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留下什么就捡什么。
    日头不知何时已经渐渐偏西,宣布着一天又既将结束。
    “沈易江,我满了,走吧。”
    沈易江低头看了看桶里只是大半满,胡乱的挥了挥手“我再等一会,你先回去。”
    “那你小心。”
    海滩上根本没有丝毫威险可言,米丽亚听着沈易江的话题,耸耸肩嘱咐一声就直接走了。
    “嗯。”
    海水开始发出一的潮声,日头落下,带着海水的潮气的空气变得凉爽起来
    “当”一声清脆的声响中,桶里终于装的满当当。
    沈易江心满意足直接腰,正欲往回走去,视线在不经意掠过眼前时,脚步顿了顿。
    夕阳让整个天际都染上红晕,波浪滚滚的海水时起时伏,那原本一望无际的空落落的海滩上此刻正站着一个人,眉目英俊,身材修长的一个男人。
    哪怕是背着光,被夕阳笼罩的光线的男人,却让沈易江无比鲜明的感觉到,被极端注视的感觉。
    这幅场景突然就感觉好眼熟?
    对了,米丽亚与他相见冒似就这样。
    只是这一次是个英俊至极的男人。
    沈易江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深呼口气,拎着水桶的手紧了紧,视线极为麻溜的从男人身上收回,目不斜视,脚步急速的往回走去。
    广无人烟的海滩突然出现,一个以前没有见过的英俊男人,这想想都觉得诡异!
    为了生命安全,远离一切危险源头。
    除了米丽亚那一次,沈易江一直把这一条执行的很好,这一次沈易江也并不准备例外。
    “踏,踏。”
    行走间的脚步在柔软的海滩上显得格外显目
    “踏”
    脚步声突然顿住,沈易江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内全是隐藏的怒火。
    “不好意思,我准备回家,麻烦让让。”
    在左走被挡,右走被挡,后退被拦,前进被拦,那个原在他身后的男人,以着一种极为诡异的姿态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如若不是考虑到武力值这无比现实的问题,沈易江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狠狠揍眼前的男人。
    有病就得治,老拦着别人的路算怎么回事?
    男人听着沈易江的话语并没有动,只是也许是离得近了,这一次沈易江能无比清楚的看清男人的那双眼眸,墨色深深,无数情绪在翻滚打转。
    “沈易江,我是纪宇飞”
    良久,男人用着极为磁性的嗓音如此说道。
    ☆、形同陌路
    但凡一个人能用着理所当然的姿态说着自己的名字,那定是有着足够的底气所在,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在这般的姿态说着自己的名字时,还能知晓沈易江的名字,显然是有着足够的底气能得到想要的任何回应。
    不过
    沈易江眯了眯眼,往后退了两步,仔仔细细的把眼前这个男人又看了一遍。
    衣着是古怪至极的长袍,身材修长,脸庞也一如最初那般的英俊
    但是!!他敢发誓他绝对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所以他又遇到了个神经病or变态?
    所以今年是变态出没的年份?
    但是就算他自认为是变态,也是一个有自尊有底限的变态,他可没有兴趣碰见一个就接纳一个。
    底气?回应?
    呵呵呵
    “你好,纪宇飞,现在我要回去,请让让,你挡住我的路了。”
    内心的念头极快的流转,沈易江极为淡定的视线与纪宇飞的双眼对视,哪怕纪宇飞那双眼眸里有着太多末尽的言语,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不过是一个陌路人而已,与他何干!
    眼前的男人似乎颇为惊讶沈易江的反应,哪怕隐藏极好,那双墨色深深的眼眸依旧闪过一抹惊讶。
    只是个陌路人而已,却因为他极为自然的反应做出这等表情,不知为何沈易江就想笑这情绪实则来的太过突然,可是许是这两年的日子实在太过安逸,明知晓武力值明显他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他依旧嘴角弯弯,极为愉悦的笑了。
    “沈易江,你很开心?”
