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迅速防卫后撤,那被围的兵团,若不是内部起了往哪处突围的争执,也不可能折掉近一半的人去……不过,你的谋划倒是成功了,这一场仗之后,很多原本只归属于雪园的暗兵对江漓湘的质疑更重了,突围出三道陷阱之后,归营的时候,连等都未等江漓湘的后军出来汇合就回城去了,听那边城里的细作说,江漓湘很是暴怒,连指挥府的桌子都掀了……”
    恩,让他气一气也好,人一生气,就容易失了冷静的心思,作为将领,失了冷静的心思,便是大忌。
    对江若渺,我下不去手,对江漓湘,我却是没有半点儿的不舍得,诚如我跟长白说的那般,我这人,向来薄情,放下了的,就是放下了,再面对时,不会有半点儿的手软,只是,我不曾跟长白说,对江若渺,我还是放不下,虽然,已经没了痴心妄想,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祝福他跟哥哥能幸福,虽然……呵,我可真是没出息,他到底什么好的,就值得我被他欺负了那许多,几次险些没了性命之后,还对他狠不下心!
    为将者,当心如止水,原本,我也是这样以为的,可后来,我却是发现,在为你而战的时候,我比以前时候,更加的能征善战,渊离,你知道么,当我想到,我的背后是你,我输了,你也会被我拖累的时候,许多以前放不下的自傲,就都没有了。
    西陵的步子稍稍顿了顿,但只是一小会儿,便恢复了正常,“我的老师曾教我,兵不厌诈,我却是自以为是的很,只想着要光明正大的跟敌人交手,让敌人心甘情愿的认输,才是英雄所为,为此,吃了不少亏,也不知要悔改,直到后来……在祁国的那战场上,你在凤城之外等我,我却是自以为是的……后来,那些暗卫们把我从地道里抬了回来,我意识已经模糊了的听到你哭,听到你喊我的名字……想阻止你用那折损自己身子的法子来救我,却说不了半句话……我才是想通了,什么虚名,什么荣耀,什么都比不过你的安好……卑鄙也好,无耻也罢,骂名身后事,便是背上千古,又如何……渊离,之前在围场的时候,是我不好,不该,唔……”
    我用吻堵回了西陵未说出来的话,不让他在自责下去,我从未生过他的气,唔,我一直觉得,我娘亲的那一次试探,有些太过分了,这世上,大抵,也就只有齐儿那么一个笨蛋,肯做那样的事儿了,不过是不能再生孩子了而已,又不会死,付出那样的代价来,怎得,也是不合算的罢?
    渊离,别闹,给旁人看了去,该笑话你了。
    西陵这坏人明显是故意的在逗我,不然,也不会由着我啃够了,才说这样的话出来,“你可是……咳,罗羽的暗王,罗羽百姓眼里,神一般的人物……”
    那,今晚,你就给本尊侍寝罢!
    旁的不敢说,比脸皮,我的可是绝对要比西陵的厚实的多,我顺势往西陵的怀里一蹭,伸了手进他的衣裳里面,肆无忌惮的占起他的便宜来,“本尊今儿可是累坏了,你不给本尊伺候舒服了的话,哼哼,当心本尊不饶你!”
    一会儿,可不兴求饶。
    我的胡闹,成功的惹得西陵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的步子加快了一些,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跟我说道,“你是想先吃东西,还是先让我吃了你?”
    先吃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让你伺候,哎,对了,你吃过东西没有?
    我打了个哈欠,把脑袋枕在了西陵的肩窝,把手从他的衣裳里面抽了出来,不再继续给他的身上点火,“啊,还有,你还没答我,你和天音两个,有没有受伤呢……”
    我能受什么伤?不然,一会儿,我脱光了给你看看?
