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醒过来,一无住所,二无一技之长,沈易江厚着脸皮跟着救他的渔民混了一段时间,却惨痛的发现自己竟然晕船,根本不能靠着驾着渔船捕鱼为生,只得退了一步,开始跟着广大渔民妇女一样,靠着海滩上所捡到的零碎海货过生活。
    这些海货当然没有出船捕捞来的多,但谁叫他是一个光棍,俗话不说的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运气好,抓到的海货多一点,那么沈易江多换点钱,换点喜欢的新鲜的吃食。运气不好,沈易江也不懊恼,左右就是零星几个海货,也不换了,直接把这海货做下酒菜得了。
    人啊,其实就是贱,生活条件好的时候,会想要更好,而一旦生活条件达不到要求了,其实照样也能活下去,而现在沈易江正是这种。
    两年下来虽然上船依旧面临着晕船的苦闷,但沈易江凭着良好的口技,灿烂的笑脸成功的混成渔妇们的妇女之友,成功的得到了一小片海滩的拥有权,自此沈易江也开始过起了早九晚五拾海货混日子的美好生活。
    ==
    当海民当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对于一些海货的味道,营养价值之类通通都有着一定的了解,而现在这个季节,正是螃蟹最肥的时节,不管是卖钱,还是自己吃,那都是一最好的选择,至少在这一两个月内,沈易江不用去费力气思考了,每天专心志致的专管抓螃蟹就够了。
    螃蟹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好抓,而且海边的螃蟹总是个大力大,一不小心,被螃蟹的大钳子钳住,那简直会让你感觉到钻心的疼。
    不过两年的海民难道都是白当的?
    沈易江眯着眼,极为麻利的把一只差不多有大半斤重的螃蟹放进桶里,看着螃蟹在桶里胡乱爬动的模样,沈易江脑中想着肥美的螃蟹餐,只感觉被晴朗的天气影响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一只,两只,三只
    沈易江极为认真的寻找着,抓捕着,那般的模样就仿若这件事情就是他最为重要的事情。
    不过不得不说,这还真就是现在他最为重要的事情了,别的还真没有。
    时间总是不会给任何人留恋的余地,该怎么的就怎么的,哪怕突然就从那车水马龙,那日夜颠倒的现代都市到了这举目无亲的地方,哪怕心里满是无措的彷徘,吃喝拉撒,日子还是无情的立在你面前,教你必须要过。
    两年,转眼就两年。
    沈易江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那不知何时已经平静下来的大海,眼里不由的流露一丝怀念之色。
    沈易江一直觉得自己记忆似乎某处出现过断层,但又仿若仅仅只是他的错觉。沈易江清晰的记得的自己的名字,清晰的记得那些车水马龙,高楼耸立的大楼,那些衣着清凉的女人,那些极具现代化的生活,同样也清晰的记得刚睁眼时的徘徊,以及那一日一日适应时最初的苦闷以及后来的淡然。
    这中间哪里可能有断层?
    “啪,啪。”
    沈易江眼急手快的把一只已经爬出桶的螃蟹塞了回去,转头看海滩上正欢快打洞的螃蟹,沈易江略一犹豫还是把桶盖盖好,转身往回走。
    人不能太过贪心,反正已经满了,再装多螃蟹也只会面临这只逃走那只进来的窘境,还不若现在这样就好,反正今天抓不完,还有明天,他现在可是靠海吃饭的海民。
    “我左手拎着一桶螃蟹,我右手拿着一瓶啤酒,嘿,这日子快乐是神仙,嘿哟”
    越来越低的哼声中,沈易江以着极为悠闲的步子离开海滩,往自己的屋走去。
    不管有没有断层,反正就目前看来,天大地大还是过日子最大。而且每每当沈易江心生想要离开的冲动,内心总会有一个无比坚定的念头浮现,这样就好,这样就足够了!
