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自己这边一拉,挑衅地看着他:“胡说,我一见你就笑,怎么会不开心?”
    楚尧眉头一抽,立即挽着柯冕的胳膊往回拽:“我看你明明挺不开心的,别死撑了你先走吧,你家就在隔壁好走不送了啊。”
    纪冉笑眯眯,又拉人回来:“其实吧,美人你每回来都这么注意我的一举一动,我受宠若惊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走?哎,说真的,你到底是不是对我内什么内什么?”
    楚尧又赌气似的把柯冕当玩具往回拽:“想得美,你以为自己人间绝色么?我对猪狗内什么都不会对你内什么!”
    纪冉稍稍一挑眉,用力把柯冕拉回来,恍然大悟地看着柯冕:“哦,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姓猪名狗,真是绝世好名字,涵义深立意高跟你的气质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
    柯冕:“……”
    听自个儿主人被这么羞辱,楚尧一下子急了,猛地把柯冕拉回来:“你……你他妈骂谁猪狗呢!?混蛋!”
    纪冉笑得眼睛弯弯:“混蛋?没关系,我知道的,打是亲骂是爱嘛,你肯定是害羞。要不今晚来我家吧?我家没人。”
    楚尧:“……”
    纪冉:“……”
    一下子两人都不说话了,他们隔着某人对视着,目光交汇点闪雷鸣杀气爆棚如果现在碰巧有只蚊子飞过绝壁尸骨无存强撸灰飞烟灭!
    到了此时此刻,基本被分尸的柯冕终于干咳了一声,开口了:“有话好好说。”
    结果他话音刚落,纪大帅哥就冷笑了一声直接推开他转身进屋碰地一声狠狠把门甩上!
    柯冕:“……”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楚尧哼了一声,一跺脚,转身进柯家同样用力把门关上!
    于是,过道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柯冕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伸手进口袋里,自个儿认命地掏钥匙开门。
    刚开门进屋,就碰上楚尧一脸愧疚地,似乎正准备开门让他进来。一对上他深沉的眼睛,那的视线跟有力度似的,让楚美人整个萎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尧咬了咬下唇,偷偷抬头看他,小声道:“主人……对不起。”
    没有回答,柯冕仅仅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就从他身边走过,进屋去了。
    楚尧想都不想,耸拉着尾巴就跟上了。
    柯冕就这么坐沙发上点了根烟,也不说话,他这一不说话,淡漠冷情,整个人显得可怕极了。
    所以楚尧也没敢坐,没有了在别人面前的眉飞色舞耀武扬威,怯生生站在一边,偷偷瞧他,不敢出声。
    一直到柯冕闷声不吭地抽了半根烟,才抬眼看他,就说了两个字:“坐下。”
    楚尧鼓起勇气在他旁边坐下,屁股半沾着沙发,也没敢坐全,抿着嘴唇可怜兮兮,一双漂亮的凤眼湿湿的,似乎又委屈又愧疚。
    柯冕瞅了他一眼:“怎么?不高兴?”
    楚尧不敢和这个男人对视,言不由衷道:“没有。”
    “没有?”
    柯冕往后一靠,“谁招你了?”
    楚尧咬了咬嘴唇,一堆委屈在肚子里转了好几个圈,终于化作一句:“主人……你是不是跟他好上了?”
    问完,他立马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柯冕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能把人前后看个对穿:“我是不是得跟你交代?”
    楚尧:“不是,当我没说……”
    然后又是好一会儿的无言,柯冕看了他半晌,终于嘴角掠起一个难以琢磨的弧度,轻描淡写说了句:“行了别装了,冰箱里有喝的,自己去拿。”
    楚尧这才抬头看他,一双刚才还小媳妇似的眼睛早就亮了,然后噌噌噌地蹭过去,挨他挨得很近,笑得甜蜜蜜:“又被您拆穿了,我不饿,谢谢主人。”
    柯冕任由他挨着自己坐,问:“找我有什么事儿?”