    西陵笑着吻了吻我的额头,抱着我进了营帐,侧身在床榻上坐了,依旧是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唤人端来了温着的粥给我,“你先喝点儿粥,一会儿,膳食上来了,我们再陪你一起吃,刚刚都忙活着安排自己手里的事儿,没顾上吃。”
    恩,好。
    我自然不会揭穿西陵的这句半点儿都不高明的谎话,刚刚,我自医棚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们分明是都安静的站在那里等我的,气息平稳,哪里像是在忙碌的样子?他们分明就是在担心我担心的吃不下饭去,又怕我内疚,才由西陵这般的扯谎的,我若是揭穿他,只不过是平添尴尬,又没什么好处,何苦来的?
    我喝了小半碗粥,晚膳,啊,不,宵夜就做好了,除了寻常行军时的烙饼和水煮菜,还有一只烤野鸡,闻着香味儿,该是长白抹了蜜汁烤来的。
    迷迷糊糊的小东西闻到了烤野鸡的香味儿,半睁着睡眼惺忪的眼溜达进了我的营帐来,明显的,是打算来蹭点儿烤野鸡当宵夜,结果,被西陵一瞪,顿时萎了下去,憋屈的嗷呜了一声,极不情愿的拧身走了出去。
    饿坏了罢?来,都吃,都吃!
    我动手撕开了烤野鸡,把肉分给了几人,自己只留了一只翅膀,放到了碗里,然后,把烙饼掰了,也泡进了碗里,好让它变的软一点,行军打仗,饮食自然不能如在宫里般得精细,即便,是在城中,也是一样,虽然,之前时候,长白也曾跟我提过,要从皇宫里调一个厨子过来,给我做膳食,但,我却是没有答应,我没仔细的学过兵法不假,可,却是明白,为帅者,该跟兵将同感共苦,才能得人心的道理,再说,这膳食又不是难吃的咽不下去,真真是没必要,跟长白说的那般调专门的人过来,“西陵和天音多吃点儿,白天的时候,打仗费了不少力气,唔,我可不是偏心啊,长白,长卿,你们也是能体谅的,对罢?”
    许是累得厉害了,我一边儿吃着东西,就迷糊了过去,当然了,之前时候,答应了西陵的那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醒来的时候,西陵正斜倚在我的身边儿看书,见我醒了,浅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静观其变
    恩,什么时候了?
    我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身上的淡淡香味儿,本能的,便有了一种想懒床的念头,若不是昨日里的那些伤患,今日还需我去看上一看,我可真想再腻在他的怀里睡个天昏地暗,“他们呢?”
    刚刚辰时,你可以再小睡一会儿。
    西陵笑着戳了戳我的脑袋,明显是看出了我的所想,“今晨,霜把补给送来了,进来看了你一眼,见你睡得正香,便没吵你,这个时候,天音和长白正在帮着轻点物资入库呢,长卿知你定会起的晚,便先去伤兵营巡营了,临走时候,让我转告你,那边儿有他带了医士照看,你不用着急着起身过去,他给你煮了补身子的汤,就在那边儿煨着,你梳洗完了之后,先喝一碗,再用膳食。”
    霜来了?
    我扬了扬眉,对霜的到来颇有些意外,他自我这里接了粮草官的差事之后,没开口跟我要一兵一卒就走了,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人,运输粮草的,而且,速度还这般的快?唔,总不能是跟故事的孙猴子似的,拔一撮儿头发,就能变出千千万万个分身来罢,“现在还在么?”
    他要明晨才走的,你若是想见他,就现在起身,我帮你穿衣裳。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取了我的衣裳来,准备帮我穿戴,“也亏他想的出来,让那些被募集了兵将们家中的女人来运送粮食,顺便探望自己的丈夫儿子,这些人盼着能见着自己的亲人,报名报的争先恐后不说,连运送的速度,都比寻常的兵将要快了许多,听霜说,后面,还有十几批人等着前来,这第一批来的人,都是在各自村寨里极有名声,得了大家的信任,才推举出来的,最该先来的呢……”
    啧,我就知道,霜这家伙聪明的很,绝不会揽他做不到的事儿!