    沈易江的屋子离这片海滩并不远,约摸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宽广的海滩延伸不到百米,遍布绿意的草从,有着数人高的参天大树形成的环形中,正正当当的围着一由木头制成,木头上偶尔还冒着数片绿叶,大小不过二十几个平方单层建筑,那就是沈易江居住了两年的所在。
    “吱呀。”
    清脆悦耳的声响中,门应声而开,海滩边热气逼人,但当门推开,透着门就有一股清凉感传来。做为没有受现代化污染的世界而言,葱郁的树木遮蔽阳光后,那种清凉总是实打实的。
    故此哪怕这两年再也没有了空调,也没有钱去买那些冰之魔法师昂贵的取冷设备,沈易江每每到夜间依旧能睡得极为香甜。
    这个世界虽然科技完全跟沈易江记忆中的没法比,但所谓的术业有专攻,这个世界显然也有着一项令沈易江叹为观止的能力,那就是魔法。
    风,火,水,木,光,暗,那些原以为只能yy的称谓在这里就成了现实。对了,除了这些,这个世界还有着召唤师,那种传说中可以跟异空间连通,召唤出无数一看就很勇猛强悍的召唤物。
    传说中,风之魔法师以让天地变化,能让那最为简单的风变成夺人性命之物。
    传说中,火之魔法师可以吸收整个天地的火,能在施个咒语后瞬间让整个城市化为灰烬。
    传说中,木之魔法师
    嗯,都是传说中。
    不管是那稀少的召唤师,还是那些经常在这个世界冒头的魔法师,那都是行走在高端人群中,绝对不会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去换个东西,还必须乘着渔船坐三个小时才能到目的地的偏远渔村能看到,能拥有的。
    沈易江略微定了定,视线终于适应由亮转至暗的过程,望着仅有二十余个平方的房子,眼眸内到是透出心满意足来。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用来形容这个屋子到是也不为过。
    吃穿用度,那是应有尽有,至于规律,整洁?
    咳,一个单身的汉子,要求就不能太高了。
    “啪啪啪。”
    沈易江利落的把桶里的螃蟹倒进装了半满的水缸里,看着那些哪怕被闭了十余分钟,依旧精神抖索的螃蟹 ,默默的在心里计划了一下能换多少钱,这些钱又能做什么后,想着明天该怎么说服卡布鲁顺道带上他,沈易江重重的躺在床上,身体四周都散发着一种极为放松的情绪来。
    “糟了,差点忘了。”
    不过几分钟,沈易江眉头一皱,颇显得有些懊恼的一个翻滚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恍当,啪啦。”
    各种嘈乱的声音中,沈易江完全不顾被他东绊西碰倒于一地的东西,看着手中的东西,极为夸张的松了口气。
    那个东西哪怕是在并不算明亮的屋内也是能够看清的,那是一约摸只有巴掌大小,从里到外都透着昂贵,古朴的手镜,但当沈易江把手中镜子举高,看着镜子中清晰的映出自己的模样时,那个镜面也无比鲜明的显露出来,对比于整体的古朴,这面镜子的镜面就像是经历了太多的挫折,显露着一种支离破碎的憔悴感,镜片上的镜片虽然粘合的很严实,但那些密不可闻的线条却无比鲜明的流露这个镜片曾经至少碎裂着十余块的事实。
    沈易江对着镜中的人笑了笑,就见镜中就仿若有着十余道伤口的自己同样笑了笑。
    “嘿,今天呆在家里怎么样,屋外还是该死的晴天,不过花朵似乎胜放的越发多了,鼻子闻着那些花香到也是挺舒服,我到是想过摘些到屋里来,不过总感觉摘了那些花就死了太过可惜了。
    今日的收成还不错,想必也看到了,那些此刻精气十足活蹦乱跳的螃蟹 ,晚上烧上两只,沾点醋来杯酒味道也不错。明天卡布鲁就要出去了,我要想办法让他带我一起出去,虽然晕船,不过也该出去换些好吃的过来,卡布鲁实在是太不会做生意了,每次托他带出的去的,虽然都卖了,但价格总是低了些。
    嗯,说起来,去年那一身衣服似乎也短了,也该去买一身了,不过要花钱,啧,还真麻烦”
    绪绪叨叨的,沈易江做着各式表情,由站立改成盘腿坐在地面上,对着手中的镜子不停的说着,这一说足足就用了一个小时。
    当说的没有要说的,沈易江砸巴下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小心翼翼的把镜子四周擦的干干净净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方才又一次重重的躺在床上,这一次,不过一会,沈易江竟是沉沉睡去。
    有时候,沈易江觉得自己就是个变态,如若不是个变态,为什么每天要拿着一女人用着镜子,如果不是变态,为什么哪怕屋内所有东西都没了也不难过,但是如果这镜子没了,他会觉得生不如死?如若不是变态,为什么每天不跟着这镜子说些话,就会觉得这镜子太过孤单,就会觉得连觉也睡不踏实?
