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的酱菜,再配上两个小家伙很是喜欢的滑嫩的荷包蛋就打发了。
    因为是周六,早餐一结束,瞿白就惦记着出门扫荡一些食材日用品,好将家中空缺的东西给补上,同时,也顺便将书房里的那些东西都整理出来,给昨天那三人寄出去。
    虽然昨夜瞿白心中思绪万千,精神游离,但攸关钱财和生存大计的事情,他还是记在了心中,晚上进书房前,已经用电脑查过账户的到账情况。
    而结果很让他满意,既然他满意了,自然做事也更尽心了,书房里凡是已经到了生长极限,只在内部贮存循环灵气,而不再继续突破生长限制的植株几乎全部他给弄了下来,细细统计了一番,也不算少,好歹对得起对方的大手笔了。
    只是看着豁然一空的花盆,瞿白心里也微微有些失衡,这一盆盆的,有些是他花了极大的心思从育苗到移植一步步精心培育的,有些则是他随手播下的,虽然最后的结果证明,这些花草药材生长的如此只好,和他有没有精心照料是没有多大关碍的。
    但不管怎么说,能换到他最需要的东西,能换来他的底气和安全感,一切都还是值的。
    瞿白整好了书房里的东西后,又照旧用报纸一层层裹上,比之昨天,只能说裹得更尽心些罢了,包装什么完全谈不上多好。
    等他做完这一切,拿出两个大纸箱将东西规整好抱出来后,不可避免地再次和他有意无意躲了一上午的胡夜相碰面。
    “今天要出门吗?”胡夜坐在那里陪着两个孩子玩耍,感应到瞿白从书房出来,不由问道。
    他这一问,瞿白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昨天说出口的话,以及对方最后接的那一句话,心口颤了一下,瓮声答道:“要出去买点东西,顺便办点事。”
    “一起?”胡夜顺势问道。
    瞿白看了看两个孩子,又看了看他,往日里他在周末两天出门时,是一定要带上孩子的,一来时因为没有人接手,二来也是让孩子能出去转转,如果今天也带着两个孩子的话,势必是要和胡夜一起的。
    “不了,就是去超市买点东西,很快回来,大家一起反而不方便。”瞿白坚决地摇头。
    胡夜接道:“也好,那还是由我看着他们。”
    瞿白胡乱地点头,感觉一对上这个男人,他脑子似乎就无法保持一种清醒到冷酷的状态,“嗯嗯。”
    周末两日在一种让瞿白十分不自在,但又不是那么想抗拒的状态里慢慢流过,等到周一瞿白终于能抱着自己清醒的头脑在去公司的路上,他才若有若无地生出一个想法――胡夜是不是在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攻势?
    一个周末整整两天,胡夜自一早出现在自己家中后,就要消磨到晚上吃完饭后才离开,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给瞿白任何逼迫感或者危险感,他就是那么存在于瞿白四周,像空气,很微弱,但却真实地存在着。
    撇开两个小家伙,他在这么就的岁月里,除了自己的父母,几乎没有和人如此亲近地相处的经验。
    而最重要的是,他由一开始的十分别扭到后来的习惯对方存在于自己的地盘,自己的空间,前后都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他就完成了对胡夜态度的转变。
    他习惯打扫时,让胡夜搭一把手,或让他禁锢着两个小家伙,让他们呆在他们该呆的地方,不要乱动,也别试图来捣乱。
    他习惯从厨房端着水果或者零食出来给两个孩子投喂时,端出四份。
    他习惯给两个孩子清洁或者解决生理问题时,指使对方照着自己的动作去服侍另一个孩子。
    习惯,这种东西一旦生成,就没有那么好去除了,瞿白呢喃,最让他心惊的却不是这个习惯,而是他发现自己有了乐在其中的感觉,这才是可怕的事情,好似事情在他的大脑还没有做出决断时,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做了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亲爱的悄语茗海的提醒,我决定在地二十一章中,将首次出现银行账户的地方修改为“不记名银行账户”,这一改涉及到一个时间问题,现在大部分银行基本不办理这个业务了,但是在07、08年那会是有这个不记名银行卡的。本文开篇时的时间也是定在这个时间点上的,但是文中一直没有清晰说过这一点,所以,为了免争议,我故意模糊了银行卡的概念,但是就像悄语明海姑娘说的,这样会引起另一个bug ,所以在此将时间线说明一下,然后去修改银行账户的概念,其他地方不做特别说明的,一般都是指第一次说的那个“不记名银行账户”,有其他情况,文中会指示出来的。