    楚尧:“我想你了。”
    柯冕:“看得出来,一天十几条短信。”
    楚尧:“可是你都不回。”
    柯冕弹了弹烟灰:“我回了你以后就不发了?”
    听到这个问题,楚尧调皮而风情地眨了眨眼,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柯冕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然后拿他没办法似的,无声地笑了笑。
    看他心情好像好点了,楚尧这才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其实有件事想向您报告,您看一下这个。”
    柯冕接过一看,娱乐版一个大字标题――音乐天才莫迪下月底回国捞金。
    “其实我是个僵尸。”
    酒吧里音乐喧嚣,形形□的男女在舞池里跟随音乐扭动着身体,距离舞台很近的其中一张玻璃站台,楚尧手里正摸着一杯深水炸弹,一双顾盼生姿的美眸此时染上一丝醉意,正贴着身旁男人的耳朵如是说。
    变幻各种色彩的光束灯光中,英俊男人那戴着名表的手不住在他纤细的水蛇腰处摩挲着游移着,闻言,立即闷笑着在他耳边说:“我觉得你比较像吸血鬼。”
    这么说完,在他耳廓处暧昧地呼了一口满是酒精味的气,大概觉得自己特别幽默。
    可惜楚尧眼角都不曾看他一下,指尖在玻璃台面上若有若无划着,淡淡地说:“真的,我是一只千年僵尸。”
    男人笑得差点碰翻桌上的酒杯:“哈哈……千……千年僵尸?那你告诉我,你们僵尸都像你这么好看吗?”
    楚尧斜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诱惑的弧度,问道:“我好看么?”
    他的笑容眩目迷人,男人的手忍不住攀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好看,没人比你好看。”
    “那是因为我主人喜欢好看的人。”
    楚尧说着,喝了一口酒,或者因为言语中提到那个男人的关系,他那令人捉摸不定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柔情。
    闻言,男人佯装惊讶地说:“主人?你还有主人?怎么?难不成是喜欢玩sm的万年僵尸?”
    他的口气在最后带着浓浓色情意味,楚尧只是一莞尔,回答道:“真聪明,一点就通。”
    男人似乎被勾起了兴趣,问道:“他平常是怎么跟你玩的?”
    楚尧的视线停在舞池内挤着贴身热舞的人群,回忆着:“主人那会儿养了很多漂亮的奴隶,谁想得到他的宠幸,就要把其他奴隶通通杀光。他那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旁边喝酒,看我们为他杀得你死我活。”
    说着这些,他口气里透着对那个男人深深的痴恋,手指滑动在杯身上,仿佛完全忘了旁边这个人的存在,“他真的很有魅力,无情,冷血,残酷,有一次,十几个奴隶杀到最后剩下我和另外一个人,他随手扔了一把匕首在地上。”
    说到这里,楚尧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旁边的男人,轻轻说:“沾过死人血的,偷偷告诉你,用那样的匕首,一刀就能解决一个僵尸。”
    男人想象着那样的场面,莫名兴奋了起来,忙问:“后来呢?”
    “最后是我抢到了那把匕首,把对方的头从脖子上割下来。”
    说到这里,楚尧姣好的面容绽起一个胜利的笑,倾身在男人耳边低声说,“那把匕首……现在还在我身上。”
    男人忍不住感叹道:“你主人真残忍。”
    不置可否,楚尧猩红的舌头滑过牙床,继续道:“他是我心目中最棒的男人,那时候他最疼的就是我,好多好多年,他换了很多奴隶,可是依然没有人能代替我的位置。知道么?主人和我那个的时候,他们只能在旁边看,只有羡慕的份。”
    听到这里,男人吞了口口水,小弟弟非常不争气地硬了。
    “我真的以为我在他心里是第一,直到后来……”
    此时,楚尧的眼神沉了下来。
    男人问:“后来怎么了?来了个新奴隶?”