    可是变态就变态吧?
    反正他一直只是一个人,有个依靠也是好的。哪怕这个依靠只是一面镜子。
    可是这个镜子那镜面上那些碎裂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从他清醒开始,这面镜子就是这般的模样,不管他如何回忆,他却是怎么也记不起关于这面镜子的任何记忆。
    ☆、第二个变态?
    左右已经两年了,这关于镜子的记忆找不到沈易江到也不急,反正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极为通畅的睡了一觉,早起发现又是阳光灿烂的晴天,沈易江暗咒了几声,无比利落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的洗涑,沈易江直接左右手各拎着一桶满当当的海货就往屋外走去。
    昨日与那镜子说的虽然算是闲聊,但可不仅仅是空话,虽然一斤海货卡布布鲁卖,与沈易江自己卖真要计较也相差不了多少钱,但对于现在穷鬼的沈易江而言,一分钱那也是钱。
    至于晕船?
    一时的晕船能带来良好的生活环境,沈易江决定将“百忍成钢”这话奉为座右铭!
    “哟,沈易江今天你怎么来了?”
    “哈哈,你的晕吐症已经好了?”
    “哎哟,沈易江,怎么感觉你瘦了,今晚要不到米娜阿姨这里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调侃的,担心的,随着沈易江的靠近,码头上瞬间的热闹了起来。
    说是码头,实际上也只是极为简陋的一个木质短桥,此刻正停着十余条比渔船相对要大上一倍的渔船,大部分的船上已经装的满当当,海鲜独有的海腥味在整个码头涌现沈易江手拎着两桶螃蟹极为麻利的错过人群往前走去,哪怕各式嘈杂的声音沈易江却回应的颇为妥当。
    不管是调侃的,担心的还是别的话语,那里面的话语全数藏着对他的担心,情真意切的担心,他回应的甘之若霖
    “沈易江,怎么,今天你要自己去?”卡布鲁实际年纪也就三十岁,长年的海边生活让卡布鲁的脸庞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上些,一眼望去,差不多有近四十岁,此刻卡布鲁用着脖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看着轻松从包围圈走出的沈易江笑笑道。
    卡布鲁的脸像并不出众,但长相憨厚。憨厚有时候挺好,做生意能让人信任,但憨厚过了也不过好,做生意总是会被别人占便宜。所以找卡布鲁办事很牢靠,但有很多时候也会很无奈。
    “是啊,好久没去镇里面,我准备把手里的螃蟹卖了顺便去逛逛。”沈易江极为熟络把手中两个桶放好,深呼口气近乎小心翼翼的爬上船,仅仅只是船身这般惯性晃动,沈易江脸上的笑就有些勉强了起来。
    “呵。”卡布鲁憨厚的笑了声,到也不说什么,这也是卡布鲁憨厚性子的好处,总不会追根究根,也不会因为沈易江这种行为,联想到自己不被信任之类的问题。
    沈易江望着卡布鲁这般模样到是心生抱歉来,但既然心内有了决定,自不会因为这种抱歉而心生退意。
    “好了,货装好了,起船。”
    伴随着一粗矿的男声,船的晃动由轻微变成极为明显,沈易江双手死死的抓住船沿,紧紧的闭上眼,什么都顾不上去看。
    齐布镇,普通至极的三个字正是沈易江此行的目的地。
    虽然一路上沈易江都在想着百忍成钢,并且一直保持不看不想的姿势,但当“怦”船停下的瞬间,沈易江整个人还是觉得,手软腿软全身都软了,别说拎自己那两桶海货,连站都快成问题了。
    整个渔村的人都在麻利的把船靠岸,并把船上的货物搬到码头,对于沈易江显然帮不上忙的模样,并没有人提出意见,反倒是有着善意的起哄。
    这是朴素而善良的渔民,如若不是良善,也不会在两年前接受莫名其妙出现的沈易江。
    这一次过的船上的货并不少,但这些渔民手脚极为麻利,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货却是就全数卸完了。
    卡布鲁背上扛着,手上拎着海货走至沈易江面前,面露担心问道:“沈易江,你要跟我们一起去,还是?”