    第二十四章 [倒v]
    一踏进办公室,瞿白就感受到了办公室里飘荡着一种有别于往日的隐秘的兴奋感,或者说,一种人性共有的面上忧愁怜悯之下难以掩盖的幸灾乐祸之情。
    瞿白站在大门前微微挑了挑眉,而后信步踏入办公室,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以后,他才慢条斯理的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封昨晚连夜打好的辞职信,准备往黄胖子的办公室去。
    “瞿白,你知道吗?黄胖子那边捅出大篓子了!”他旁边的同事看到他来,正准备兴奋地拉住他向他汇报办公室里最新资讯,却一打眼就看到了那封辞职信,立马一愣,“你也要辞职?”
    瞿白反问:“什么叫也?还有谁也辞职不成?”
    “王梓然也一来就到办公室去递交了辞职信。”瞿白的同事有些怔忪,“你们是不是约好的?还是你们一起找到了更靠谱的下家?”
    瞿白听了名字,立刻了然,也是黄胖子名单上的人选,看来对方也通过什么渠道确认了那一回事了,“没有下家,准备回家做点小生意,好养活我俩儿子。”
    “你疯啦!那俩小孩儿根本不是……”对方不禁提高了嗓门。
    “对了,你说黄胖子捅大篓子了,是什么事?”瞿白挥手打断对方的话语,想要转开话题,对于他对两个小崽子的付出值不值一类的,他是再不想听人告诉他其中种种利弊了。
    “你……”对方看了瞿白良久,最后微微叹了口气,顺势说道:“你辞职要真没其他原因,倒真的可以缓一缓,等黄胖子的事情了了,指不定上面要有什么政策,好歹看看形势。”
    “不过,黄胖子这一盘会落得怎样的果子还真难说,这毕竟不是老李在的时候了,花美人谈不谈交情都不好说,就是看交情,黄胖子和花美人也没什么交情,上一期杂志里不是有一篇黄胖子亲自定下的稿子吗?记得吧?”
    瞿白点头表示记得。
    “为了那篇稿子,黄胖子还挤掉了我们原本定下的稿子,不过当时大家看了那篇稿子也都觉得水平质量也差不多,甚至隐隐还比原先的那篇要好一点,所以就算是真的靠黄胖子走了后门,大家也乐得装没看见,现在坏就坏在,咱们这一期杂志销量本来就没上去,花美人已经够憋火了,临了还出了个抄袭事件。”
    “抄袭?”瞿白讶异地挑眉,心里却已经悄然暗叹出声,黄胖子上一期拿出来挤掉别人稿子的那篇文,恰好与瞿白曾经校对过的一篇文十分相似,只是他校对的那一篇,最后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刊登。
    当瞿白看到黄胖子拿出的那篇文时,就已经怀疑那篇文是抄袭了,但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瞿白闷不吭声装作不知道罢了。
    再者说,原作的作者那篇文似乎也只是试水的第一篇,没能刊登后,也就那样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是啊,就是昨天早上八点多开始的,就短短一天时间,就已经通过网络弄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最开始是一个扒皮论坛上,一个匿名者发的原作和抄袭文的通篇对比图片,闹到后来,被抄袭的作者自己都现身了,据说被抄袭的作者还实拍了自己的手稿上传,同时也是有网络发表时间的,确实比黄胖子那篇要早,只是网络上嘛,名气一般般,而且是个断章。但光那些内容就已经足够比对,能断定是抄袭了。
    “而且人家也说了,他曾经将自己的那篇文章寄到咱们公司来了。其实这事吧,随便什么时候,也就当时风风火火一把,最后能怎么着,道歉赔款那都是有结局的,没结局的根本就是千千万万起。
    “怪只怪现在不是非常时期,这下可好,刚好撞到了花美人的枪口上了。本来销量就没上去,现在又出了这个事情,虽然前后因果不是一回事,但是,最后谁还管这些啊?现在只看花美人的决议了,估计不会叫他走人,但怎么说也会折腾他两把。”同事一边说,一边啧啧两声表示唏嘘不已。