    轻轻摇了摇头,楚尧说:“他爱上了一个天师。”
    楞了几秒钟,男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僵尸然后是天师??”
    看他笑得肩膀直颤,楚尧若无其事勾了勾最近:“恩哼,奇怪么?”
    男人搂紧他的腰:“那你不是失宠了?”
    楚尧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问题,而是自顾地述说着:“看到他看那个天师的眼神,我就知道我输了,我跟了他那么久,从没在他眼睛里看过那样的眼神――他是那么想得到那个人。”
    男人想了想,问:“那那个天师呢?喜欢他吗?”
    楚尧说:“天师一开始不喜欢他,可是打不过他,既打不过,又赶不走。后来天师那会儿周游列国降妖除魔,他就一路跟着,天师抓妖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天师受伤的时候他就用自己的血帮天师疗伤……”
    男人说:“我去,好痴情。”
    楚尧低了低头,指尖轻轻地在杯沿徘徊着:“这些都是他后来跟我说的,我还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男人好奇地问:“为什么?因为他们好上了吗?”
    “好上了,不过……”
    “不过什么?
    楚尧:“他们的事情被主人的主人知道了。”
    男人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还有主人的主人??”
    楚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恩,旱魃,我们僵尸的始祖。”
    看着楚尧认真的表情,男人再次欢乐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美人阿!你真该去做编剧!后来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后来怎么样?”
    楚尧这么重复着他的话,肩膀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不如我们换个安静点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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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终极里的蘑菇(每次都忍不住想说,你这个名字真的很带感!!)的地雷,嘿嘿,抱抱!
    67忌日
    “即使始祖不允许,主人还是无论如何都要跟那个天师在一起。”
    酒吧安静的后巷,楚尧靠着墙站着,轻轻昂起头,男人贪婪地亲吻他的脖颈,呼吸着他的香气,头顶的头发一下一下蹭在他的下颚,而他目光深远,讲述着未讲完的故事,“我恨那个天师,我恨不得杀了他,用最钝的刀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让他流着血看着自己死……可是我做不到,主人是那么爱他,我的主人,天不怕地不怕,却为了他,宁愿给始祖跪下,喝下死人血……”
    他看着被高楼遮挡的天,讲述着的声音终于变得哽咽,一双星眸被泪光沾湿。
    可是男人亲吻得热火朝天,此时将他的衣服卷起来,露出腹部白皙的皮肤,埋头匆匆舔上他的乳首,边含糊而敷衍地说:“这么可怜?然后呢?”
    “始祖没有兑现承诺,在主人最虚弱最痛苦的时候,强制了主人的思想,让他去杀了天师同宗的所有人……师兄、师弟、师父……”
    楚尧泪眼婆娑,身体因为激动而轻轻颤抖,此时男人的手抚摸上他的裤裆,卖力揉搓着那个没有反应的部位,他却继续说着,眼神变得怨愤,充满了仇恨,“那个天师根本不知道我主人为了他受了多少苦,那一天,他直接把雷劈桃木□我主人的心脏、手、脚……把山洞封印,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在里面呆了几百年……”
    男人顾着低头解开楚尧裤子的纽扣,说:“哦,你主人真可怜,他怎么不解释?”
    “解释?对于那种自私自利的人,解释有用么?他会听么?”
    楚尧惨笑着,目光凄凉幽怨,一动不动,就这么任由男人的摆弄,继续说,“我宁愿受这些苦的是我,为了他,就算是死,死几百几千几万次……我也心甘情愿。只有他是我存在的意义!可是我就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男人边拉着自己的裤链,边说:“没必要这样,这个世界上好男人还是很多的。”
    楚尧没有回答,直到男人突然将他的手拉向自己胀大的器官……
    下一刻,恶心的感觉汹涌而至,楚尧的眼睛瞬间就被红色占据,反手摆脱男人的手心,在屈指成爪擒住他的脖子,转身以强大的力道将这个比他强壮的男人摁在了墙上!