    说来时间过得也快,这连赶路带打仗,我都已经大半个月不曾见过霜了,也不知,他这些时日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的吃饭,有没有被晒黑了,“快,快,帮我穿衣裳,我们去寻他!”
    你这小白眼儿狼,喜新厌旧的坏东西。
    西陵笑着戳了戳我的脑袋,嘴上说着埋怨,却并不当真跟我生气,“先喝点儿汤再去,空着肚子出门,染了风寒可就遭了,好歹,长卿也是特意亲手给你煮的,里面的野鸡,可是长白天未亮的时候上山去捉回来的。”
    哦,好。
    我答应了一声,从床榻上爬起来,由着西陵帮我穿好衣裳,喝了一小碗汤,便急着要出门去,“快点,快点,西陵,我们快些去补给营了!”
    见到霜的时候,他正在忙着跟夜天风交接粮草的单子,听到我唤他,颇有些欣喜的转过身来,快步走来了我的身边,把我抱着举了起来,“真是换了水土会长高的么?这才半月不见,你就长高了这么大的一块儿!”
    再高也高不过你去!
    我抱着霜的颈子,用力的亲了亲他的脸颊,一扭头,突然见着他的腰上挂着一只布做的大口袋,瞧那针脚,可是粗糙的很,半点儿不像是宫里人的针法,更不像是易乐庄的绣工该有的技艺,“那是什么?”
    莫不成,是哪个怀春的少女送他的礼物?
    唔,当然了,我只是腹诽一下,并没说出来,霜又不是笨蛋,若当真是什么女子送他,他怕是早就扔了,怎么可能带在身上,让我给看见?
    给你的礼物。
    霜笑着从腰上接下那只粗糙的不行的布袋子,塞进了我的怀里,示意我打开来看,“这一路上,我可被这袋子丢光了人了,若不是这里面装了给你的东西,怕是,早就被我给丢到不知哪里去了!”
    我满是好奇的接了那袋子,打开来,先是一愣,继而,便开心的眯起了眼睛,这袋子里,装的都是松子儿糖!我可是大半个月,都没吃到甜食了,蓦地见到这么一袋子糖,怎么可能不高兴!虽然,只是最最寻常的糖,可,在这找遍了城里,都寻不到半点儿甜食的地方,却是真真的物以稀为贵了!
    果然还是纳兰齐最了解你,隔着千里,也能知道,你最需要什么。
    霜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我抱着这一大布袋糖高兴的眉开眼笑,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当时,他给我这个布袋的时候,我还懵了一下,笑话他那这样的礼物来送你,要送,也该送些美味点儿的糕点之类,他只是笑着摇头,嘱咐我务必不要弄丢了,好好儿的给你送来……”
    然后,你给我带的糕点,在路上都坏掉了,对不对?
    我剥了一颗松子儿糖塞进嘴里,眯着眼睛,笑着看霜,跟他问询我自己的猜测。
    你怎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霜微微一愣,不解的四下里看了看,有些想不懂,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事儿。
    你自己说的啊!
    我一边嚼着松子儿糖,一边往霜的怀里蹭了又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抱着我的松子儿糖眯起了眼睛,“你笑话齐儿,不带糕点给我,自然是,你自己带了嘛!这么远的路,雨打风吹的,不坏掉才怪!”
    这一晚,没有人提出,要跟霜争抢我,我理所应当的,跟他睡在了一起,他虽是赶路赶的有些疲累,却依然是跟我做了那事儿,我迎合着他,让他一次次快活到忍不住的倾泻在了我的身子里面。
    你这妖精,可是想榨干了我么?
    鸡叫头遍的时候,我们才停了下来,霜把我圈进了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一边儿跟我抗议,一边儿动手帮我揉着腰身,依我看,他才没到要被我榨干的严重程度,他分明是,怕累坏了我,才罢了手的,“这些时日,西陵他们都没喂饱你么?”
    西陵他们都让着你,你倒是好,尽挑他们的坏话说!