    似疑惑,似惊讶,又似怀念。
    半坠而下的阳光让眼前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微风起,带出了一抹极浅的凉意。
    沈易江原本微弯的嘴角咧的极开,眼眸内不知为何,在此刻依旧能极为清晰的捕捉到纪宇飞的动作:右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良久像是终于下定决定般,举高手附掌就欲向沈易江脑袋摸来。
    “当。”手间满当当的水桶与着海滩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沈易江极为利落的一个矮身,错开纪宇飞的触摸,趁着纪宇飞那双更多不可思议的愣神间隙,干脆利落的突破男人的防御,沈易江拎着两满当当的水桶头也不回的快步跑着。
    不过数分钟,离着纪宇飞就是越行越远。
    回到小屋的路沈易江那是闭着眼睛也会不走,不过虽然从逃离纪宇飞后,沈易江一直末感觉纪宇飞有追上的踪迹,为了保险起见,沈易江忍着饿,耐着性子足足绕着海滩跑了一个大圈,过了一个小时后确定没有人跟随,方才放心放意的回去。
    太好了,终于离开了那个神经病男人!
    自从米丽亚来后,不管沈易江何时回去,远远就能见屋内带着暖色的聚光灯正亮着。
    这种有人守候的感觉很不错。
    哪怕再是心情不好,沈易江远远看着屋内闪出的暖色灯光,脚步不由的轻快了起来。
    “吱呀。”
    略带沉闷的门响中,正坐于饭桌间,右手撑着下巴显得极为无聊的米丽亚仰起头,略带促狭的笑道:“沈易江,只不过捡些海货罢了,你怎么这么慢?连米丽亚也比不过,你还真是啧啧!”
    “别提了,如若不是碰个神经病样的男人,我哪里会这么迟。”
    沈易江利落的把门关紧,把手中的水桶里的海货倒进水缸里,带着几分懊恼随意道。
    这于沈易江而言,原只是极为普通的一次谈话罢了,如同以往那般与着米丽亚聊天打趣,说着一些分开时两人的经历。
    “恍当。”
    但在沈易江这句话后,身后竟是良久的沉默,接着是一声极为清脆的声响
    沈易江把水缸盖好,颇有些疑惑的转头,就见那原本米丽亚极为珍视的粉红镜子正掉落于地,在暖色的灯光下镜面闪着隐隐暖色光线。米丽亚却像是完全没感觉般,依旧右手撑着下巴,只是那张脸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然退去,此刻的米丽亚正用着一种似愤怒,似悲凉,又似无奈,极为复杂神情望着沈易江。
    “米丽亚怎么了?”
    沈易江往回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粉红小镜递至米丽亚手间。
    米丽亚手指对着镜面摩裟了数下,许是镜面的冰凉感让米丽亚回过神来,米丽亚微微低头,与着沈易江的视线错开,再出口时话语已经平静:
    “神经病样的男人,那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米丽亚定是有哪里不对?
    不过很多事情原本就不易追根究底。
    沈易江极快的把疑惑压在心里,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米丽亚的变化,极为干脆利落的把他与纪宇飞相见的场景说了一遍。
    米丽亚不知何时又抬起头了,安静的望着沈易江,直至沈易江话语结束,看着沈易江那从始自终都末曾变化的神情,米丽亚轻轻的叹了一声“这样也好。”
    也好什么,除了米丽亚除了不知道。
    而沈易江也并不感兴趣。
    不过一个日后再无交接的陌生男人而已!