    “阿……你……你……”
    当惊愕间撞进昏暗中楚尧那双血红的眼眸,极端的惊恐迅速蔓延,男人直接被吓软了,“你要干什么??”
    楚尧毫不留情加重了手里的力道让男人硬生噤了声,舌尖诱惑地滑过尖锐的獠牙,而血红的眼珠子里印出眼前那张因为恐惧而逐渐扭曲的脸。
    楚尧笑了,他这一笑,刚才的濒临崩溃刚才的悲痛刚才的眼泪仿佛尽数被收回,甚至美艳不可方物,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我饿了,我想开餐了。”
    10分钟后,吃饱喝足的楚尧独自一人走在巷子里,手指轻轻擦了擦嘴角沾着的猩红,散步似地往前走着。
    一股不知从哪里飘来的臭味令他皱了皱眉。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突然从他身后飞速闪过!他目光一利瞬间就回过头,然而他身后只是空荡荡的昏暗小巷,一个人也没有。
    就在他狐疑至极眯起眼睛的时候,一把黑色的匕首竟毫无预兆地从他身后伸过来,然后,准确无误地□他的腹部。
    他整个人剧烈一震,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他腹部的匕首……
    次日
    “阿冉,都两天了,阿篱先生还在生气呢。我买了好多吃的本来想今晚去天台烧烤吃向它赔罪,可它还是不理我,唉,太愁人了。”
    罗楠家中,冷艳高贵的阿篱正站在阳台拉窗前远远眺望窗外,像雕像一般不发一言,看着它的背影,罗楠双手撑着下巴苦恼地问旁边的纪冉,“你说这可怎么办?”
    而心情从昨晚不爽到现在的纪冉正靠在沙发上叼着一根烟,看着天花板:“是啊,这可怎么办……”
    大概没注意听纪冉在说什么,罗楠盯着阿篱的背影愁得直皱眉,挠了挠脸颊自顾道:“它都两天不跟我说话了,我觉得自己真的太坏了,那天就不该这么对它的,虽然他好几百岁了可毕竟它也是小动物,我觉得它现在肯定特别伤心。”
    纪冉从鼻腔里喷出两团特别唏嘘的烟:“伤心到不至于,我就是觉得郁闷,说实在的那个娘炮一副想脱光求干的样子,长得又那么正点,你说啊,昨晚他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会不会真他妈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罗楠叹了口气:“哎,最近也真是太奇怪了,冯总那天跟我说的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这两天晚上老是一晚上都睡不着,心一直怦怦怦直跳,我觉得我是不是该去看医生了。”
    纪冉也叹了口气:“我前晚也一晚上没睡,被那闷骚混蛋折腾的,到现在腰还在疼……哎?你说啊,他们以前到底做过没有?”
    “阿冉,那个……你说冯总是不是喜欢我阿?”
    这么问完,罗楠一把捂住自己瞬间通红的脸,嘀咕道,“我知道这个问题很蠢,我长得又不好看人又不聪明,冯总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喜欢我啊啊……我简直是在自作多情,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老子以前一夜情这种事儿也没少干,做得舒服的再来个两次三次也不是没有,他们做过就做过呗……”
    这么说着,纪冉幻想了一下他们内啥的场景,狠狠忍不住皱了皱眉,“操了,那他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我他妈是不是要想办法搞清楚?!”
    罗楠:“说不定冯总只是一时兴起跟我开个玩笑,之前听说他是外国留学回来的,亲一下可能只是他表达友好的方式吧,我觉得,很大的可能性是我乡巴佬没见识杞人忧天了!”
    纪冉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干嘛要搞清楚?关我什么事?那混蛋跟我什么关系?不就睡了一晚么?……我操而且还是他睡的我!!麻痹的!满口假话卑鄙无耻的老僵尸!老子在乎他干嘛?没一根桃木桩给他扎出俩洞就算是有道义了好么!?”