    二十分钟的缓冲让沈易江感觉自己就像活了过来,他抬头望去,果见之前热热闹闹的码头现在已经安静了下来
    码头总是这样,一波一波的人流,热闹一阵一阵的,齐布镇原就不算太大的城镇,这个时间段所来的也就是沈易江这个渔村,此刻渔民们收拾好,码头自然也就安静下来。
    “不了,我已经好了,我准备自己去。”
    沈易江擦了擦嘴角,麻利的接过卡布鲁手中的水桶,笑笑的对着卡布鲁摆摆手,直接转身离去。
    虽然说人多力量大,不管是买卖还是别的都要方便点,不过今天不知为何,他就想一个人逛逛。
    “嗯,沈易江,你注意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到码头集合,今天我们还要回去,错过了大家可不会等你。”
    “好。”
    齐布镇虽然不是什么大城镇,不过两年间由于苦闷的晕船,沈易江至多也就两三个月来一次,这次距离上次也差不多有两个月了,一路走来,不同于渔村那简单至极的生活,行、色、勿勿的人流,各色的叫卖,新鲜至极的吃食,甚至连同这些路人男女花式不一样的服饰,每一样都令沈易江觉得极为新鲜。哪怕这只是一个人的逛街,沈易江也逛的极为兴致勃勃。
    两桶海货凭着沈易江那日益完美的口技成功的换到了一个好价钱,总数并不算多,但足够满足沈易江脑内计划的一应采购了。
    一路行走,吃的玩的用的,边逛边买,东西慢慢的也就采购完全了。
    沈易江脚步放得很缓,心情极度愉悦。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沈易江看着自己满当当的一大包东西,终于心满意足的往码头而去。
    越是往着码头走,行人就越是稀少。
    看来今天来的人只有他们渔船一波?
    这般想着,沈易江越发的不急了,肩上扛着一大包东西,行走一路,沈易江呼吸依旧极为平稳。
    如若说这两年间最令沈易江自豪的事情,那定是他原本宅男的体能成功进化着肩扛百斤,步行千米也不喘的好体格。
    已经过了最猛时节的阳光照着身上暖暖的,风吹动衣摆带出刷刷作响,鼻间似乎又闻到那股熟悉的海腥味,沈易江的脚步不由的快了几分,也许是从最初开始,这个偏僻的渔村就已经成了他心中亲人般的存在了。
    “沈易江?”
    娇柔软糯,带着些微疑惑的女声低低的响起。
    那个声音绝不会是渔村常年跟着海打交道的渔民所发出的,渔民们为了生活打拼,在广阔无际的海边,练就了极为嘹亮的嗓门,不管男女都是如此。这种声音更多的就像是一个常年接受高等教育的温柔妹纸发出。
    只是温柔妹纸?
    还能精准叫出他的名字?
    这绝对不会是他认识的人!