    在与着米丽亚说完今天的经历,沈易江干脆利落的把这个男人从脑中拍飞不留一丝痕迹。
    “米丽亚,你饿了没?快吃饭了,我都饿死了。”
    “嗯,早就饿了,沈易江你下次可要快点,要不我下次可不会等你。”
    “是是是。”
    “对了,沈易江,这个味道不错,尝一尝。”
    “好,唔,的确不错,明天多捡点回来,自己炒得吃,卖钱都是不错的选择。”
    “呵呵,沈易江,你快成为钱奴了。”
    “”
    夜色极为深沉,除了那正立于半空的月色,被葱郁树木环绕的小屋灯光全灭,安静至极。
    “悉索。”
    极为轻浅的声响中,米丽亚望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沈易江,抬头望了眼立于矮柜上那镜面斑驳碎碎的古朴小镜,眼内的神情带着一抹伤痛以及坚毅。
    铜镜被米丽亚小心的握于手间,几个利落而轻巧的动作中,米丽亚迅速的从屋内走出。
    屋外月朗星稀,吹动着树叶刷刷作响的风带着彻骨的凉意,米丽亚身着一身无袖的渔民装,像是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踏,踏,踏。”
    一步一步,不过十余步,米丽亚的脚步站定,望着离她不过几米远的男人,眼内没有丝毫意外,只是那原本就极冷的面色越发的冷了下来面色“纪宇飞你来做什么?就算是他只是一个召唤物,两年前你那么做已经把他压榨的足够,现在与你没有关系!”
    纪宇飞不动声色的收回望向小屋的视线。在望也望不出什么,灯光早已退去,被葱郁树木包裹的小屋仿若已经与他们浓为一致,想要看的早就看不到了,这般望着也只是下意识罢了。
    呵!下意识罢了?
    纪宇飞嘴角略带嘲讽的勾了勾,听着耳侧米丽亚难掩愤恨的话语,眼眸墨色深深,但却没有过多的情绪。
    “够与不够,有没有关系,米丽亚,这话轮不到你来说。”
    纪宇飞的话语清冷,只是当视线不经意的与着米丽亚手中的镜面相触,眼瞳终是忍不住缩了缩。
    支离破碎,如若不是最后
    这个镜子早已经不可能存在,但就算最终仍旧拼合在一起,那些裂痕却怎么也消失不掉了。
    如同那些鲜血,如同最后沈易江那不可置信直至绝望的眼神,又如同这一次相见时那张熟悉的脸庞上再没有一丝情绪。
    形同陌路,不外如此!
    “你!纪宇飞,他已经忘记你,你与他而言,只是一个怪异至极的陌生人,他甚至连讨厌你都不屑!
    还有,纪宇飞,虽然召唤物在签订契约后就不能背叛召唤师,可是你不要忘了,最后你所做的那一出,是你亲手断了召唤物与召唤师之间的契约!”
    米丽亚最初脸上尚带着鲜明的愤恨,但当看见纪宇飞望着手中的镜子时那些眸微动,米丽亚手毫不犹豫举高,任着月色照在手中的镜子上,话语里带着极为清晰的快意。
    是的,她与沈易江都是召唤物,可是那又怎么样?
    哪怕他们的本体只是一面镜子,可是既然能修炼出了灵体,那么他们也就如同人类一样,有喜有怒有悲有怨。
    沈易江那个笨蛋,从最初就对着纪宇飞这个召唤师投入了太多的情感。
    召唤物与着召唤师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哪怕明明知晓这样不对,米丽亚所能做的也只是隐下不说。
    做为一个召唤物,所拥有的快乐实太少,所以只要沈易江自己开心,那又什么关系?
    可是这些召唤师呢?
    天性凉薄,以为召唤物是什么挥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吗?
    那最后一次相见时,沈易江从内到外都透露着不要掩饰的甜蜜,米丽亚绝不相信,如若不是纪宇飞有着回应,光靠沈易江一人会让他自己这般的开心。
    可是再甜蜜再开心又有什么用?
    对于召唤师而言,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召唤物而已,该舍弃的时候无比狠绝。
    而沈易江惟一得到的只是被彻彻底底的利用,如若不是最后
    从身体到灵魂那都将不复存在于世上!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凭什么两年后可以用着这般的姿态站在沈易江面前!
    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沈易江又是谁?
    哪怕这辈子也逃离不了当召唤物的命运,那也必须他们心甘情愿才行!
    ☆、后悔?
    “宇飞,今天是你过生日,你想要什么,爸爸妈妈给你买”
    “嗯,唔让宇飞好好想想,爸爸妈妈给宇飞买个只齐齐兽怎么样?”
