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手机那端的女人又静了几秒,才冷静的问道:“战大小姐怎么了?病了?”
    蒋孝霖:“比病了严重。”
    通话陷入了十几秒的僵持。
    最先打断僵持的是蒋孝霖,“你有什么急事,现在就跟我在电话里说,如果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让小召过去。”
    许是他的话起到了一定的抚慰作用,手机那头的女人在这时情绪稳定了一些。
    她坦言道:“小召过来,也解决不了。”
    闻言,蒋孝霖便皱起了眉头:“那总得让我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我才好评估要不要过去一趟。”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女人就拔高音量:
    “身为你的未婚妻,无论什么时候需要你,你难道不是都应该第一时间出现的?”
    蒋孝霖在这时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眯眸抽了会儿,
    “但你这个未婚妻并不是我自己挑的。我以为,得自己欢喜的,才能做到千依百顺。如果不是,我只能尽可能做到身为未婚夫的责任。所以,你要先说说你的事,才能判断哪个事情更轻重缓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说白就没意思了。
    手机那端的女人深吸一口气,在这时道:“我怀孕了。现在人在医院。”
    闻言,蒋孝霖就喷出一团烟雾,眯深了眸色,“孩子谁的?”
    此话一出,女人就在手机那端怒道:
    “蒋孝霖,你说孩子是谁的?那天晚上将我从酒吧带回去的是你,且回的是你的住处,你说孩子是谁的?”
    蒋孝霖在这时掸了掸烟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调子,“那天晚上么?”
    一个半月前的那天晚上,李萌萌在酒吧被人暗算,差点被不怀好意的导师带去开房,是被恰在酒吧谈事情的蒋孝霖撞见,这才阻止悲剧发生。
    他当时将李萌萌从酒吧带回自己的住处后,就离开去飞机场了,至于后面的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因此,蒋孝霖很快将那晚的事跟李苗苗说了一遍后,道:“那天,我将你从酒吧带回去后就去了机场。”
    此话一出,李萌萌就不可置信地拔高音量,
    “这不可能。明明……明明……那晚跟我在一起的就是你……怎么可能不是你?”
    蒋孝霖在这时深吸一口烟,语调透着一股难掩的哂意:
    “萌萌,我不是你弟弟那个废物,还不至于怂到碰了女人而不敢认的地步。如果我碰了,我不会不认,如果我没碰,你强摁在我的头上我也不会认,那晚不是我。”
    顿了顿,强调补充,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那晚飞盛京的航班发给你看。那天跟我一起送你回我公寓的还有小召,小召也可以为我作证。”
    闻言,手机那端的李萌萌感觉天都快塌了。
    她一直以为,那晚跟她在一起的是蒋孝霖,可现在男人却说那晚的事跟他无关。
    那么,如果不是蒋孝霖,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明明,他的身型跟他那么像?
    李萌萌崩溃之际,她情绪激动的眼泪都滚了出来,
    “如果不是你,那还能是谁?我明明记得,那晚的男人是你的?”
    蒋孝霖在这时将烟头掐灭,无情的打断她:
    “你确定,那晚的男人是我?你那晚被你的浑蛋导师下了料,醉得不省人事,你确定你醉成那个鬼样子后还能分辨出哪个男人碰了你?”
    李萌萌:“……”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先别着急哭,哭解决不了问题。你先告诉我,你原本打算怎么处置这孩子?”
    李萌萌此情绪激动得厉害,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她眼睛通红的看着马路对面的医院,惶惶无措的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这样说着,很快就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我本来就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才打电话给你,问问这个孩子你是什么意见的,但……”
    说到这,她喉咙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似的,半晌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但,你却跟我说,那天晚上的男人不是你,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蒋孝霖虽然看不到李萌萌的脸,但却可以肯定,此时的李萌萌情绪很崩溃。
    他淡淡的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医院马路的对面。”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眯起了眼,“你原本是想将我约到医院商量这个孩子的去留问题?”