    我腻在霜的怀里,跟他撒着娇,嘴上说着责备,心里却没半点儿怪他的意思,他们都是这样,嘴上挤兑其他人,做事,却是不会给谁作难,唔,确切的说,是只说说,沾沾嘴上便宜罢了,“昨日,啊,不,现在来说,该是前日了,西陵依着我的计谋,坑了江漓湘一把,虽然,还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死伤了多少人,但,是让他们吃了亏,却是一准儿的……你说,司徒月知道了这事儿之后,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司徒月可是从一个落魄皇子的身份,一步步爬到今天的这位置的,什么受气的事儿,不曾经历?才只这么点儿小事,如何就能气得死他?我寻思着,便是你把整个凌国都占了,他也未必就能气得死的!除非,你把他给砍了,不然,他就是百足虫,眼见着是死了,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蹦出来搅事儿了!
    说起司徒月,霜没有半点儿尊敬的意思,唔,大抵是司徒月那老东西着实太不是东西了,不然,又怎至于,让霜这从小儿长在凌国,给司徒亦当太子太傅的人也这般的瞧他不起,“你啊,可不能得了点儿小胜就沾沾自喜,连你娘亲那般聪明的人,都斗他不过,更何况是你这初生的小牛犊?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没吃过亏,什么事儿,待吃了亏才长记性,可就晚了!”
    我会小心些的,你运着粮草,也当心些,若是有什么为难,只管告诉我知道。
    说着话儿,我便腻在霜的怀里睡着了,待醒来,他已经离开,长白刚刚帮我擦洗干净身子,在给我穿里衣,见我醒来,不禁有些尴尬。
    长白吵醒主子了?
    长白一边说着,一边侧身在我的身边坐下,浅浅的笑了笑,“霜已经走了,怕吵了主子醒,会惹得主子不高兴,便没打搅主子睡,算着时候,该是已经出了城,得有二里了。”
    是我自己醒的,不怪你。
    我打了个哈欠,在床榻上坐起身来,伸手从枕头边儿上的布袋里摸了一块松子儿糖出来,剥了外边儿的纸皮,塞进了嘴里,“要交代他的事儿,昨儿我就交代完了,哎,对了,外边儿的斥候,可传回消息来了么?凌国那边,伤亡如何?”
    昨儿半夜就传回来了,西陵公子把信报接下后给了回复,没让那斥候来吵主子。
    见我准备起身,长白忙下了床榻,从一旁取了我的衣裳来,准备着要帮我穿,“死一万两千八百四十七人,重伤三百一十人,轻伤若干,军报已经快马传回了凌国帝都,估计,再有两天,凌国皇帝的旨意就该下来了。”
    西陵怎么处理的?
    自那次,舅舅说是要把我彻底的变成雪族人之后,我的身子,竟当强壮了起来,不似以前似的嗜睡了不说,连体力,也好了不少,就像是昨日,给霜那般的折腾了大半夜,今晨起来,也没觉着腰酸背痛什么的,这若是换了以前,不三天下不了床才怪。
    说是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
    长白俯身帮我套上靴子,整理好衣摆,才起了身来,跟我答话,“还不曾到早膳时候,主子是先喝点儿汤填一填肚子,还是长白这就去催促厨子,让他早些准备?”
    我还不饿,咱们出去兵营里走走罢。
    西陵的决定很得我心意,若我当时也在的话,定然,也会这般的回复那个斥候,唔,莫不成,我果真是如西陵说的那般,原本是个适合当将领的天才来得?
