当初魏国这么快落败,多多少少有韩国借道的影子在里面。
    魏景湣王洗白自己的时候,也或多或少的把舆论往韩国处引。其他王公贵族自然也不是憨傻,也不会承认自己不行,也就顺水推舟,一并引了过去。
    现在的魏国与韩国虽说不上死仇,但魏国是一定不大待见韩国的,比不待见秦国还要胜上几分。
    “但,朝中不少人物反对,大王,要不还是算了罢。”
    魏呈也没想到朝中竟然如此反应,昨日去拿着虎符,都险些没有掉动那些兵马。
    现在只是掉了兵马,就只搁了一夜,就引来这么多朝臣反驳,不少还跪在王宫外求见魏景湣王。
    “孤要看看,那群人是想造反不成?!”
    魏景湣王一声怒喝,便起身而去,身后浩然气长存,足有三丈。
    魏呈都看呆了,就见魏景湣王刚踏出寝宫,便踏空而起,身后三丈浩然气升高,压住了整个王城。
    “孤之决定,汝等也配质疑?”
    跪在外面的朝臣惊愕的看着魏景湣王踏空怒喝。
    这位可是他们推出去挡刀子的,有甚么能为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哪里会想到有这等手段?
    也不敢悲哭叫嚣,只是呆愣的看着虚浮在天空之上的魏景湣王。
    “一堆奸佞,也敢左右朝政?”
    魏景湣王再也忍不住了,本就是对这群人物没有丝毫好感,现在还有秦天子的大山压在头上,哪里会客气。
    只是挥手,便是一道浩然气飞舞,一下便将那群朝臣打了个粉碎,连惨叫都未曾发出。
    “孤就不相信了,孤的魏国,离了你们还活不得了?!”
    说罢也不看王宫外那群肉糜,翩然踏空而去,只是吩咐了一句:
    “孤亲自前往韩国,这大梁城内,朝政事物,便先托付魏呈。若是有人不服,那便等孤归来的时候,再好生说道,现在,不准有异议。”
    魏呈有些惊愕的看了魏景湣王,哪里还能看见踪影,只能跪地俯首,便应了下来:“臣尊大王旨意。”
    ……
    楚国都城陈城依旧是一片烈火,楚考烈王就在满是烈火的寝宫里行走着。
    昨日极东之处的争斗他是看的清楚,也明白那种威势达到甚么恐怖的境界。
    楚考烈王现在有些迷惘,他没有先祖指引,那恩泽只是给他了修为,其他的一切没有。
    不对,倒是有些记忆碎片,但碎片终究是碎片,只能知道些许零散东西。
    但也就仅仅是这些零散东西,就让楚考烈王知道了秦国的恐怖。
    天子名号,濒临登顶。
    要知道,那秦天子不过一十四岁,谁知道天命还有几何?
    若是真的长达百年,那这诸国哪里还有反抗的道理?
    虽说没有人与他知会,但秦国出兵的东向,在他拿了造化的时候,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毕竟,说到底是个神祇,就算只是个预备役,也是神祇名号。
    “春申君!”
    楚考烈王一声大喝,一年轻男子就飞舞过来,眉目之间,依稀可见是春申君黄歇。
    现在的春申君,不过就是套个名号,说到底也就是祝融名下一神祇,一并下凡来助楚考烈王的。
    “寡人听闻你与诸国商量联盟一事,可是真的?”