    李萌萌平心静气了几秒,恢复理智,道:
    “是。我今年才22岁,还没有大学毕业,无论是客观因素还是自身原因,我都不太可能生下这个孩子。我之所以给你打电话,一是觉得孩子是你的,你有权知道我怀孩子的事实,
    二,流产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我在帝都这边最亲近的人是你,我觉得我需要你陪我一起去做这个手术。”
    蒋孝霖等她一口气说完,就有条不紊的道:
    “首先,你被人白白给欺负了,身为你的未婚夫,这件事我不能不调查清楚。第二,流产的确是件可大可小的事。往大了说,可能会造成你终身不育,往小了说,处理不当你的名誉也会受损。
    第三,我跟大部分男人一样,不可能在被绿了以后还能若无其事地跟她继续保持从前的关系。所以,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无论你这个孩子要不要,我跟你都是要解除婚约的。”
    此话一出,李萌萌呼吸就是一滞。
    她人因为无法接受男人单方面解除婚约而激动地从公交车站台摔到了马路上,跟着人就被一辆车给剐蹭了出去,因为惊吓过度,李萌萌当场就昏了过去。
    蒋孝霖收到李萌萌出车祸的消息时,战云笙身上的魅毒才刚刚缓过去。
    她泡的浑身都快僵了,冷得连哈出的气都是森森然的白气,更别说自己能从浴缸里爬出来了。
    虽说,她泡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冷水,但她下意识地肯定,没有她的允许,蒋孝霖一定没有离开。
    因此,她在缓过魅毒以后,冲浴室外喊道:“蒋孝霖……蒋孝霖……”
    连续喊了四五声,且一声比一声大,也没听到男人回应的动静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把对南怀瑾的怒意全都发泄在了蒋孝霖的身上,她跌跌撞撞地从浴缸里爬起,拔高音量,
    “蒋孝霖,蒋孝霖…”
    终于在喊到第八九声以后,刚接完医院那边电话的蒋孝霖出现了。
    他是从外面进来的。
    一进门,就听到女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怒吼声。
    他浓深的眉头微不自觉地皱了皱,跟着就走到了浴室门口,不过人却没有立刻进去。
    他恭恭敬敬的对里面的骄战云笙道:“公主殿下,我在的。”
    只有主仆二人的时候,蒋孝霖通常会唤她公主殿下或者是战公主。
    战南笙:“你死哪去了?我叫了你半天,你耳朵聋了?”
    “我先前出去接了个电话。战公主,您有什么吩咐?”
    战云笙仍旧是不高兴,但因为泡冷水泡的太久了,她那股怒气过后,调子不成调子的颤抖道:“进……进来,我冻僵了,走不动。”
    依言,蒋孝连便起身从货架上抽了一条厚厚的大浴巾,这才快步走进浴室。
    他先前才从外面靠窗的地方接完电话,先前就觉得帝都这波寒流猛烈得不像话,这会儿子,走进浴室,便觉得此时浴室的温度还不比外面的高。
    他一进去,就撑开厚厚的大毛巾将站立在浴缸里的女人给裹住,跟着就将她人给打横抱了出来。
    室内是蒋孝霖一早就开足的暖气,战云笙被抱回卧室后,没多会儿她整个人就像是活了过来。
    不过,她人还是哆嗦个不停,甚至是打喷嚏。
    蒋孝霖将她抱回床以后,就对她道:“战公主,我有急事需要请假两个小时……”
    他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深深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有什么急事比我还重要?蒋孝霖,是不是连你都要欺负我?”
    她说着,眼圈就红红的了。
    蒋孝霖眸色深了深,视线落在她白得没有一丝热气的小脸上,嗓音是一贯的冷漠,但仔细听,其实又有那么一两分无奈,“战公主,公主大人,我真的有急事需要离开……”
    “不许,我不许你离开,你必须留下来陪我。我现在浑身都冷的难受,心里更难受,你也必须陪着我一块难受。”
    蒋孝霖:“……”
    “我要喝热水,你去给我倒热水,然后再拿吹风机把我头发烘干,烘完头发再给我弄点吃的,我要吃西塘小米粥……”
    蒋孝霖等她说完,先给她倒了杯温开水,等她喝完温开水以后,他道:
    “我已经叫了小召,她等下会代替我照顾您。”顿了顿,不容忽视的强势,“无论您同不同意,我现在都要请这个假。”
    战云笙有点难过。
    她觉得,南怀瑾欺负她就算了,现在就连一个破保镖都欺负她不听她的话,她算得上哪门子的战公主?