    瞿白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勾起半边嘴角,有些嘲讽地想着黄胖子最后到底能从花美人那里获得什么“好”果子,说实话,也许在他看到那张名单前,他还能装着样子为黄胖子唏嘘两声,但现在,他心中可没有太多怜悯能施舍。
    瞿白拍拍对方的肩膀,拿着辞职信走到黄胖子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后,就看到一向习惯将自己头顶仅剩的几根毛发打理得光鲜亮丽的黄胖子,正一脸苍白,头发凌乱地坐在那里。
    黄胖子一看瞿白,脸上神色就变得异常精彩,有被撞见如此仓皇的尴尬感,也有想拾起威严的落魄感,几种神色轮番转过后,他只能强自保持一种上对下的威势问道:“什么事?”
    瞿白平静地走到对方的办公桌面前,将手里的辞职信交给对方。
    黄胖子先是狐疑,等看清了信封上的三个大字时,立马像被人给塞了一拳到脸上一样,原就没什么好颜色的脸庞,立刻变得更加难看。
    “你们什么意思?”黄胖子狠狠一拍桌子。
    “?”瞿白歪了歪脑袋看黄胖子,“主任,你……”
    黄胖子的小眼睛里透出精光,他上下扫了瞿白一圈,最后瘫坐到自己的座椅上,“说吧,网上那事是你弄的吧?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抄你们个鱿鱼,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吗?这个工作平时也不见你们多热爱,在我手下也不过是混日子的,升职加薪三五年里也轮不上你们。你们也年轻,被这家开除了,回家休整个把月,找个下家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说着说着,黄胖子话锋忽而一转,“但我在公司里前前后后熬了十年,八年心血就被你们俩给整散了,说你们嫩,你们也还真的是嫩,你们真以为这点事能给我带来什么影响,告诉你们,放屁!就是花美人在,我也不妨把话撂给你们,这点事,谁走到我这地步手上不沾上几件?只是现在恰逢我光景不好,刚好让你们俩摆了一道罢了!你们觉得咱们这业界就这么点事,,我明天放了消息出去,我就不信业内能真心容下你们的上司能有几个!”
    自黄胖子开口说第一句话开始,瞿白就显得异常安静,直到黄胖子说完,他才动了动嘴唇,他知道黄胖子说得都是真话,也是实话。
    来自黄胖子的威胁,也觉不是放屁,黄胖子这人,平日里虽然油奸老滑,对下习惯逞威风,但对上对同辈,甚至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人,都是能捧着不踩着的。是以,以黄胖子的交际手腕,他还是相信黄胖子想在业内整治一番他还是能做到的,只可惜……
    “黄主任,我进来公司一年多了,前后虽做得不算最积极,但也自认对得起我每个月到手的工资。现在我要走了,我也跟你说两句真话,第一,抄袭事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说,我没参与过。你信不信由你。第二,你要放话就放话吧,刚好我辞了这工作就准备改行。”瞿白没有说的是,他没参与,但知道谁做的,瞿白想起周六晚上王梓然那一通问他有没有更详细的情报的电话。
    有些事你做了,就不能指望你周围的墙壁完全不透风。
    瞿白说完就起身走到门口,临踏出门前,他又顿足,补充地说道:“另外,虽然咱们公司有合约,说是辞职报告要提前半个月提交,不过介于你都拟了裁员名单,想必公司也不会想多留我半个月的,我今天就收拾东西走人。”
    这次,瞿白时真的干脆利落地甩上了黄胖子办公室的大门,潇洒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弄了个纸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同一组的组员全被被瞿白的甩门声给惊住了,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盯着瞿白看,直到瞿白规整起桌面上的东西时,一众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扔下了手里的工作,或好奇,或关怀,或八卦地凑到了瞿白面前,七嘴八舌地发问:
    “这是怎么了?怎么收拾起东西了?你跟主任闹翻了?”