    这两年来沈易江的生活极度单调,交际圈也极度溃乏,关于这一点沈易江挺有自信。
    面对陌生的还能叫出自己名字的人,第一选择自然是当作看不见,因为这种人肯定都是非奸即盗。
    但想归想想,现实则是,听着这个声音的瞬间,沈易江就忍不住顺着声音望去。心内有个声音在一遍遍的催促道:如若他不望着,他以后定会后悔。
    一年约十八岁左右,身穿一粉红及膝的古装淑女服的少女,眉目如画,一眼望去就能让人感觉到江南水乡女人独有的软糯,温柔感,此刻正笑笑的望着沈易江,眼眸内似有微微水眸闪动,似欢喜,又似难过。
    不管是穿着,还是模样与着整个城镇不符,但这个少女就这般站着,却不会令人觉得违和,仿若就该如此,一直就是如此!
    这是谁?
    这到底是谁?
    “沈易江,真的是你,太好了,米丽亚好高兴。”
    年轻而美丽的女子小跑着沈易江面前,头微微侧了侧,手极为自然的握住了沈易江的手。
    手间的手温柔而柔软,眼前自称米丽亚的女子周身洋溢着都是熟络而欢喜的意味。
    被一妹纸握手,还是被一个温柔而美丽的女纸握手。
    正常的套路定是:天啊,一个美女=美女跟我握手,她是不是对我有好感=妹纸的手好软,妹纸的脸庞很漂亮,定要她当我女朋友=心动不如行动!
    而现实是:
    沈易江仿若触电般手从米丽亚手中抽出,迅速的往后退了两步,自上而下的把米丽亚看了一遍,视线在看着米丽亚胸前像是摆设的粉红小镜时,沈易江紧紧的盯住,过了好半响沈易江抬起头,以着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望着米丽亚:“你很喜欢这面镜子?”
    “当然了,这是米丽亚”米丽亚眼眸内闪过困惑不解,但当仰头与着沈易江对视,米丽亚略有些不自然的咽回了后面的话语。
    “沈易江,米丽亚离了它会活不下去的!”
    好一会,米丽亚的话语方才开口,语气严肃认真,这般的明显不符合逻辑的话语却带不出一丝玩笑。
    “太好了,米丽亚,我想我们能做好朋友。”沈易江大踏步的往前走了两步,主动的握住了米丽亚的手,脸上是无比熟络而开心的笑容。
    没了镜子会活不下去跟他的感觉完全一致!
    每天都必须跟镜子来一发跟他一致!
    所以!
    1+1=2
    嗯,他成功的找到了第二个变态(雾),不管怎么样,他相信他会跟这米丽亚成为好朋友。
    rq
    ☆、沈易江,我是纪宇飞
    米丽亚自不会知晓沈易江在瞬间内心转过的念头,只是看着眼前灿烂笑着,眼眸中清彻通透没有丝毫阴暗的沈易江,脑内闪过的却是那扑面的鲜血点缀,支离硫碎的镜面铺于地的惨烈场景。
    “啪。”
    泪珠轻颤,终是忍不住从脸上滑了下来。
    米丽亚长相原就不差,更保况是这种梨花带雨的令人心怜的模样。
    哪怕沈易江内心没有任何歪的想法,在此刻也不由的心慌了,脸上的笑容早就没了,往前走了几步想替米丽亚擦眼角,可是一手原就握着米丽亚的手,而另一手扛着东西,想擦还没空余的手,况且沈易江仔细一想两人只能算是陌生人,用手去擦一个女孩子的眼泪,这种一看就很亲密的举动光想想都不现实。
    沈易江只得又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你怎么哭了?”
    “没有,沙子进眼睛了。”
    米丽亚颇粗鲁的用着衣袖擦了擦眼角,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眸极淡然道。
    沈易江“”
    所以说变态的思维不能猜么?
    这么明显的事实,怎么可以用如此拙劣的借口来掩饰!!
