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一直没功夫处理店长的事情,她就老老实实呆在那里。
    “小姑娘,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是一个销售员自己带来推销的。”
    店长见柳慧也盯着自己,回答了姜元的问题,连忙对着柳慧像是在解释:“老板,我知道我们的规矩,本来我是拒绝他的。他的皮肤非常好,说是就是用这款产品带来的效果。而且他主动提出可以免费试用,我这才……”
    柳慧和姜元认识半个月,知道他不怎么关心一些鸡毛蒜皮的杂事。
    既然现在他对这款产品这么上心,那就说明事情对他很重要:“你老实回答姜神医的问题就行,不要说其它的!”
    “你有他电话吧?给他打电话,就说要进货,把他约出来。”
    姜元的想法是想顺藤摸瓜,柳慧有点担心,插了一句嘴:“姜神医,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警方处理吧。”
    “没用。他们的药物以现有的手段,根本检查不出什么问题,警方找不到他们的罪证。”
    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严重一点,柳慧不再插话。
    店长连忙掏出手机拨过去,电话里传来客服妹子的提示:关机。
    姜元原本没有太怀疑这个销售员,可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有什么特征?”
    店长仔细回忆了一下两次见面:“长相身材都非常普通,丢在人群里也找不出来。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皮肤特别好。”
    这些特征说了等于没说。
    店长被原地开除,柳慧逗留了一会儿,也自己离开。
    无邪药宗当初可是被灭了门的,时隔二十年又冒了出来,难道还有一些漏网之鱼?
    既然他们把邪药制成了产品,那一定就是大规模普及,受害者应该远不止柳慧一家美容院。
    果不其然,很快各家美容院都相继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除开同济医院,其它医院接收到患者,都是一筹莫展。
    大规模相同症状同一时间爆发,还是不具有传染性的奇怪新病。
    很快,医疗系统里全是各家医院询问这个病的消息,同时也引起了国家卫健委的关注。
    晚上九点,同济医院给最后一位送进来的患者服用汤药后,齐副院长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还在医疗系统里求助来着。
    中医治这个毛病神奇,那西医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个病的,他很关心。
    还没从急诊室出来,立马登录系统,看见里面相同的问题铺天盖地。
    这下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且确认西医搞不定这个病。
    他想把方子公开,连忙出来询问姜元的意思:“姜神医,不好意思,让您等这么久。”
    “都治好了吗?那我走了。”
    “请等一下!姜神医,现在这个病大规模爆发,大家都束手无策……”
    姜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方子你不是知道吗?”
    看样子,姜神医还在责怪自己不公布方子。
    问题,像效果这么好又是市场急需的秘方,要是找一家厂商合作一下,那得挣多少钱啊!
    “姜神医,就这么公布了的话,您会损失很多钱。”
    绕半天扯到钱上面来,姜元脸一黑有点不高兴:“再多的钱,你能买回来一条人命吗?老祖宗们可一直说: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医者,需要传承的不光是医术,还有医德!”
    对,您说得对!
    但现在资本市场,大家都这么搞。
    您要是这么高风亮节,就显得我很利欲熏心一样!
    当然,姜元的态度,也给了他很大的心灵震撼。
    他突然站得端端正正,给姜元深深一躬:“姜神医,您让我重新认识到了中医的伟大,或者说让我真正了解了中医。”
    姜元拍拍他的肩膀:“中医有中医的长处,西医也有西医的优点。但为医者,治病救人即可,何必拘泥于形式?快把药方公开吧。”
    正主都发了话,齐副院长自己鄙视了以自己一番,连忙把方子上传上去。
    他的同学兼好友,谐和医院主任正在为这件事发愁,突然看见有人给出了治疗方案。
    仔细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老同学。他有点怀疑,电话立马打了过来:“老齐,你什么时候改当中医了?”
    “你问方子?不是我,我只是拾人牙慧。”
    “你的方子有效吗,你别可瞎来啊,这件事有点严重。”
    “我们医院的病人全部都出院了,治愈率100%,你放心用就是了!”
    “真的?”
    “我骗你干啥!我这还有治疗记录,要不要传给你看一下?”
    “不用,我信你!回头请你喝酒!”
    挂断电话,齐副院长再回头,姜元已经离开了医院,不知所踪。
    他一拍脑门极度懊恼,忘记问神医要个联系方式了!