    “你惹恼了黄胖子,被开了?”
    “他头上出了点事,,今天心情不好,你回去顺他两句就行,别收别收,我给你看着,你回去顺他两句吧!”
    瞿白对所有人的声音都置之不理,直到将最后一根属于自己的签字笔也扔进了纸箱后,他才抬头对着众人徐徐看了一圈下来,笑道:“不,我自己辞职的,今天起,我算脱离苦海了,大家后会有期了。”
    说完,抱起自己的纸箱,跨起自己的背包,施施然地朝公司大门前走去,就在瞿白离大门只剩五步时,门外一步三抖走进了个二世祖,对方看到瞿白,眼前猛地就是一亮,三两步跨到前面,很是自来熟地拉住瞿白的手肘。
    “运气呀,就是来找你的。”他们公司的出资人,二世祖秦怀。
    瞿白很是别扭地顺势看了看自己手肘上那一只属于其他人的手,本想忍一忍便风平浪静,但转而又看到自己手里抱着的纸箱,心下立刻不再犹豫忍耐――工作都辞了,这二世祖根本不算自己老板了,说不好听点,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他巧妙地调动了体内的些许灵气,灵活地在秦怀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状况下,一扭身闪出了大门。
    秦怀惊愕地看着自己还僵在那里的手,不可抑制地发了几秒钟的傻,然后像是得到了一个异常有趣的玩具一样,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就朝瞿白追去,一边追还一边朝公司里看得傻眼的众人扔下一句话,“给我家美人打声招呼,我晚上接她吃饭。”
    秦怀追出来后,三两步赶上正站在电梯前等电梯的瞿白,他饶有兴味地开始重新打量起瞿白。
    瞿白以眼角的余光不带什么情感地扫了对方一眼,等电梯到了,先秦怀一步踏了进去,秦怀立马跟进。
    “我说柳霖怎么对你起了兴趣,还笃定地说就算你不是圈里的也能给你掰弯收家里去,看来他眼光还是比我更甚一筹啊!真叫高人深藏不露啊!”秦怀站在瞿白旁啧啧有声地絮叨起来,那语气,宛若两人是相处多年的老友。
    瞿白不冷不淡地看了他最后一眼,恰逢电梯到层,他头也不回地抱着手里的纸箱朝大门前走去,秦怀这才觉出不对味儿来。
    “这正是上班时间,你抱着个纸箱子要往哪去……你这是被炒鱿鱼了?”秦怀一个箭步冲到一直不搭理他的瞿白面前。
    瞿白微讽地挑起一边嘴角,闪过秦怀径自走到门外,“抱歉,让你失望了,是我抄了公司鱿鱼?”
    “?”秦怀一怔,像是更不能明白了一样,这个瞿白前后虽然也就碰了几次面,但就他敏锐的直觉来看,除去今天瞿白的异样表现以外,前几次,这个叫瞿白的人给他的印象就是一张模糊的纸人,上面有瞿白二字罢了。
    而凡是给了他这种纸人印象的人,大多是那种普通而毫无特色,一转身就能淹没在人群里的人,大凡这样的人都有那么几点共通点――安分守己,古板无趣,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不求变革,同时也冷漠而不招惹是非。
    这样的人,也许不看重工作,但是在懒得变动的情况下,只要公司不倒,工资照发,就是公司有那么三五点十分不尽人意,也都会选择忍耐。
    而据他所知,虽然他的公司他几乎从没有认真过问过,但是福利政策也算得上是业内中等水平,工作环境也属于中流,不是最好,但绝对比一般差得好了几个档次。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一个纸人的瞿白会选择辞职?秦怀很讶异,但转念想到刚刚瞿白在楼上随手就摆脱了牵制,而且是从他这个为了保持身材,常年有练身手的人手里,还是在他完全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做到的。
    秦怀兴味地摸了摸下巴,最后很是高兴地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兄弟,别说我没关照你,你感兴趣的那小子我没约到,你今晚另找玩伴儿吧!另外……你眼光确实不错,只是这人你要感兴趣,只能自己上手了,为啥?人家今天从我公司撂挑子走人了,我不能以权压人了!”