    “太好了!这么说冯总不喜欢我!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哈哈哈哈哈……”
    想清楚的罗楠就这么豁然开朗般大笑了好几声,然后,下一刻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突然又萎了,一扁嘴,崩溃地抱头,“天啊!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为什么我笑得这么违心!我不是应该松了一口气吗?!糟糕了!我有预感!我这一个星期都要睡不着了!为什么会这样!!”
    “说真的只要老子想,要什么样人没有?在乎个僵尸干嘛?这不是自寻烦恼是什么?哼,算了,之前我大人有大量就当是被狗咬了,反正绝对不会有下次。”
    纪冉这么下定了决心,随即把烟狠狠掐灭,但是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撇了撇嘴,“哎奇怪了,老子从昨天到现在怎么一直都在想着他?这不科学吧?为什么啊?”
    两人一起安静了下来,各自思考了好几秒钟,然后,突然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难道我喜欢上他了???”
    “操!老子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说完这两句话,他们僵了僵,随机转过头惊愕地看着对方的脸。一时间晴天霹雳如梦初醒,喉咙却仿佛被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堵上,谁也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一直把背影留给他们的阿篱终于忍无可忍了,它猛地一个回头:“奶奶个大熊!!baba吵了本大仙这么久到现在你们才发现你们两个脑子里装的是屎么?!!!”
    “阿篱先生,你终于肯说话了真是太好了!你别生我气了!我道歉,对不起啊!那天的事是我不好!您吃瓜子您吃瓜子!不用客气当自己家就行!”
    看着在沙发上悠然自得舔爪子的阿篱,罗楠特别激动特别兴奋地递上一盘满满的瓜子。
    而,因为刚才惊悚的自我认知而极度受打击的纪大帅哥,此时正机械化地坐在旁边剥瓜子,眼神空洞目无表情。
    阿篱冷哼一声:“本大仙没空生你的气,没看出本大仙是在思考问题么!?”
    罗楠特别费解地眨了眨眼睛,问道:“您……您是有什么烦恼吗?”
    阿篱一惊:“本大仙看起来烦恼得很明显吗??”
    罗楠认真地点了点头:“恩!我觉得最近您的眼神看起来特别忧郁!”
    闻言,阿篱眨了眨眼,然后忧郁地叹了口气,忧郁地看向电视里的增高鞋广告,忧郁地说:“其实,明天是我家大王的忌日。”
    听到它这句话,罗楠惊讶地张了张嘴:“大……大王?”
    阿篱深沉地一点头:“是。”
    罗楠这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说呢,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才这么伤心!”
    阿篱叹了口气,说:“明天就满四百年了。”
    罗楠的眼镜差点掉了,赶紧扶好:“这……这么多年?!!”
    “是啊,回忆起来……”
    阿篱说着用鼻子指了指眼前的瓜子,“那时候,我大概才这么小。”
    不料,一直在旁边纠结感情问题的纪大帅哥突然说了两个字:“呵呵。”
    这两个字其中包含的不屑和嘲讽,让阿篱瞬间就怒了:“臭小子笑什么笑!!本大仙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纪冉冷笑一声,瞥了他一眼:“瓜子?你干嘛不说自己那时候是颗精子?”
    阿篱被毛都竖起来了:“你说什么!!!???”
    怕他们吵起来,罗楠赶紧劝阻道:“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自己人,阿篱先生你说下去嘛。”
    阿篱:“那大概是七百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本大仙先天不足,刚出生的时候差点夭折,被生母抛弃。”
    罗楠:“怎么会这样……”
    阿篱:“那时候就是我们好心的大王把我捡回去,用他的一口仙气把我救活的。”
    罗楠:“咦?原来你们大王是神仙?”
    阿篱:“嗯哼,我们的王是大名鼎鼎的狐仙,传说中的九尾狐!”
    纪冉眉头一皱:“九尾狐?”
