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案发时的情形,牛小帅二人从韩玉芬等人口中了解到的基本上和柳小娣所说的一致。
    对当时情况的描述均出自韩玉芬之口,难怪口径如此统一了。
    牛小帅和杨菲菲到医院后直接去了急诊室,时间不长,杨祥礼等人便将韩玉芬和杨二凯送来了。
    整个抢救过程他们都在现场。杨二凯送到时已经没有了呼吸。这一点杨祥礼承认,在半路上儿子就断气了,只是心有不甘,还寄希望于医生能够把他抢救过来,终究医生也不能救活一个死人。
    而韩玉芬却不同,别看她受了伤,却精神十足,一路上除了哼呀嗨呀地喊叫疼痛之外,还不住地骂娘。杨祥礼据此判断,这应该是伤的不太重,最起码不会危及生命。
    急诊医生打算给她缝合伤口的时候,一碰她,她就哎哟哎哟喊疼。
    听说要用麻药,牛小帅便问医生是局部麻醉还是全身麻醉。他知道要是全身麻醉的话,韩玉芬会昏迷很长时间,无法及时问口供了。
    医生说伤口比较长,有20公分,而且也比较深,只因为她肥胖,才没有伤到内脏,即便是这样,给她缝合伤口还是需要全身麻醉的。
    牛小帅跟医生商量,能不能先简单问几个问题,再麻醉。
    医生说救人要紧,要问话还是等她醒来吧。
    牛小帅说只有她对案发当时的情况最为清楚,她的话有助于及时侦破案件,抓捕罪犯。如果时间拖延,罪犯在逃,抓捕可就难了。
    但值班的医生不管这些,说医生的职责就是抢救伤员,治病救人为天职,破不破得了案子那是警察的事,以此为由坚决先进行治疗。
    他们的对话韩玉芬听到了,为了及时抓捕凶手为儿子报仇,她说服了医生,忍着疼痛将案发时的情形详细地跟牛小帅二人讲了。
    杨菲菲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医生才给她去做手术。那医生还直埋怨牛小帅他们耽误了抢救伤员的时间。牛小帅为此还向医生道了歉。
    据韩玉芬所说,在前段时间,因为工资的事儿艾若仕跟杨二凯曾经吵过一架。
    那是在杨二凯家里,当时韩玉芬在场,幸亏有她在,两个人才没有打起来。原本以为这个事儿就算过去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因为这点儿钱还不至于记恨的要人命吧!
    少拿了钱,生气肯定是有的,也许又因为房后失火,艾若仕更加恼怒,把着火的原因全赖在杨二凯身上,这才动了刀子。
    这是韩玉芬亲眼看到的。
    因为做手术,牛小帅没有来得及详细问询韩玉芬那工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等待完成手术期间,他又问了杨祥礼父子。
    杨启凯和杨三凯对工资一事知之甚少,杨祥礼还是知道的,韩玉芬曾经跟他说过。
    原来,杨二凯和艾若仕一起在边疆省打工,跟他们在一块儿干活的还有周边村庄的九个人。
    他们是老乡,便组成了一个组,杨二凯是组长,负责联系业务,揽活大家一起干。工作主要是内墙装修的活计。
    这个组在一起干了两年了,而艾若仕是今年才加入的。过了春节他们一起去了边疆省,在那一干就是多半一年,这临近春节了才回来。
    干别的活儿,冬天天冷干不了了,内墙抹灰也不能干了,其他装修队一入冬就撤了。
    他们这个组很多人也想回老家,等来春再干。而这个杨二凯比较勤快,脑瓜活,想多挣点钱,他不想白白虚度冬天这三个月。回到家里也无所事事,干花钱不挣钱,觉得那是浪费时间。
    他便去找了工头,商量着看看有什么冬天能干的活儿。那工头巴不得有人夜以继日的给他施工,便将室内穿线的任务交给了他们。
    有了活了大家一起干起来,能多挣个钱还是都挺高兴的,他们一直干到腊月初十。工地上除了留守看门的老头之外,已经没有人了,老乡们嚷嚷着要回家。
    出门在外,背井离乡已经一年了,小年轻的更想家,人们很容易达成共识,活不干了,回家。
    人们一走,即便是杨二凯再想干他一个人也干不了,只得遵从了大伙的意见,同意回来。
    回家的意愿一致了,在回家之前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理,那就是向老板要工资。
    可那工头说手头紧,没有现钱给他们,打算第二年开春之后他们来了再发。
    众乡亲不乐意,说是来春来不来还两说着,若是不给钱的话,过年要花钱的,没有钱回家这年怎么过呀?再者说了,若是来年不打算再到边疆省务工,谁还会专门跑上万里地来要工钱啊?希望老板还是给他们结了账。
    那老板见拖不下去了,只好告诉他们,若想今年结工资只能再等上几天,他去要要账。如果大家不愿意在这等待的话,可以留下一个人,给他们把工资带回去。
    大家都推选杨二凯留下,说他是他们的组长,有什么事都听他的,将钱交给他,大家也放心。
    于是杨二凯就留下了。而其他人包括艾若仕在腊月十一那天都坐火车回了老家。
    工资哪天能到手,这老板也没个准儿,他们提前说好,腊月二十五大家都去杨二凯家。那个时候他差不多也应该回家了,在他家给人们分发工资。
    当然,如果公司老板给不了他,可能要晚回去几天,杨二凯说,即便是等到大年三十儿,他也会等的,一定给人们把工资带回去。
    也正因为他有了这样的承诺,工友们才信服他,便放心走了。
    可实际上杨二凯回家没有那么晚,腊月二十他就回到了老家。
    外村的工友不知道他回来,但是住在前邻后舍的艾若仕看到他了,一见面就跟他提工资的事儿。
    杨二凯说工资已经要来了,等到腊月二十五大家都来了,一起发。
    要知道艾若仕家比较贫穷,一年工资没发了,现在马上面临着过年,很多东西需要购买。所以他要工资要得比较急切,催着杨二凯把钱给他。
    杨二凯见他要得急,便把工资先给他了。当时拿钱的时候艾若仕对所给的金额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拿了钱就走了。
    到了腊月二十五这天,外村的九个工友来了。
    本来艾若仕已经取了工资可以不去,有工友知道他家就住在杨二凯的前邻,将他叫了过去,说是一起凑凑热闹,聊一聊来年计划。
    在一起干了一年活,回到老家了,聚个餐总是可以的。
    艾若仕到杨二凯家的时候,其他工友工资已经拿到手了。本来下一步人们商量着去哪里吃饭,艾若仕问了句他们各自支了多少钱?
    这一问他才知道,杨二凯抽了他们每人50块钱。不是一共抽了50,他们在外面干了10个月,每个月都要抽取50,对每个人来说就是500元。
    因为杨二凯当着他们的组长,给他们揽活计联系业务,其他工友对抽钱都没有意见,独有这个爱若仕感到不公平,说杨二凯抽钱抽的太多了。
    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那些工友们怕担事儿,劝了几句见艾若仕不听,便相继走了,这顿饭也没有吃成。
    两个人继续吵。
    当时在场的只剩下韩玉芬。她为此先是训了艾若仕一顿,她觉得杨二凯做的对,若不是他揽来活人们哪有钱挣,管的事又多,就应该挣的多。为此艾若仕还不干不净地骂了她几句。
    韩玉芬见他骂人,就说他不懂事,将他赶出了家门。
    本来觉得这事儿也不太大,邻里邻居的过段时间就没事了。没想到大年三十艾若仕家房后的柴禾着了,这才引发了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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