    “沈易江,米丽亚也很赞同你的话语,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对了,你刚才是要去码头吧?快点,要不就来不及了。”
    米丽亚也不知是否看懂了沈易江的无语,噗的笑了一声,极为自然的转移话题。
    沈易江不由的仰头看了一眼天色,果真太阳已经快要落下,想着卡布鲁早上分别时的话语,沈易江低下头望着眼前眼神通红,却眉眼弯弯的米丽亚,沈易江略一犹豫,手极为自然的松开握着米丽亚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挥手对着米丽亚告别:“米丽亚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回去了,下次有时间再见。”
    虽然不舍好不容易看到的同属变态的好朋友,但比起一穷无白在这个镇上呆一个星期,显然后者更重要。
    “嗯。”
    米丽亚站在原地眉眼弯弯的笑,任着沈易江掠过她往前走去。
    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沈易江一边走,一边默默的想。
    五分钟后,沈易江终于明白这不对到底是为什么了。
    “踏踏,踏踏踏”
    “踏踏,踏踏踏。”
    一前一后,默契实足的脚步声持绪不断的响起,沈易江深呼口气,停下脚步,“踏”身后的脚步同样停住 。
    沈易江转回头,就见米丽亚眉眼弯弯的站在他的身后。
    “米丽亚,你这是?”
    “我无家可归了,你能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收留我几日吗?”
    沈易江“”
    无家可归的话语是用着眉眼弯弯的表情说的吗?
    无家可归的人衣着华丽,从上到下都显示有钱真的可以吗?
    就算真的无家可归,这么有钱为什么还需要他这个穷鬼收留??
    \\\\\\\\\\\\\\\好。”
    沈易江内心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可不知为何最终那些念头又被他压了下去。低低的,沉沉的的话语正极为顺当的从他嘴里溢出。
    “嗯。”
    站在身后的米丽亚重重点了点头,眉眼弯弯的笑着,可不知为何那双眼眸内泪珠流转。
    他与这米丽亚真的不认识吗?
    真的只是第一次相见吗?
    如若他的记忆都是真实,为何这米丽亚会是这般反应?
    带着米丽亚到了码头,果真渔村的人都已经到了,原本那些渔民们都正准备打趣,不过在看到沈易江身后的米丽亚,那些打趣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反到是米丽亚,极为自然而亲热的对着这些朴素的渔民打着招呼。
    长相甜美的女人原本就受欢迎,更何况还是嘴甜至极的漂亮女人。
    “麻烦大家了,米丽亚真的无家可归,拜托大家照顾一段时间。”
    清脆甜美的声线,长相娇柔的米丽亚微微皱着眉,咬着嘴唇双手合十对着渔民们开口。
    “没问题。”
    “放心吧,米丽亚,沈易江会好好你的,不照顾好你,你米娜阿姨也不答应。”
    “沈易江,可不能亏待米丽亚。”
    沈易江默默的抽了抽嘴角,毫不意外的看着这些善良的渔民的话语。
    只是这米丽亚果真是演的一手好戏。
    米丽亚眉眼挑挑,对着沈易江眨了眨眼,那眼眸内竟仿若在说“看,沈易江,我就说没问题。”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可是这种熟络还真是!
    沈易江望着米丽亚,不知为何就想笑,而他也真的笑了,眉目舒展,极为温暖而开心的笑。
    米丽亚的手不由的摸上胸前的粉红小镜,眼眸内又是有着泪珠涌动。
    沈易江“”
    这种一天到晚的流泪模式到底要哪样?
    沈易江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如若不是他的记忆没出问题,也许米丽亚跟他很早就熟络了。
    在米丽来极为迅速的适应了,每天早起早睡,跟着沈易江一起当起朝九晚五捡海货的渔民生活,沈易江不止一次的怀疑。
    要不这种心灵相通,这种兴趣爱好相同,这种一个眼神就能互相理解这简直就是太不可能思议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女朋友?
    一个同肿么可能会有女朋友!
    求问:单身汉与有女人的男人的区别?
    早九晚五也不孤单了,房间也整洁了,吃饭也正规了,人也养胖了,连每天与镜子聊天都有伴了!