    作者有话要说:
    ☆、有孕
    果然如长白说的那样,不几天工夫,细作就传回来了消息,司徒月下旨了……那旨意里,把江漓湘骂得一塌糊涂,然后,卸了他主将的身份,将他降为偏将,改由江若渺来做主将,统管全军……
    面对这个消息,我沉默了许久,末了,终决定,要再设计一个计谋,把江若渺也这般的坑上一把,好让司徒月换别的将领来做主将……我不想跟江若渺为敌,确切的说,是我怕自己的计谋太过阴狠,把他一并给害死了,江漓湘的生死,我可以无所谓,可是,他……我却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哪怕他爱的人不是我……只要,他能幸福,也便好了……
    江若渺……终究是两个丫头的爹爹……我便是为了两个丫头,以后,也不能……让他有什么好歹……
    我这般的告诉自己。
    许是我总瞻前顾后的关系,也可能,是江若渺太过聪明的原因,我想尽了法子,想要在不对他造成危险的情况下,使计谋卸了他主将的位子,却是折腾了大半年,也未能成功,西陵只是安静的等我决定,并不过多干涉我的决定,唔,倒是让我有了一种错觉,觉得他前世,该是那故事里的,烽火戏诸侯,只为换了所爱之人一笑的帝王,而我,则是他的那个美人。
    天阳节的前一天,霜刚好运送粮草到了残阳关来,我原本是想着,要跟霜说,等到仗打完了之后,再跟他要孩子,却不想,西陵他们几个背着我在私下里商议好了,不推迟这事儿,等我一诊断出有了孩子,就把我送回帝都去安心养胎,他们几个在这边应对,反正,战况也是一直胶着的状态,大不了,我生孩子的这几个月,他们只做防守就是了,拼国力,凌国不是罗羽的对手,尤其是,我前年时候,异想天开的想出来的,给粮食盖房子住的法子,被霜使人试验成功了之后。
    我一个人,自然是执拗不过他们几个的,用夜天音的话说,我一直这般的对江若渺下不去手去,这仗打上十年,罗羽也没什么撑不住的,可他们,却是不想等上十年,再跟我要孩子,先是霜,然后才是他,再然后,才是长白他们……纳兰齐是跟西陵并称王后的人,十几年无出,不可能不被些有心人诟病,就算,他是为了我着想,要我公告天下,他因为中了毒,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可,我终究是没有答应的,不是么?
    渊儿,你若是觉得为难,咱们今晚就不……
    霜侧身坐在我的床榻边上,并不着急跟我做那事儿,“大不了,就让他们以为是……碰巧了,我没能让你怀上……这样一来,就可以等到明年……或者……唔……”
    就今年要罢,等诊断出来有了,我就跟你一起回帝都去,这几日,你也别着急走了,就在这里好好的陪陪我。
    我伸手扯了霜的衣襟,凑到了他的近前,用吻堵回了他未说出来的话,我不想他因为我的私心而受委屈,我对江若渺下不去手,并不是他的错,“大不了,就这么拖着罢,凌国的国力,没法坚持的太久了……到时候,矢尽粮绝,他们想不退,都是不能的……”
    补给什么的,是没问题,现在,罗羽一年里能产出四次粮食,纳兰齐在帝都帮你经营的很好,现在,各大世家里的子弟女子,都以能去帮农户务农为荣,互相攀比炫耀的,都是自己会种植几种作物,这几日去了自家农庄的菜棚粮舍,浇了多少田地,收了多少粮食。
    霜应了一声,上了床榻,抱着我躺了下来,浅笑着给我讲帝都那边的事情,他的言语里,尽是对纳兰齐的称赞,再不似以前般得,对他有不喜和抵触,“西陵让人从陵王府运回来的雪蚕,也在罗羽长得极好,因着罗羽原本就比凌国暖和,那些雪蚕的成活,也比在陵王府的时候要高的多,现如今,许多的蚕农的家里,都会养上一点儿在自家的炕头上,不需要建温棚,长成后吐的丝,也比在陵王府的那些雪蚕好上几等,前些时候,纳兰齐自己也养了一些在寝殿里,说是要用自己亲自养出来的雪蚕吐了丝,给你做几身衣裳,引得许多世家子弟纷纷效仿,不过,恩,你也看到了,他的女红始终就没长进过,他做给你的衣裳……”
    难得他这般的有心,再难看,我也穿得。
    我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了霜的衣裳,钻进他的怀里,跟他肌肤相亲,“你想,若是我肯穿他做得极难看的衣裳出门,是不是,会更加激励那些世家子弟们?若是他们能多多的养蚕务农,是不是就能更减少一些百姓的负担?这对罗羽,可是件极大的好事,再说了,我穿我自己王后亲手做的衣裳出门,有什么丢人的!”