    “好,宇飞,生日那天你就会收到爸爸妈妈送你的齐齐兽。”
    “太好了,爸爸妈妈,宇飞最爱你们了!”
    “”
    “爸爸,妈妈,为什么你们都不理我?血好多血宇飞好害怕,爸爸,妈妈,齐齐兽宇飞不要了,你们醒醒,宇飞会很乖很乖很乖的,呜呜呜,爸爸,妈妈,不要不理宇飞好不好?”
    “”
    “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是虚的,只有握在手上的东西才会是真实。我,纪宇飞在此发誓,此生定要让那些人不得好死,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
    “纪宇飞,你喜欢你的镜子?”
    “蒙特伦,喜欢不喜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帮我。在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喜欢这个词已经不属于我。”
    “”
    “纪宇飞,第一次大赛的时候是最好的时机,不过要达到我们预计的状况,必须有一灵物献祭才行。”
    “尼布落,此灵物就用尼古奇亚魔镜。”
    “那是你的召唤物,你不后悔?”
    “后悔?我早就斩断了所有的退路!”
    “”
    “纪宇飞,当初是你做的选择,你现在这般又是为什么?”
    “蒙特伦,我也许并没有想像中那般”
    “纪宇飞,做了就不要后悔,当初你做的时候我以为你就知道了。”
    “是啊,做了不要后悔。”
    “”
    “纪宇飞,已经一年了,你还不肯签订新的召唤物吗?没有新的召唤物,身为一个召唤师的战斗力可就少了一大半。”
    “尼布落,我心里自是有数。”
    “”
    “纪宇飞,已经两年了,你还要这样到何时?”
    “何时?等我能理清的时候既可,一年,两年,三年?或者十年二十年”
    纪宇飞眼神终是掠过那古朴镜子望向米丽亚,此刻的米丽亚眼瞳闪亮,带着极为清晰的快意神情,那般的快意就仿若在无比嘲讽的问着:“纪宇飞,你后悔吗?你真的不后悔吗?”
    极为怪异的苦涩在嘴里漫延开来,那些远以为忘记的画面在脑内急速的闪过,接着慢慢的沉淀下来,全数变成那日复一日重复的场景:漫天的鲜血,支离破碎的镜面,粉红镜子中不可置信的呐喊,以及那烧焦一片羽毛的羽毛笔周身无比闪亮的光线。
    “哦,帅气的主人,卡卡洛一直支持主人所有的决定,但是这一次你一定会后悔的,沈易江,卡卡洛最好的邻居,你会没事的,卡卡洛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沈易江,就算我们是召唤物,也绝不是你们这些人这般肆意欺辱你对象,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不是他的主人吗?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对他?为什么?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曾经这般对待你的召唤物!”
    各式的声音环绕而下,眼前却是被突然而起极尽耀眼的白光所围绕,只在瞬间,纪宇飞感觉的到心中一空,那属于他与镜子之间所签订的契约消失彻彻底底!
    契约消失只有两种,一是召唤师主动解除,二是召唤物身死
    此刻纪宇飞并没有主动解除,那么只有后者,他的召唤物,那个会笑得眉眼弯弯,会一遍一遍重复着“主人,你最重要”的尼古奇亚魔镜,身死!
    早就已经知道的结果,可是真到此刻,纪宇飞依旧感觉心内突兀的少了一块,那般的感觉与着他亲眼看着躺在漫天的血泊中的父母何其相似。
    只是这一次,是他亲手而做!
    耀眼的白光极快的消失,漫天的血腥依旧密布,只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出声的羽毛笔羽毛全数不见,“叮”的一声掉落于地,光秃秃的笔杆重重掉落于地再无声响。
    而那原本就躺在他面前,漫天鲜血包围着,用着绝望眼眸望着他的男人同样也消失不见!
    “纪宇飞,我就是连死也不要死在你的身边!”
    不知为何,这话就在纪宇飞心中一遍遍回响,直至生根发芽,如同魔障。
    后悔吗?真的不后悔吗?一点也不后悔吗?