    第二十五章 [倒v]
    辞职回家的瞿白,心里大大松爽的同时,狠狠地放任自己休息了整整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对瞿白来说,虽称不上醉生梦死,但也过得足够颓废。
    早起投喂了两个孩子送到托儿所,转一圈回家后,直接投身书房去打坐修炼,晚上接了两个孩子,继续投喂工作,然后洗漱完毕一家三口一起投身书房,睡觉的睡觉,打坐的继续打坐。
    而这其中,因为瞿白终于能准时接送两个孩子,一度斩断了胡夜蹭入他们父子三人之间的可能性,每每瞿白总要赶在早上胡夜敲响自己门前,投喂完毕两个小崽子,一手抄起一只,做出迟到状况下夺门而出的样子。
    徒留胡夜站在原地对着远去的瞿白父子三人勾起嘴角,露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而每一个傍晚,因为没有劳烦胡夜去接两个孩子,自然取消了瞿白回馈性的晚餐。
    是以,瞿白辞职回家的半个月,也不知是瞿白暂时性刺猬缩球班的躲避攻略奏效,还是胡夜另有考量,就这么依着瞿白心性,一连半个月,两人相处甚至碰面说话的机会,还比不上瞿白忙碌上班的时候。
    在时间囫囵半月之后,瞿白却突觉自己的日子过得尤其的索然无味起来。
    他自认一直是个没大志没野心的人,虽然称不得良善,但也从来不曾为恶,现如今,他住着自己父母留下的房子,养着自己的人渣胞兄留下的两个小崽子,户头上也存着一笔不多不少的存款。
    即使他现在是养着两个小崽子的状态,三年之内不动工,他自觉他们父子三人也不会饿死。但这么囫囵地过着却并不能让他感到安全和舒心,用一句俗气点的话来说,他感觉自己是飘着的,没有连接地气的链条在,他觉得自己生活的十分没底。
    终于,在醒悟自己现在的状态后,瞿白知道自己不能这么下去,退一万步说,他自己不介意自己浑浑噩噩地混完一生,但两个小崽子怎么办?
    以两个小崽子近来越来越活跃的表现,瞿白已经能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两个小崽子是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的,而他们成长途中自己会成为第一个,也是最具代表性的模范对象。
    瞿白只要想一想两个现在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和求知欲的小崽子,被自己养成了了无生气只会懒散地混吃等死的状态,就心中一阵恶寒――那他岂不是无意间早就了两个他最为厌恶的瞿青?
