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我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许多关于我和叶青玄之间的回忆片段、关于他的身影,关于他的笑容,以及关于他的各种习惯…原来一切一直都这么清晰的被我记忆着,只要轻轻一勾勒,就倾巢而出……
    接着我又想起前段日子,只要他不在时便空掉的生活重心,还有今早的早餐,收到时心的里的那抹会心一笑。
    我不想,连他这样的温柔都失去。
    原来,自己一直被他如此用心的体贴着,却不知觉。
    我无法想像,割捨掉他的日常,会是怎么样子,也无法想像,他不再是自己日常的一部份。
    不,或许我连想都没去想过,他会有不存在我生活中的一天。
    「那么……或许,或许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吧……」说到这,刚刚明明已经停止的泪水,又沿着我的脸颊慢慢滑落。
    「是吗……真可惜,那个人不是我。」学长缓缓勾起了一抹最和煦的笑容,彷彿盛满了这春日午后的暖阳,「因为,我也很喜欢学妹呢。」
    为什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还要对我露出如此温暖的笑容呢?
    我突然想起,学长总像是不经意说出的那些话语,以及在面对我时,脸上始终如一的温暖笑意。
    他总是这样,默默地替我着想着,为了不使我感到困扰的程度,也总是默默的藏匿起自己的喜欢。
    想到此,我不禁哭得更兇了,几乎要演变成嚎啕大哭的事态。
    「对......对不起……」
    但是,我还是只能这么说出口了。
    因为,就算我曾经迷惘,但对学长的始终都仅止于崇拜,而不是喜欢。
    「不要哭的那么兇啊......这样别人会以为是我欺负你的......」他第一次露出了伤脑筋的神情,「我说出来并不是想要你的道歉啊,学妹,而且,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何必道歉呢?」
    接着,他收起了刚刚半是开玩笑的伤脑筋神情,「我不想要到头来只是成了你的牵掛,你明白吗?」
    我揉着眼睛,用半是咕噥半是抽噎的声音「嗯」了一声。
    他笑了,走上前来,手臂轻轻地环过我的肩头,将我轻轻地带进他的怀里。
    「好了,别哭了。」他用手拍着我的背,「如果真的过意不去的话,就让我再这样待着,再一下下也好,就当成是我的自私吧。」接着他似乎发出一声叹息,轻轻挠过我的背脊,然后,松开环绕着我的手。
    「这样,我就能好好的道别了。」
    隔天,我约了思琴在速食店的老地方碰面。
    经过了一整天的思绪沉淀,我觉得,在有下一步对策前,还是先找她聊聊比较好,毕竟,我也需要有人能提供我一点想法。
    「思琴,你觉得我是个很糟糕的傢伙吗?」因为不知该从何说起,再轻咳了几声后,我首先挤出的是这样的问话。
    「看情况吧,」她挑高了一边的眉,「怎么,你突然想改过自新、奋发向上了吗?」
    只见她脸上满满的不耐烦,写满了「老娘很忙,有屁快放」这几个字,我只好直接进入正题。
    其实也就只是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叶青玄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
    思琴静静地听着,当我说毕,她淡定的喝了一口眼前的饮料。
    我并没有把一切和盘托出,也没告诉她为何我会在一夕间突然顿悟,只是很简略的说明了大概。
    你说那都是个怎么样的心境转折啊,回想起来我都要羞愧的无地自容没脸见人了,总不能和她说我是在学长面前没形象的大哭一场后才发现的吧,这样我后半辈子还不被她嘲笑到死?
    也幸好,她对于这一部份并不抱有太大的兴致。
    「所以呢?你现在是想跟我说,他黏在你旁边十七年了,你到昨天才发现你喜欢他?」她揉揉额角,「方任玫,后知后觉也要有个限度,你这根本就叫做没脑袋吧?」
    「随你怎么说啦!」我摆摆手,「重点是,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你没忘记我前面提到的学妹那段吧?」
    她狠瞪了我一眼,「你还有脸问我该怎么办?都错过这么久了,当然得极尽所能的抢回来啊!」接着她貌似不屑地哼了声,「你从前的胡搅蛮缠劲到哪去了?就靠你那股傻劲,根本就已经天下无敌,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说的也是。」我点点头,其实我听的似懂非懂,但我知道,现在只要尽可能的附和她就是了。
    「而且,这世上没有谁,是该无条件对你好的,你明白吧?有时候,甚至只要错过了某个时间点,就再也回不去了。」她顿了顿,「所以,我并不会安慰你,因为,就算我安慰你,这事情还是不会有所转变,该靠自己争取的还是得靠自己去争取才行。」
    「这点我明白。」
    也对,就算自艾自怜,也不会有任何帮助,安慰也只会是虚有其表却毫无实质帮助的话语罢了。
    什么嘛,原来事情不过就那么简单而已,我到底在怕什么呢?
    我笑了出来,忧虑一扫而空,整个人也都顿时轻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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