    不,不是的,实则他已经
    “米丽亚,这么晚了,快回去。”
    身后不知何时传来声响,内心纷转的念头瞬间消失,纪宇飞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原早已经睡去的沈易江,正穿着一身极为宽大的衣服站在米丽亚身侧,此刻正微用劲双手推着米丽亚示意米丽亚往屋内走去,从始自终都末曾望向他一眼。
    鼻间的呼吸依旧清爽,可不知在此刻却仿若带出一种血腥味,压抑着让呼吸都变得极为困扰起来。
    “沈易江,我是纪宇飞。”
    纪宇飞无比清楚的听见自己低沉近乎执拗的声音在森林里响起。
    米丽亚身形霍的僵住,那原本已经退去光彩的眼眸又一次亮了起来,死死的近乎愤怒的盯着纪宇飞。
    纪宇飞看见了,却极快的掠过,眼眸死死的的盯着沈易江。
    米丽亚愤怒怨恨与他而干!
    惟与他相干的,也只是
    “米丽亚,你慢死了,快点走,外面这么凉,慢腾腾的到时候明天感冒了我可不管,还有你深更半夜的跑出来做什么,如若不是知道你的性子,我还以为你在梦游呢。”
    耳侧绪绪叨叨的声音仅在些微的停顿后又一次响起。
    哪怕他开口,从始自终沈易江都末曾有着丝毫情绪变动。
    不,有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沈易江,天还早,我们都再去睡一觉。”
    “好。”
    与着米丽亚简短的回应中,纪宇飞就见沈易江极快回望了一眼,那双眼眸直直与着纪宇飞的眼眸对视,沈易江那双眼里如着早晨一般全是面对陌生人的淡然,不,还有着比早上更多更鲜明的厌恶。
    厌恶他的到来,厌恶他与米丽亚接近,厌恶他的存在。
    厌恶吗?
    对他只剩下厌恶吗?
    呵~
    纪宇飞忍不住又勾了勾嘴角,只是那种满满的嘲讽却是在也忍耐不住
    沈易江小心翼翼的拉着米丽亚往屋内走去,眼神看似在看着前方的道路,身体却极度紧绷,身后那个男人,哪怕是不动,但那种威慑感却似乎比着白日还要浓郁。
    纪宇飞的神色变动沈易江是知道的,不过看着那近乎是纪宇飞习惯性满是嘲讽勾起的嘴角,沈易江惟有的只有数个词在脑内闪过。
    变态,神经病,有毛病
    他那般千辛万苦的绕了一大圈,为的就是不让男人找到他的住所,结果这个男人竟然还找到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凭什么找到他的房子的?
    这显然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想明白的。而且他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让米丽亚先回到屋里去。
    沈易江平日睡觉一惯比较熟,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却总感觉睡得极为清浅,所以在米丽亚爬起时,沈易江是知道的,不过最初沈易江以为米丽亚这般只是人有三急而已,可是约摸半个小时后米丽亚竟是还末回来,沈易江就知道事情有着不对。
    而当沈易江爬起,无比清晰的看着他那小心翼翼放着镜子不见时,这种不对念头就在沈易江心里成了确定。
    这个镜子对于沈易江而言极为重要,可是哪怕再是违心的说,与着外人而言那镜子估摸着也一文不值,更何况米丽亚原本最为珍视的粉红小镜还在原地。
    为什么拿了他的镜子却留下了自己的镜子?
    疑惑就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哪怕心里默念着每个人都有,沈易江还是忍不住试探的念头。
    仅有月光照射的房间远远望去一片漆黑,但透着屋子往外望去,视线却并没有多少遮挡,沈易江极快的就找到米丽亚的身影,而在米丽亚的身侧站着竟是白天的那个男人。
    米丽亚与这个男人认识?
    不,不对!
    沈易江看着米丽亚手握着古朴小镜发白,脸上的神情更是激动不已。
    这个男人在欺负米丽亚!!
    人心本偏,而沈易江更是把这条运用的极致。
    小心的行走直至靠近米丽亚的身侧,看着米丽亚并末受伤,默默的对比了一下自己与纪宇飞的武力值,沈易江二话不说的拉起米丽亚就往回走去。
    明天一大早,他一定要带着米丽亚换房子,一定要!