    阿篱骄傲地扬了扬头,一双狐狸眼斜斜看他:“哼,吓了一跳吧?我们大王可是如假包换的妖仙!狐王!你这种小天师这辈子见都没见过!”
    纪冉嘴角抽了抽,说了俩字:“牛逼。”
    罗楠第二次扶了扶滑落的眼镜,看着洋洋得意好不威风的阿篱,好奇地问了:“狐王……是怎么样的??跟阿篱先生一样吗?”
    阿篱笑着看他,问了:“怎么?想知道?”
    罗楠用力点了点头:“想!”
    阿篱:“真这么想知道?”
    罗楠:“真的。”
    阿篱:“我忘了。”
    罗楠:“……”
    纪冉:“……”
    为了不让它尴尬,罗楠赶紧又问了:“那,那他真的有九条尾巴吗?”
    阿篱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也忘了。”
    纪冉:“呵呵。”
    气氛一下子真的变得尴尬无比,罗楠灵机一动:“阿!你说明天是他的忌日,那他是怎么死的阿??”
    不等阿篱回答,纪冉已经打了个哈欠:“不用问了,它肯定忘了。”
    这下子阿篱激动了起来,说道:“不!这件事!只有这件事打死本大仙都不会忘!”
    纪冉挑眉:“哦?那他是怎么死的?”
    “我家大王!是被一只叫封恒的僵尸害死的!!”
    68等候
    “你让我不要乱来?”
    冯宇衡坐在他座驾的驾驶座里,看着车窗外对面马路的小型游乐场门口,一只喜洋洋正拿着一大串七彩气球向小朋友们招手。有两个调皮的小男孩在它身边跳来跳去,嘴里念念有词并且使出各种绝招攻击它,可惜喜洋洋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巨大,各自攻击一直被判定无效。
    看着这有趣的场景,冯宇衡平光镜片后的眼睛带着令人无法捉摸的神秘色彩。
    他顿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的柯冕:“当年你需要人帮忙一起搞定老头子,才把我放了出来,等到完事儿以后我再去找他,他已经死了三百多年。现在……你让我不要乱来?”
    提出最后一句反问的时候他笑了,勾起的嘴角带出深深的嘲讽意味。
    在此说不清多诡异的气氛下,柯冕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定定地回望他,说出了一句:“我欠你一个抱歉。”
    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是诚恳的,只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依然无法撼动分毫。
    “老二,你什么时候学会道歉了?”
    因为听到他一句抱歉,冯宇衡显然有些意外,他看着柯冕冷漠的深眸半晌,随后就像突然领悟到一个好笑的笑话精髓一般,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男人坐在车里直笑得肩膀发颤,笑得眼镜架都差点从鼻梁下来,笑得平日里俊朗脸上挂着的那个温文尔雅面具逐步裂开。
    而柯冕仅仅只是看着他,没有给予任何反应。
    待到冯宇衡终于忍住笑,干咳了一声,说:“咳,也是,性格这玩意儿是会变的,特别是你被关了这么多年吧,我也被关过,我懂。不过……说实话你变得这么闷骚站在那个天师身边我都差点认不出来哈哈哈……我之前跟老头讲,你猜他说什么?”