    纵然祝融与楚考烈王说的,是能完美继承所有人的记忆,但还是试探一下比较好。
    “大王没记错,当初臣在安邑,确实与诸国有过口头约定。”
    春申君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的回着。虽说有着自己的意识,但却无比的恭敬,恭敬的如同不像个人。
    “有过便好,有过便好。”楚考烈王念叨了两句,似乎是在衡量甚么。
    到底是皱了皱眉头,指着韩国方向,冲春申君吩咐道:“孤命你即刻启程,去往韩都郑城,与韩王商量合纵一事。
    只需成,不许败。那韩王只要提的条件不过分,一并都可以应下来。”
    又似乎想到了甚么,又掏出虎符一枚,扔给了春申君,道:“再遣五万兵卒,一并去韩国,抵御秦国之后的进攻,就算全死在那里,也要把秦国挡在韩国,不得进退。”
    若是原来的春申君或许会考虑些许,权衡一下利弊,但现在的春申君哪里会去想这么多,只是照着吩咐去做。
    领了虎符,便又是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楚考烈王看着已经离去的春申君,叹了一口气,又看向了韩国方向,只眯起眼睛,不知道再想着甚么东西。
    ……
    燕王喜一直在寝宫里没有出去。
    就算昨日那威势就在一旁,也没看清楚多少,只从只言片语中,知道是秦天子亲至。
    虽说没有见过这个只有一十四岁的秦天子嬴政,但还是知道一些的。
    毕竟,当初燕赵之争,也是因为秦国与赵国的开战而做罢,不然燕王喜指不定要赔多少给赵国。
    但这并不代表燕王喜对秦国有好感,前阵子安邑会盟,他燕国竟然成了诸国里少有割地求和的。
    这是一种耻辱,虽然是自找的。
    马骨依旧在外面守着,不让他出去,也不让燕云精锐过来,就这么把他软禁了起来。
    黄金台昨日也被那甚么所谓的大秦国运毁了个一干二净,燕王喜唯一能指望的东西都没了。
    “大王,臣请大王遣人去韩国,与那韩王商量合纵一事。”
    马骨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却没有推门进来,就这么说道。
    声音还是如平常一样,冷森森的。
    “蓟都里已经没有使臣可以派出去了。”燕王喜就这么平淡的回到,昨日一晚上的思考已经让他想清楚了。
    这马骨之所以不动他,只是软禁起来,恐怕是跟外面的燕云精锐,还有那所谓的千金有关。
    不然,昨日恐怕就给他杀了。
    “臣愿代大王前去。”
    燕王喜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寝宫门,或者说看着门外的马骨,道:“你真的愿意去?”
    燕王喜可不相信这马骨有这么好的心思,真的愿意自己前去,恐怕会有条件。
    毕竟昨日他二人可是就闹翻了,虽然没拿到明面上来说,但已经成了一种事实。
    果不其然,那马骨提了条件:“只要大王将这三十万燕云精锐交给臣统帅,定然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呵!”燕王喜冷笑一声,哪里会答应下来。
    他活命的机会了都在外面的燕云精锐身上,若不是因为这马骨离他太近,哪里会被软禁起来?
    若是这马骨真的是愿意去韩国会盟,还不提条件,那昨日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他也不至于跟一个死人置气。
    但马骨的话语哪里有恭敬的意思,不过就是为了骗他交出兵权罢了。
    “不必了,寡人觉得我燕国不可能受那大秦兵锋困扰,就不劳烦你了。”
    冷笑过后,燕王喜讥讽着回到,便不再想理会外面那马骨,又回去躺了起来。
    “大王难道没有看到昨日秦国威势?不怕诸国抵挡不住秦国兵锋?”
    马骨有些急了,压着心中的情绪,就这么威胁着。
    “若是秦国过来,臣可看不到大王能占到任何便宜,恐怕最好也逃不过一死。”
    “寡人死不死倒不用你操心,毕竟到时候你一定会与寡人陪葬。”燕王喜本是睡下去的身子又立了起来,讥讽的看着门外的马骨。
    “要知道,寡人可没有冒犯秦天子,而你却冒犯了秦国国运啊!”
    马骨哪里会想到,明明燕王喜没有看到那国运模样,却依旧能说出这番话。
    燕王喜说的大抵都会变成现实。到时候秦国兵锋一到,燕王喜可投降,可死战,怎么都死不了。
    但那个时候,它马骨就说不准了,大概率是活不下的。
    “大王真的要背叛先祖?”
    马骨已经没了办法,只能搬出祖宗,来压迫这燕王喜将虎符交出,将兵权交出。
    “背叛的人是你!”
    燕王喜瞬间怒了,怒极反笑,指着门外的马骨,怒嗔道:“昨日也不知是谁人对寡人有了杀意!现在燕国上下,就寡人一个燕国王室,你起了杀意,与造反有甚么不同?!
    背叛?若不是你这摊骨头堵着,寡人就算御驾亲征又有何妨?”
    马骨依旧嘴硬:“大王还是不信臣。臣既然被大王买了下来,哪里会起那种心思?”
    “呵!”
    燕王喜又是一声冷笑,也不再理会,便翻身上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马骨又嚎叫两声,见燕王喜实在不理会,只是恶狠狠的锤了锤这寝宫的门,也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周边已经被那燕云精锐围了个严实,哪里还有落脚的地方?
    若不是怕杀了燕王喜,它也走不出去,哪里会容得燕王喜这样叫嚣?
    这些燕云精锐也是好心态,知道马骨离燕王喜近,也不敢动手,就这么在门外看护,不让马骨走动。
    蓟都上万里无云,虽有太阳,却依旧显的昏暗。
    在诸国使臣涌动的时候,燕国大抵是要缺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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