    这个男人知道了这房子的存在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至于男人在身后说的自我介绍?
    神经病,谁理你!
    “沈易江,你不记我,那你可还记得他?”
    身后的男人又在说话,沈易江原准备奉行之前的念头,可不知为何,耳侧轻浅的“悉索”声响中,沈易江只感觉心头一顿,意志与着行动力相背,沈易江极为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脚步一顿,接着毫不犹豫的转身。
    月光下,离他已经有些模糊的男人身躯笔直的站立着,右手却举的极高,手中那物无比清晰的显露在沈易江的面前。
    那是那竟是!!
    ☆、执拗
    笔直的,灰扑扑的质感,顶、端有着几个细微的小洞,似乎在之前这小洞上应该插着什么,却不知为何又不见了。这是一只笔,一只已经存在有挺长一段时间带着古仆质感的笔。
    从造型到色泽再到整体,这只笔都没有任何特色,可是仅仅只是这般望着,沈易江就觉得有些移不开眼。
    《“嘿,我的新邻居,我是卡卡洛”
    “嘿,沈易江,我的邻居,你已经到了要找配偶的年龄了吗?让卡卡洛想想你的配偶应该是怎么样的”
    “哦哦哦,卡卡洛一点也羡慕,主人最喜欢的一定是卡卡洛,帅气英俊的主人,卡卡洛最喜欢你了。”
    “沈易江,我的邻居,不要害怕,卡卡洛一定会救你的。”
    “沈易江,做为一个灵物活着总是有着太多的不开心,所以我们都应该找到自己开心的方式,卡卡洛能认识你就很开心,你可要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活着,不喜欢主人,那就忘记了,想不到最后卡卡洛还是偏心了一回,嘿嘿嘿。”》
    “沈易江,你怎么了?”
    米丽亚略带惊慌的声音传来,沈易江眨了眨眼,只感觉眼间有些模糊,沈易江伸手擦拭,手间有着略显湿润的触感。
    仅仅只是看着一支笔自己就流泪了,什么时候他竟这般脆弱?
    “沈易江,你想要它吗?”纪宇飞不知何时动了,此刻站在离沈易江不到十步远的距离,手间的笔放平,却是越发鲜明的显现在沈易江的面前。
    沈易江转过头,仔细的看着纪宇飞,那眉那眼,仅仅只是一日间却竟是已经到了熟络的地步,甚至于沈易江能看见纪宇飞那双墨色深深的眼眸,此刻那极力隐藏的神情:确定及自信。
    确定他会答应要求,自信于这笔对于他的重要。
    是呢,不过仅仅只是这么看着,心神就开始出现波动,想来是挺重要的,内心也隐隐有着念头让他要拥有这只笔。
    只是,物终是死的,因为一个物而被挟制,还是被一个讨厌的男人所挟制,那就要看他到底愿不愿意了。
    “米丽亚,我没事,走吧。”
    沈易江对着纪宇飞嘴角勾了勾,在纪宇飞似有些不解的眼神中,沈易江毫不在意眼角尚留的泪珠,视线极快极淡的从那笔掠过,转身拉着米丽亚走去,这一次沈易江再没有回头!
    “沈易江,你有什么想要问我吗?”
    “米丽亚,等你想说的时候你再说。”
    “沈易江,纪宇飞这个人你不要接近,他不是个好人。”
    “嗯,我知道。”
    日子呢总是就这么过着,一日复一日,不管天气如何,不管心情如何。
    沈易江望着床外难得的阴天,眨了眨眼,以着近乎慢腾腾的姿势从床上爬起。
    昨天晚上他又做梦了,其实关于他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于那梦境如同之前那般场景,沈易江也不意外,只是那原本墨色极重的只有他跟另一个自称主人男人中梦中竟是又出了一物,一根有着四根羽毛,三根洁白,一根烧灸羽毛的羽毛笔,只是一只笔而已,却那般鲜活,会笑会哭会闹会哥俩好的与他咬耳朵,那般的模样如若不是外形,就像是一个鲜活的人类。
    而这只笔的自称一直是卡卡洛。
    日复一日,与着那镜子一样,在梦中这只笔一起开始强烈刷存在感。
    这可真是极痛楚的人生。
    “纪宇飞,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昂的以至于那原本的语调的软糯都开始变质的女音,极为鲜明的一遍遍响起,沈易江颇带着无奈叹了口气,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推开了门,果见依旧穿着一身长袍,模样英俊的男人站在离房子不到十米的地步沉默的刷存在感。
    这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这样,简直是没法过了!