    于是瞿白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并重新开始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几乎是在做出思考的第一时间,瞿白就将瞿言和瞿语两只小崽子放在了首位考量。
    两个小崽子在他借着书房的聚灵大阵和各种饱含灵气的食物喂养下,长得越来越壮实,瞿语现在走出去,已经完全看不出在半年前还是个受虐儿的状态,不管是精神、智力还是身体健康状况,基本与一些两岁半快三岁的孩子无异。
    比较起来,瞿言就无形中差了很多,虽然也能看出来是一直在茁壮成长着,但至今,也只能堪堪凭自己的小腿站立一会儿,开心时,还能挪上几步,言语表达能力依旧停留在简单的词句表达上,但只要瞿白有意控制语言,运用瞿言能听懂的词句,好歹能和他进行简单的沟通。
    瞿白曾经一度想带着瞿言再次去医院检查一遍,但自上次胡夜无意中提醒的那一句,让瞿白心里也生出许多顾忌。
    他是因为知道自己拿灵气滋养了两个孩子,并以瞿语的恢复和成长状况做比较,才觉得瞿言的状态不对,但是以常人的眼光来看,两个自出生开始就没有得到有效照料的孩子,短短半年恢复到瞿言的状态,可能就已经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了。
    如果旁人再多心一点,细细观察了瞿语的恢复状态,惹来有心人的关注,就更不是瞿白想要的,如果他真的是依靠了奇迹,他也许会和其他人一样,在旁人都深赞不可思议时,带着庆幸地去附和两句。
    可他知道,这即使能称为奇迹,也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所以,瞿白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带着瞿言去医院体检的决议拖延下来。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与其带着瞿言去体检,还不如加强对两个孩子的灵气滋养,起码这一点对他来说,更容易做到,也更能看到成效。
    两个孩子现在已经被他养得白胖可爱至极,除了……
    瞿白想起每日给两个孩子洗澡时在他们身上看到的旧伤痕,眼神一暗,两个小崽子枯瘦如柴时,那些伤口遍布全身让人觉得在透过伤痕见证那些惨绝人寰的对待,而当两个小崽子终于长成了白胖的小娃娃时,那些新伤基本只余淡淡的红痕,但那些陈年旧伤就变得异常碍眼了。
    总要想办法让这些属于瞿青的印记全部消失了才叫好!瞿白暗自恨恨地想。
    他可等不了孩子长大了带他们去做什么磨皮美容手术,也许在此期间,等两个小崽子长到学会独立思考时就会问他这些伤痕的来源,而在他花费越来越多精神和心力养育两个小崽子后,他是绝对不允许一丁点属于人渣瞿青的事情掺和到他的生活里来的。
    但如果现在想完全消除这些疤痕的话……瞿白只能将目光再次移到自己书房里已经空了的花盆上去。
    花盆里的东西自他上一次采摘下来卖的差不多后,就一直没有再种入新的东西。
    一来是,辞职回家然后忙着腐朽,没有顾及到这些,也就没意识到自己无意识里流失了大把好资源。
    二来是,瞿白现在已经进入练气期,多少算是踏进了修真的门了,青元总纲里的内容,他也发现自己能探知的内容也无形中增加了。
    得知那些更深层次的内容后,他才发现,自己画在花盆底的那些法阵,以常人眼光看来,已经够不可思议了,但是以青元总纲的论述角度来谈,其实根本就拙劣的可笑。
    那些法阵只能算是他福缘身后,以凡人之身摆弄出来的玩具罢了,虽然能聚集周围的一些灵气,但看后期就知道了,植物生长到最后,会停在一个瓶颈期,而这个瓶颈不过,生长出来的植物虽然灵气充足,但是论单株价值,根本比不上那些吸收天地灵气长成的天材地宝。
    真正属于青元总纲里相配套的法阵,实际上是需要催动灵气去画制的,这样整个法阵才会活起来,青元心法练出的灵气最为契合天道自然,而以天道自然的灵气去炼阵,阵法发动后,才会宛若天成,吸聚灵气,互生互衍,循环往复。
    灵气会聚集得更为顺畅和纯粹,而且能源源不尽地聚集灵气,不会出现瓶颈期,至阵中的灵物,凡是能吸收灵气的,都会受到最好的滋养。