    对于他的问题,近期几次三番被说闷骚的柯冕,保持一贯的闷骚脸,看着他,依然没有给予回答。
    此时冯宇衡压低了声线,在这个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表演的车厢里一字一句如宣告预言般,说出以下的话:“他说――你这种连真正的自己都不敢拿出来见人的胆小鬼,那个小天师总有一天会被你害死。”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柯冕那双冰冷透彻的眼眸里有一抹杀意飞闪而过!在那一刻,冯宇衡几乎以为他会动手。
    然而,这个深沉的,自控能力极强的男人却什么也没做,只是伸手,打开车门。
    在下车前,他说了一句:“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冯宇衡坐在车内,脸上的笑容已经散去,也说了句:“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你的要求我拒绝,那只狐狸――我要定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关门声。
    “仔细洗干净耳朵听清楚了,我们大王的大名叫流h,他是我们狐族尊贵的王,是我的救命恩人,明白了吧?想当年本大仙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此时阿篱坐在沙发上,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如宝石般,幽然深邃,其实如果它不开口说话,凭这华贵的外表优雅的坐姿,必定能谋杀很多人。
    当然这很多人里不包括纪冉,纪大帅哥向来是做杀人的那一个,此刻他吐槽了:“你又说你忘了他长什么样。”
    阿篱不耐烦地用爪子拍了拍脚底下的瓜子:“都说本大仙那会儿就这么小了!就这么小!”
    纪冉扔了颗瓜子进嘴里,把瓜子当作它狠狠地一嚼:“行,你继续。”
    阿篱哼了一声,回忆着说:“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他身上的香味,还有他的声音。因为不记得他的长相,他去世多年后我问过我们族的同类,可是他是我们族的禁忌,从来没有人敢提,后来终于有人告诉我――他是我们族最美的狐仙,胜过所有男妖女妖老妖嫩妖。”
    罗楠听得入神,忍不住说:“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可惜那时候没有照相机啊,要是有画像就好了!可为什么他会是禁忌?您不是说他是最尊贵的王吗?”
    一听到画像,纪冉就想起之前温泉旅行某些不好的回忆,冷冷地说:“有画像也没用,那些古人的审美观都他妈不靠谱,有画像留到今天说不定又是一个李逵,还是狐狸耳朵九条尾巴的李逵。”
    罗楠没搞懂他的意思,好奇地看着他:“咦?李逵?为什么是李逵啊?”
    摇了摇头,纪冉严肃地一抬手,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不要问我,关于李逵的事情我无可奉告。”
    罗楠:“李逵到底怎么了吗?是水浒传里的李逵吗?”
    此时,被遗忘在一边的阿篱终于愤怒了:“李逵李逵你们有完没完!到底听不听啊!?麻痹的本大仙不讲了!”
    罗楠赶紧伸手拿起一把瓜子:“阿篱先生别生气阿!您继续讲继续讲!我帮您剥瓜子!”
    纪冉:“接着说,九条尾巴的李逵救了你然后呢?”
    “李逵给我起了个名字叫阿篱……”
    阿篱说着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啊呸!我们大王的名字叫流h!别他妈误导我!”
    纪冉无辜地摊了摊手。
    阿篱:“我们的故乡在北地,大部分时候都在下雪,异常寒冷。我刚出生那一百年的时间里,都是跟他在一起,因为我体质虚弱,要靠他的仙气续命,所以他总是把我抱在怀里,和我形影不离,去哪里都带着我。本大仙那会儿什么都不懂,只会在他怀里睡觉,不知道他见过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罗楠:“李……九尾狐先生是个好人阿!”
    阿篱点了点头:“恩,如果不是大王从雪地里把我捡回去,本大仙当年要么就病死,要么就饿死,要么就被野兽生吞,所以我的命是他给的。”
    罗楠一直认真听着,听它说到这里,忍不住皱眉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那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他无论去哪都带着我,可是突然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只留下个王的宝印。那会儿我虽然还小,但因为他常年给的仙气,也有了点灵性,我就循着他的气味去找他,找了三天,才在边境的雪地里找到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篱顿了顿,纪冉偏头点了根烟,并没有开口催促,而罗楠也没说话,坐在那紧张地看着它,等待它接着说下去,等待着这个久远故事的全貌。
    过了一会儿,阿篱说了:“我问他为什么离开,他只是说他在等人,也没有跟我说等的是谁。很奇怪,他就这么一直等,一直看着远方,不吃不喝地等。那时候他就是我的全世界,而且作为一个从小就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狐仙,我当然必须就跟他呆在一起,所以他不走我也就不走了。每天我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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