    公布在系统里的方子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成了治疗这个怪病唯一的方法。
    用中医治疗一些突发疾病,不是没有先例。
    最让他么你震惊的是,这个方子的治愈率达到100%,这是医学上的奇迹。
    方子一公开,邪药带来的危害迅速被解决。
    同时也给同济医院还有齐副院长,带了极高的名望。
    他本人一再强调:我就是个西医,不可能会开方子。方子是一位姓“姜”的神医开的。
    别人问他姜神医全名叫什么,来自哪家医院之类的详细信息,他根本答不上来。
    只能解释说:姜神医一米七的个头,瞎了只眼,红鼻头,花白头发。
    不见其人,只闻其名。
    这些特征,开始在各医院小部分医生中流传。
    姜元倒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柳慧的美容院出名了。
    留下后遗症的富太们苦于怎么去除脸上的印子,柳慧的美容院,却在到处发传单。
    传单内容极其简单:俏佳人美容连锁,免费治疗使用过“纯草本呵护”产品的客人。
    不管是不是在她店里用的,只要进了她的店,全部免费治。
    方子只有刘慧有,药材很简单:白芷、白术、白茯苓、绿豆。
    极其便宜的药材,按比例研磨成超细粉,调以鸡蛋清,敷在脸上就行。
    一个疗程7次,需要14天。
    柳慧很好的把握住了这次商机。
    一开始,富太们对俏佳人还不太信任。
    之前吹爆的产品,给她们带来严重伤害。这回的活动,怎么看都像“0元购”的套路。
    好在李夫人见过姜元,知道这是姜神医的方子,她义无反顾第一个接受治疗。
    有了自愿当小白鼠的人,富太们都开始观望。
    半个月后,当李夫人做完最后一次治疗,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非但她脸上的印子全部消失不见,连带着她的皮肤更加白嫩,更加光滑。
    看上去,比使用过邪药产品的效果还好。
    白芷、白术、白茯苓这些,中药里带个“白”字的,几乎都对皮肤有益处,古时候是妃子用来保养皮肤秘法。
    姜元开这个方子,其实也是暗中帮了柳慧一下。
    李夫人在镜子前反复观看自己的皮肤,笑容抑制不住。对大小姐们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用啊!”
    “李姐,效果这么好,不会又是一款‘纯草本呵护’吧?”
    “那你放心。这可是姜神医开的方子!”
    “姜神医是谁?”
    “很厉害的神医!我老公……”
    姜神医的名号,开始在富太太圈中流传。
    没有见过他人,好多富太太还把他幻想成,心目中高大威猛英俊无敌的王子形象。
    越来越多富太太进来治疗,得到超出预期的效果,她们直接在俏佳人美容连锁办了会员。
    一时间,柳慧的美容院,门槛都快被踏破。
    姜元追查了一段时间邪药线索,没有一点头绪,重新开始寻找他的初恋。
    背后者搞出这么一件事情,是计划了许久,很有针对性的。
    首先,加入了邪药的产品,价格非常昂贵。
    那就是不会牵连到穷人,只能让富人受害。没有哪个绑匪吃饱了撑的,会去绑架乞丐。
    其次,选择加入美容产品里,那就不是图杀人。
    真想毫无理由杀人,完全可以把邪药加入矿泉水里,不比加入美容产品来得方便吗。
    产品里加入的邪药,只是很少一部分。即便没有姜元的药方,绝大多数都不会致死。
    李夫人是个例外。
    她天天使用,导致摄入的邪药太多。加上她的年纪也不年轻,才导致了差点送命的后果。
    幕后人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赚钱。
    第一步,用这种饮鸩止渴的好效果,让产品大卖。
    这能小赚一笔。
    第二步,邪药的副作用,会给让使用者脸上溃烂。
    这样,他们就可以等风声过了之后出来治疗,大赚一笔。
    本来一切计划都很完美。
    谁知道,李夫人作为第一个患者,因为太过严重,引来了姜元。
    他一出手,直接化解掉了邪药绝大部分功效,导致毒副作用只留下很小一部分印子。
    溃烂和印子,完全就是两个程度。
    幕后人即便现在跳出来治疗,都要不起超高价。
    最可气的是,姜元家伙再一出手,连印子的问题都被解决了!
    那他们还挣个毛?!
    他们被迫中止了这次谋划许久的计划,首都开始有了神医的都市传说,越传越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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