    明白了这一点后,瞿白抄过那些空了花盆,将花盆底的法阵全部毁去,而在毁阵的时候,瞿白惊讶地发现,自己用作阵基和阵眼的那些杂质玉石,有一部分大大缩小了体积,但质地却变得异常纯粹起来。
    好似内里的杂质全部被排出了一样,瞿白起先有些难以理解,后来前后研究了一通,再结合青元总纲里提到的些许旁枝末节,得到了大概的结论。
    这些天然的玉石化为阵基和阵眼后,靠起内部本身就蕴含的灵气催动法阵,在法阵不停歇的过程里,玉石要一直作为法阵的源动力来催动法阵运转。
    在这个过程中,源动力输出的同时,玉石因为内里天然性的东西一点点损失,玉石本身也在不断剥落。
    与此同时,法阵的运转使得处于法阵中的地方会有浓厚的灵气环绕,处于法阵中心和边缘的玉石也会一定程度地受到法阵中灵气的滋养,久而久之,玉石因为其天然性,也能吸收一定灵气,使自身品质得到提升。
    但只要阵法不停,玉石最终的结局却是被消耗掉,因为玉石提供的源动力要远远大于灵气给予的补养。
    瞿白捏着手中零星收集到的几块小拇指大的玉石暗――他虽不是很懂这些玉石,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其中几块玉石比老头当年收集的一些上品品质都好,只可惜,太小了点。
    瞿白盯着手上的几块玉石有点出神,如果这些玉石不是作为阵眼或阵基,只是单纯地置放在聚灵阵中,是否也能像那些植物一样,全然地吸收灵气,然后蜕出正常的循环之外,慢慢由低品质变为高品质?
    他把玉石收在手心中,掂量几下后,果断地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不管怎样,值得一试。
    收拾好了一堆空掉的花盆后,瞿白细细点了一下自己收获到的一些玉石,发现结果和自己的推论相差无几,那些最早期摆弄下的阵法拆除后,余下的玉石品质最佳,但是好些边角上的玉石几乎消耗殆尽,只留下最为阵眼的那一块,品质最好,但是体积往往不足一颗花生米大小。
    其余在后期画好的阵法上拆下的玉石,体积略大,一般最大的也不超过一颗玻璃弹珠的大小,品质也差上许多,但比之原本的样子,还是提升了很多。
    玉石这一块,有时候同等体积,只是杂质和品质的提升,相差的价位就不是人能说得算了,瞿白对这一点也是略有所知,正是这样,瞿白有信心,这些细小的花生米或玻璃珠一样大小的玉石,兜售之后,不需要再动用他的存款,就已经可以换来他今天的所需。
    收完了书房后,瞿白揣上了玉石就准备出门,先到玉石街面走一遭,换到新玉石后,重新布置阵法,寻找能消除疤痕的草药植株或者秘方配方什么的,再到市面上想办法获得相应的各种植物种子,同时也顺便找一些品质不错的,稀有一点的植物花草种子。
    想起自己上一次花市遛圈后收集到的那一堆资料,瞿白明白,只有超出市场预期价值的花草,才能打动那些盘踞市场的油滑的老商人,虽然他们自称爱花人。瞿白心中嘲讽。
    而对类似上一次俞氏三兄弟做的交易,他短时间里是不会再做了,起码在他没有更强有力的底气和后盾前,他是不会再做了。
    不管是那样的小家族修真者,还是像中和堂那样的门派盘踞者,在他暂时没有相应的力量抗衡时,和那些人交易,被扒了底,不管是他脑中的青元总纲,还是他陆续要用到的各种聚灵保气炼器的手法,都只有被生吞活剥的后果。瞿白极端地揣摩着那些人的心思。
    暂且为自己制定了下一步规划的瞿白,终于肃整了自己的精神状态,他抄过自己的背包,望了望墙壁上的时钟,下午一点五十,刚好能在去接两个小崽子回家前,能够去玉石街面将手里的玉石兜换成自己需要的打量中等品质的天然石块。
    瞿白利落地踏出家门,背对着自己对门的邻居锁门锁到一半时,身体一僵。
    他手上动作顿了很久,脑子里晃而一片空白,晃而又不住地响起此刻正站在自己背后的那个男人曾经说过的话,以及那张他从来没有读懂过的面孔。
    最终,他轻轻地呼出胸腔里藏着的气,利落地锁上门,转身面对站在自家门前的胡夜。
    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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