    那改天,我也亲手做点儿什么给你,之前送你的东西,不知被长洛这坏东西弄去哪里了,啧,我打算让你传给我女儿当嫁妆的宝贝,就这么没了,你说,你是不是该安慰补偿我一下儿?
    霜笑着翻身,把我压在身下,一边说着,一边吻上了我的锁骨,“渊儿,你的锁骨可真是好看,让我每次看着,都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咬,恨不能把吻痕留在上面,一辈子都不消失才好。”
    恩,弄丢了你的宝贝,我赔你个女儿,总可以了罢?
    我用手臂圈住霜的颈子,迎合着他的亲吻,故意逗他,“你不是连名字都想好了么?叫……恩,叫什么来着?冷小猪还是冷小狗来着?”
    什么小猪、小狗!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我的话成功惹到了霜,他一个猛力,把我压到了身下,“小猪、小狗都是一窝窝的生的,怎得,你打算给我生几窝,恩?”
    霜的嘴上虽是说着狠话,可待我的时候,却是温柔的很,这一夜,我们直缠绵到了天明,我都没觉得有太累,还是霜怕累坏了我,先提出停下来,我才是发现,外边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
    几人小心翼翼的照顾了我几天,听闻我许是有了身子的寒风才从帝都那边赶了来,给我请了脉,确诊了,我的确是有了身子。
    对我有了身子的这事儿,寒风很是有些兴奋,一边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该如何的当心仔细,一边忙活着给我说调养的方子,就像,我是第一回要生孩子,什么都知道似的,唔,如果,一定要用一个什么词儿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恩,事无巨细!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这些事儿,你说给我听,我也不能亲手去弄,恩,长卿,你跟了寒风伯伯去,让他教着你,该仔细些什么,给我吃些什么……
    我被寒风唠叨的困了,烦了,便挥了手,打发了长卿去听他唠叨,“唔,好困,我要睡一会儿,霜,你来抱着我睡罢……”
    困了就赶紧睡,千万别挺着,你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
    听我说困了,寒风忙不迭的跳下了床榻,站起了身来,扶了我在床榻上躺好,给我盖上毯子,“恩,有了身子的人,的确是容易犯困的,你们都注意着些,万万不能让小主子累着!什么批奏折,看军情,巡营什么的,都别只会烦着他做!小主子现在身子,虽是比带着太子殿下的时候好了不少了,可,也终究是禁不得折腾的,知道么?!还有,这几个月,千万都不能同房,不然,落了胎,可就要连小主子也危险了!”
    主子困了,寒风前辈有什么要吩咐的,就告诉长卿罢。
    长卿向来懂我的心思,一见我准备要装死了,便明白了,我是嫌寒风烦了,不想听了,忙站起身来,到了寒风的身边儿,跟他说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长卿准备一下纸笔,把寒风前辈的嘱咐都记下来,好传达给下人们知道,这里不比帝都,下人都没经过专门的训练,不写下来让他们背去,是不行的。”
    我刚刚有了身子,不能马上就长途跋涉的回帝都去,而霜,则须留在残阳关陪我,粮草不能停下不运,所以,长白接替了霜原本的工作,带了送粮食来的运粮队伍回返去了。
    唔,虽然,现在残阳关存着的补给,足够在不补充的情况下,供大军吃用上一年,但……西陵说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边关的常用补给,至少得有半年的存量,战时,一年的存量,是最少的,所以,恩,还是得一直往这边运输补给才行。
    因为有了身子的关系,我的嘴又馋了起来,残阳关地处边境,没有帝都那般多美味的吃食和零嘴儿,我做梦都想着吃酸的,每天看着正餐没胃口,连松子儿糖都吃不下去,弄得西陵他们紧张的不行。
    我不想吃。
    这孩子远不如翔儿般的让我省心,才一个多月,就害我吐得天昏地暗,东西吃不下去几口,觉也睡不安稳,看着长卿端来了我面前的药膳,本能的,便觉得嘴里泛起了苦来,“我想吃酸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外公
    你乖,忍一忍,待过两天,这胎坐得稳当些了,我就带你回帝都去,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就带给你去吃什么,好不好?