    她一下就犯了倔,又气又急的道:“蒋孝霖,你今天要是敢踏出房门一步,我就辞了你。”
    不知道她这句话戳中了男人哪个笑点,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低低闷闷的笑了两声。
    他是个鲜少心形于色的男人,这大概是战云笙记忆中他笑的最深刻的一次。
    她拧深眉头,想抬脚揣他,又察觉她裹得像个粽子行动不便又忍住了这个踹人动作。
    她气的眼底全是水汽,但又没有真实眼泪掉下来。
    她愤愤的道:“你笑什么?”
    蒋孝霖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
    “我就是觉得战公主还真是孩子气,不如你的意就要辞退我这么一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保镖。你辞了我,到哪里去找像我这样用的称心如意的保镖?
    请问,有哪个保镖会记得自家千金小姐的生理周期是多少天,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每次又用多少片姨妈巾的……”
    战云笙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不可否认,面前这个做了她十几年保镖的男人比她自己都要了解自己。
    从他成为她的保镖那一天开始,她的绝大部分生活起居都是他在打理,就连她人生的第一片姨妈巾都是他给买的……
    她还能说什么?
    医院那边还在等蒋孝霖,蒋孝霖没时间跟战云笙耗。
    所以,她在战云笙找他算账之前,对她坦诚布公的道:“我未婚妻出了车祸,我得去一趟医院。”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怔了一下,“李萌萌出车祸了?”虽是疑问句,其实肯定语气,说着便抿了抿唇,“那你去吧。”
    蒋孝霖嗯了一声,但还是找来了吹风机准备给她烘头发。
    战云笙见状,便道:“你快去医院吧,我给你放……两天假。”
    顿了顿,咬咬牙,一副割肉的样子,“算了,给你放三天假,你好好陪陪她吧。”
    对此,蒋孝霖没表态,他自顾自的开始给战云笙吹头发。
    他不是第一次给战云笙吹头发。
    应该是,这是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是第多少次给她吹头发,但却可以记住第一次给她吹头发是什么时候。
    那是十多年前,战云笙被战文霆绑架锁在城郊的训练场,她被关在鸡舍里,满头满脸都是臭烘烘的。
    那时,他将她带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烧了温水给她洗了头。
    那时,她可没现在这么骄纵,她会跟他说谢谢,还会跟他说以身相许。
    呵~
    一晃,竟然不知不自觉,跟了她十几年了。
    真是太久了。
    久到自己都忘了当初接近她的目的了。
    蒋孝霖等战云笙的头发烘的差不多时,就关了吹风机。
    他关了吹风机,从战云笙的行李箱给她拿了换身的干净衣服后,再确定战云笙身体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这才离开。
    战云笙在他走后,就恹恹儿的窝进了被窝里。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就是脑袋昏昏沉沉之间,感觉有人在叫她,她努力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了来人一眼后,就又闭上了眼。
    梁小召看战云笙又昏睡了过去,不禁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额头滚烫的吓了她一大跳。
    战云笙是当前红遍大江南北的大明星,去医院若是被狗仔拍去了,都不知道明天会被传成什么样。
    因此,梁小召犹豫再三,就给蒋孝霖打了个电话,“爷,战公主都烧糊涂了,是送医院还是找个家庭医生来给她看?”
    此时,蒋孝霖还在李萌萌的病房里。
    病房里,除了蒋孝霖还有一个男人。
    那男人叫江景上,是帝都江家九脉单传的儿子,他是个矜贵的。
    蒋孝霖跟他私交不错,所以接电话就没避开江景上。
    他在梁小召的话音落下后,就淡声吩咐道:“直接送医院,医院我来安排,你带人从医院后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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