    时间还真是过的快,从那天开始竟又是一个月就过去了,眼前这个男人从一个陌生的神经病变态,成功的变成了熟悉的神经病变态。
    ==
    “纪宇飞,你不要以为拦着就可以,你能拦我几次,十次二十次?”
    今日的米丽亚身上穿的是与沈易江第一次见面的那条长裙,那原与着他的镜面摆在一起的粉红小镜,此刻正端正的放在胸前,无比淑女的装扮。当然前提是忽略米丽亚那完全炸毛的话语,以及那仿若随时要冲上去干架的动作。
    不过拦着?
    沈易江默默的抽了抽嘴角,视线转到纪宇飞那处,仔细一望果见站于原地的纪宇飞,身侧草丛间隐约无数的黑影。
    所以这是又一次的日常刷离开举动?
    于是在他还在梦乡的时候,米丽亚与纪宇飞已经完成:一个要离开,一个拦住不让离开的刷日常吗?
    这还真是!
    “纪宇飞,你这样拦着没意思,我们要走光靠拦是拦不住!”
    沈易江抓住一见纪宇飞就呈炸毛状态米丽亚,对着纪宇飞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极为平淡而认真道。
    嗯,虽然今天他还没有兴起要走的念头,不过米丽亚的计划就是他的计划,这一条总是没错的!
    “嗯,我知道,不过你走一次拦一次,走一百次我拦一百次。”
    纪宇飞回的同样平淡,只是那双原见到沈易江而变湛蓝的眼眸,在话语声中又一次变成了浓郁至极的墨色。
    这一个月来哪怕纪宇飞把站沈易江门口当日常在刷,但实则沈易与着纪宇飞的交谈依旧极少,可就算是这般,在不知不觉中,沈易江依旧知晓了几分纪宇飞的性情。
    门外的纪宇飞表情一惯极少,但与之对比的,那双眼眸却是极为活o的玩着变色游戏,时尔墨色时尔湛蓝,那里纪宇飞心情是为鲜明体现的地方,墨色是阴郁,湛蓝是开心。
    所以就冲这一条看来,纪宇飞这刷日常还真刷出点效果了。
    哪怕是反而效果,不过想来纪宇飞也不在意就是!
    “沈易江,我们走!”
    原由沈易江掌控的力道突然反翻,米丽亚用力的握着沈易江的手,踏着重重的脚步转身,接着毫不犹豫的把门重重关上。
    “怦!”
    巨烈的以至于门板都开始晃动的声响中,立于原地的纪宇飞手极轻的挥了挥,草丛中黑色隐隐绰绰,不过一会却是消失,而纪宇飞就那般面无表情的望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仿若雕塑又仿若全无知觉。
    沈易江深呼口气,视线不经意间却是滑过了纪宇飞的胸前,阴沉沉的天,似乎连风都倦了,身穿一身墨色长袍的纪宇飞整个人都与着整个天色卷成一致,阴郁而沉默,但偏生这般阴郁的纪宇飞胸前正规规矩矩的挂着一只光秃秃的笔。
    《羽毛乱动,明明是孩童声却故作老成的声音中,那胸前的羽毛笔正欢快的动着,说着所有所见的一切,而在它的身侧总会有一面古仆的镜子安安静静的陪着。
    相依相伴,仿若永不分离的家人。》
    “沈易江?沈易江!”
    轻微的晃动中,耳侧的声音越发的响亮。
    沈易江微微的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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