    因着我反胃的太过厉害,吃的东西的时候还不如吐东西的时候多,霜的担忧也越来越重了起来,这会儿,见我又不想吃饭了,忙凑来了我的身边儿,低声哄我道,“这里实在偏僻,我昨日了找遍了整座城,都没找到一家卖香醋的,更别说是旁的什么带酸味儿的东西了……渊儿,你听话,好好吃饭,不然,身子该受不了了……”
    反正,吃了进去,也还是要吐出来,我费那劲儿作甚?
    我懒洋洋的蹭进了霜的怀里,让他抱着,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唔,这总是吐来吐去的,弄得我浑身半点儿力气都没,真想是,一直睡着就好,然后,一睁眼,孩子已经生完了,我也不用再遭罪了,“天音不是去给我买梅子了么?这都一天了,怎还不回来?”
    许是隔壁的城没有,他去别的城寻了,现在不是收获梅子的季节,想必,是没那么好找的。
    霜轻叹了口气,朝着长卿挥了挥手,示意他先把药膳端下去温着,待我想吃了,再端上来,另一只手稍稍用力,把我圈紧了一些,然后,把顺势缩回来的手探进了我的衣裳,轻轻的帮我揉起了肚子,“你总这么吃不下东西去可不行,瞧瞧,这才小半个月,就瘦了这许多,我们忙活了大半年才给你喂上来的这一点儿肉,一下子就都没了……”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怀着翔儿的时候,也没这么遭罪来着。
    我打了个哈欠,往霜的怀里又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恩,便是带着两个丫头的时候,也没吐成这样的说……”
    辛苦你了,渊儿。
    霜有些愧疚的俯身,轻轻的吻了吻我的额头,“这臭小子,着实是欠揍,待你把他生下来了,我定狠狠的揍他的屁股,给你报仇!”
    又不肯吃东西了?
    正说着话的档儿,夜天音推了门进来了,从衣袖里拿了一包梅子来,塞进了我的手里,便转身要走,“你先吃着,我出去一下……”
    你给我站住!
    旁人许是发现不了夜天音的异样的,可我,却是感觉到了,他塞梅子给我的手,是有些发抖的,而且,他对我的态度,极不正常!若是寻常时候,他出远门回来,定然要在我的身边儿蹭上一阵子,跟我嘘寒问暖一番,尤其是现在,我孕吐的厉害,吃不下饭去,他怎得也不可能丢下梅子给我,就要走开的!他这般的,只能是说明,他有事儿瞒着我!
    恩?什么事儿?
    听了我的话,夜天音停下了步子,答应了我一声,却是没回过头来。
    回过头来!看着我!
    夜天音的声音里,带了极轻的颤音,若是不仔细听,自然是听不出来的,但刚刚时候,他的反应已经引起了我的怀疑,我怎么可能,还听不出来!
    我还有事……
    夜天音忙不迭的就要往屋外走,没想我会突然从床上蹦下来,去阻拦他,待他反应过来,已是来不及躲我了,“离,我……”
    是谁伤的你!
    看着夜天音嘴角的暗色血迹,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揪扯了一把似的疼,是因为我嘴馋,想吃酸的,他才跑了去给我寻梅子的,如今,他受了伤,自然也该算是我的不好造成,他,他还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怕我知道了不舒服,“你给我过来!坐下!我给你看看!”
    我跑了三座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卖梅子的,还只剩了一包,结果,偏巧就遇上了个疯老头儿,非要跟我抢这包梅子,起先,我好声好气的跟他说,我家娘子有了身子,想吃酸的,让他让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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