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在被朱高煦安排的军卒送回家时,家里人都已睡下了。
    他蹑手蹑脚才推开自己屋的房门,秦李氏的声音当即响起,道:“锋子回来了?”
    他娘没睡着啊。
    也是,他被请进宫还没消息,他娘怎能睡得着。
    秦锋应了一声,转身砰的一声合上门,把手里食盒放在木炕上,道:“儿子从宫里带了些糕点出来,娘既醒了,快起来吃些吧。”
    这糕点放在明天就不鲜了,要不然就他那笨拙骑术,他也不会非要大半夜坚持回来的。
    秦李氏起身的功夫,秦锋已把食盒中的糕点一一摆了出来。
    “娘,吃这块。”
    秦李氏接过,也不舍得马上就吃,一个劲儿督促秦锋也吃。
    “儿子在宫中与陛下一块儿吃了晚膳,到现在肚子都还撑得慌,实在装不下了,娘快吃,这是儿子专门给娘带回来的。”
    秦锋理由恰当,秦李氏才终小心翼翼咬掉了那块精致到极致的糕点的一角。
    “娘吃就是,等儿子下次进宫时再给娘带。”
    秦锋拒绝了朱棣的授职,下次进宫还不知在何时呢,本是一句安慰的空话,却让秦李氏担忧异常。
    “下次别再给娘带了,你出息了娘就高兴,什么都带给娘,会让天家不高兴的。”
    秦李氏发自内心的关切,让秦锋心中涌过一股暖流。
    “娘别担心,儿子知道分寸,儿子给娘带这些,天家只会觉儿子纯孝。”
    秦锋倒了茶,递给秦李氏。
    “娘喝些水,慢慢吃。”
    秦李氏每种糕点都吃了不少,到吃不下的时候,已是近半个时辰过去。
    “锋子,明天把剩下这些拿给你爷爷,叔婶他们也尝尝吧?”
    秦李氏吞吞吐吐,生怕秦锋不高兴。
    不管怎么说,这糕点毕竟是秦锋专门给她带回来的。
    “好,知道了,娘。”秦锋并没拒绝。
    他娘性子良善,他若不应,他娘会因吃了独食心中不安。
    反正天气这么热,这些糕点也放不久,吃就吃了吧。
    一觉睡到大天亮,等秦锋睁眼时,太阳都已经出来了,外面叮叮当当的,还伴随有叨叨咕咕的说话声。
    秦锋翻身爬起,秦李氏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人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穿了裤子,套了汗衫,趿着趿鞋才拉开房门,秦刘氏便迎了过来。
    “锋子醒了啊?婶洗脸水都给你准备了,你何时去?”
    “去哪里?”秦锋揉着眼睛,茫然问道。
    “去上任啊,昨天你进宫陛下给你安排官职了吧?今天可不得去上任。”
    说话的功夫,秦刘氏已给秦锋端来了洗脸水。
    秦锋接过,在院子里就开始洗。
    “陛下安排了,我没要。”
    秦锋稀松平常一句,秦正业不知从哪儿奔了过来。
    “没要?怎能不要呢?你这小子脑袋被门夹了。”
    要不要是他的事儿,他这叔叔这么激动作甚。
    秦刘氏拉了拉秦正业衣角,笑着道:“你这孩子,你和小飞你们这些小辈谁混好了,婶和叔都会开心,婶和叔不沾你们的光。”
    咋地?这是以为他怕他们沾光故意骗他们的。
    他们若没有想沾他光的意思,这几天能对他娘俩那么好吗?
    秦锋擦了脸,转身回道:“婶儿误会了,陛下给了我锦衣卫和京军卫所的百户,我真没要。”
    秦正业,秦刘氏一脸懵。
    百户不算低了,这怎能不要呢?
    秦李氏并不在乎秦锋当官与否,只要秦锋高兴就行。
    眼见气氛微妙,随之出言道:“锋子,你昨天不是从宫里带了些糕点回来,拿来给你爷爷,叔婶还有小飞尝尝。”
    秦锋放下毛巾,转身回房拿出了食盒。
    食盒打开,秦李氏吃剩下的各式精美糕点呈现出来,还有淡淡的香气袭来。
    “爷爷,叔,婶儿,小飞,你们都过来尝尝,这是我特意从宫里给你们带的。”
    秦正业抓着糕点,左右端瞧后,才终放进了嘴里。
    “宫里的东西就是好,你小子都能从宫里带出东西来,混的挺好吧,怪不得不要百户呢,是冲着更高官职去的吧?早说嘛,害的叔还以为你...”
    能从宫里带东西出来就是混的好了?这定义未免也太笼统了吧?
    “叔。”
    话说一半,秦锋突然不想解释了。
    他这叔婶爱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去,有这个误会他们娘俩在这个家也能好过些,他娘也不用再为这个家当牛做马了。
    等硫磺皂赚了钱,他就带他娘分开另过,再不受他这叔婶的气。
    “咱家在钟山脚下是有几亩不长庄稼的地吧?”秦锋转口询问。
    那里的地不长庄稼,无人种植,但却都是有主儿的,别看现在是没人管理,可等显现出价值有的是人认。
    为免将来纠缠,现在就得把所有权弄清楚了。
    “有吧?我不知道,问你爷爷。”
    秦正业这几天才开始下了几天地,以前从未操心过这些事情,哪知道哪里有地。
    “有吗?爹。”秦正业帮秦锋做了询问。
    秦兴旺嘴中嚼着糕点,回道:“是有,五亩,那里可长不出庄稼来,你问这作甚?”
    他还就要种不出庄稼的地。
    秦锋回道:“我想在那里烧点东西出来。”
    这地毕竟还在秦兴旺的名下,怎么着也该是先与人家打个招呼去。
    “烧去吧,能卖就卖了吧,种了庄稼连粮种都收不来,能卖多少算多少。”秦兴旺道。
    地本就是用来种庄稼的,既不能长庄稼,谁还愿买。
    “行,爷爷,孙儿寻摸着。”
    他还需要那地搞硫磺皂呢,即便有人买他也不会卖的。
    正当此时,一队军卒又策马驰骋停在了门口。
    “锋子,锋子...陛下肯定又宣召你进宫,差不多就行了,别太拿乔了。”
    秦锋没理会秦正业的咋呼,径直朝门口的军卒而去。
    “秦小先生,这是殿下给你的。”
    秦锋接过军卒递来的银子,微笑着道:“请几位兄弟稍待。”
    说要给朱高煦写借条的,哪能食言。
    秦锋把包袱送回房间,利用秦正文留下的笔墨,很快写了个三十两的欠条。
    好在前世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书法,能马马虎虎写个毛笔字。
    拿着欠条出来的时候,秦正业正谄媚端着茶水给几个军卒喝,几个军卒目不斜视,眼里根本没有秦正业。
    “几位兄弟辛苦了,喝杯茶再回去吧。”
    秦正业都已把水端到这几个军卒跟前了,秦锋也不得不请人家喝了。
    “谢秦小先生。”
    几个军卒道谢后,这才接了秦正业端过去的水。
    喝了水,秦锋把借条递上,道:“请交于二皇子。”
    军卒没再多问,接了借条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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