    = =
    当然对于沈易江来说最后一点才是重点。
    米丽亚为何会这般突兀的出现,沈易江一直没弄明白,可是人活着,原本就有太多的不明白,米丽亚不想说,那沈易江也就不问,反正沈易江也挺喜欢米丽亚陪伴着,因为这陪伴,他才不会孤单。
    也不知道是否是日子太过安逸了,当米丽亚来到这里的第二个月,生活质量,经济条件得到质的提高的沈易江突然就开始做梦了。
    这两年来,沈易江并不是不会做梦,可是从来没有一次会是这般的,连续不断接连做着一个梦。
    梦中的他,既不是生活在朝九晚五的现代都市小白领,也不是叱诧风云的英雄,而是一面镜子!
    那杯镜子如若不是镜面光滑平整,竟是与着他每日抚摸交谈的镜子一模一样。
    在梦中,他就是这面镜子他有思想,能说话,能看,可是他没有身体,镜子是他,他是镜子,密不可分,合二为一。
    镜子的生活单调而无趣,可是他除了最初他却一直过的挺安逸究根追底,因为他的生活中有一个男人,那是一个每一天都会用修长的手握住他,把他放在胸口位置,让他听着他的心跳,他他最为贴近他的男人。
    那个男人,有着极为舒适味道
    那个男人自称是他的主人
    那个男人声线冰冷,音质极为好听
    那个男人日夜相倍着他。
    这个世界除了这男人,再也没有谁会这般与他贴近!
    所以从习惯到依恋再到爱情,那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爱情,一个镜子的爱情,还是对着一个人类的爱情?
    呵呵呵,多么可笑的事情!
    梦中的他无比认真的爱着那个男人,并且无比确信那男人似乎也喜欢着他。
    虽然那个男人从来没有说过爱着,但是会与他亲吻,会对他偶尔展露极少的微笑,会用着手指极为温柔的抚摩镜面。
    如若这些都不是爱情,那又是什么?
    梦中的他一直这般确信着,一直这般欢喜着。
    日复一日,日起日落。
    “尼古奇亚魔镜,对你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
    “当然是你了,我的主人。”
    言犹在耳,甜蜜依旧存于心田,梦中却突然天翻地覆。
    鲜血,漫天的看不到边际的鲜血
    尖叫,血腥,疼痛,扑而盖地阴暗与疯狂
    梦中的他仰头望去,只见前一日他无确信爱着他的男人,用着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眸望着他。
    “献祭,以汝之鲜血,召恶魔之实,报我之深仇。”
    “尼古奇亚魔镜,对我而言,你一文不值,从开始到最终,你只是一个笑话。”
    冰冷至极的话语,漫天的鲜血
    这就是沈易江每天的梦境的结局。
    从冷汗淋漓到麻木至极,沈易江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哪怕白日如此淡定,这个梦依旧在沈易江的脑内生根发芽,挥之不去。
    只是哪怕做了一个月的噩梦,那个男人除了一双眼,沈易江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是谁?
    这容易是个梦还是隐藏的真实?
    “沈易江,走了。”
    学着渔民们在头上戴了个帽子,一身极为简单的渔民装,米丽亚头挨的极近的对着沈易江催促道。
    所谓的人靠衣妆,其实有时候也可以反过来说,衣靠人妆,否则同样是这般的衣着,为什么渔妇们穿起来土成渣,米丽亚穿起来却显得别有风味?
    可惜他是个同。
    沈易江一千零一次的感叹,伸手极为麻利的顶着米丽亚的额头,示意米丽亚离他远点。
    “沈易江,你现在越来越不好玩了。”
    米丽亚顺着沈易江的手劲离开,手拎着两个水桶,装模做样的抱怨着。
    沈易江“”
    每天都被这招来个三四遍,两个月下来还要他什么反应?
    沈易江仰头望了一眼漫天红霞的天色,顺手也拎起两个水桶,从原地站起走至米丽亚身前“走了,早去早回。”
    “好。”
    米丽亚望着身前的沈易江,极为愉快的笑了声,极近小心的整了整胸前的粉红小镜,脚步轻快跟着沈易江身后。
    这原是极为平常的一天,与着米丽亚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如现以往那般,海滩边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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