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突然之间,居然先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似是胜券在握的冰火双蝶,莫名其妙竟就双双呜呼哀哉。灭情与吉尔两个一时愣住,吉尔那只巨镖只在手上轻抖,硬就不敢再扔出来,灭情则是鼻中呼呼直喘,两人攻也不是,退也不是,实在是尴尬到了极点。
    灭情嘴角抖动两下,喃喃问道:“刚刚刚刚那是,什么功夫?”刚刚他出声提醒,却还慢了半步,自家那一斧之力,很明显还给这小矮子借了去,却是用在了乱雪月花与忘情水两人的咽喉上,算来冰火双蝶之死,可称是窝囊之极了。六只手双眉一扬,将小眼眯起,得意道:“好好看着,老六我漂亮不漂亮的?”
    无论如何,他六太傅也是个轩昂男子,虽说人家七尺他只得五尺,但用漂亮这两个字来形容,确实还是有些怪异,那怕就违心一点,用个帅气二字,也好过很多。灭情凝神屏气的努力看了又看,终于放弃努力道:“我我看不太出”转头问道:“吉尔,你也看看?”
    吉尔瞪目道:“我一直在看的哎呀,好像有股子妖气,算了,我们走吧”两人对望一眼,自知若要从六只手身上再捞好处是绝不能够,就算六只手摊开双手让他两个狠打,只需他身旁的貂蝉轻轻一咳,两人还不是立即就魂飞九天之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高一胖两个说走就走,齐齐转身,窜入树林中去了。六只手愕然叫道:“别啊!还没说是什么功夫呢”两人哪里还会理他?树叶一阵轻摇,两人走个无影无踪,六只手怒道:“奶奶的,像话嘛这个?这样厉害的功夫,也不多看两眼就走了?”这才发现居然自家还握着貂蝉一只臂膀,老脸微微一红。敌人既是全走*光了,实在也没有捏着不放的道理,讪笑了一笑,轻轻放手。
    貂蝉又伸手将那面纱罩上,轻声道:“大伯果然有过人之能,妾身告辞。”轻轻福了一福,居然转身要走,她说话做事。倒是干脆得很,说走就走,并无第三句话说。六只手愕然道:“这个弟妹啊,不要这样急吧,我那老二找你都找疯了,怎么着你也去看他一眼吧?”
    貂蝉凄然一笑,六只手顿时又有些吃不消,忙伸手挡着自家眼睛,低头道:“弟妹,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笑老二找不到你。
    那苦闷的程度,你自然是能够体会的”
    貂蝉也不答话,却轻轻将那面纱又取下。悠然道:“大伯,你再来看我。”六只手摇头道:“我不看!吃不消,一会头要晕的,刚刚那几个家伙全晕掉了,老六我要是心里一恍惚,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倒是老实得很,貂蝉那样差的心情,差点也要给他逗乐,轻轻摇头道:“我取下面纱了,你再看。”她脸上那两道刀疤。实在是能将她那倾国倾城的魅力,破坏到一丝不剩,六只手抬头看了一眼,这下果然是心中并无半点波澜,叹道:“老曹!我不在你脸上也划两道,我就不叫六只手,改叫六只脚!”
    貂蝉茫然道:“又有什么用?大伯,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去见公子么?”六只手愕然道:“有什么不能?别说是两道刀疤。就算是二十道、五十道,老二定也不离不弃,再说了,你这样子,他又不是没看到过,不还是在拼了命地找你?”
    貂蝉默然不语,六只手拼命抓头,突的想到一事,欢叫道:“对喇我再说个事你听听,老二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只记得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找到你,知道他现在叫什么吗?”小心翼翼看了貂蝉一眼,见她正在凝神倾听,心中信心稍振,补充道:“他现在叫貂王!貂王!就是你这貂蝉的貂哎,这下放心了吧?”
    若要叫老二恢复过来,就如开一把锁,那枝钥匙,定然就是貂蝉。
    且不说一个清醒的老二能令他带来多大帮助,就算是只为了吕布夙原能偿,六只手就算是拼了性命,说到口干而死,定也要叫貂蝉回心转意不可。
    貂蝉仍是一声不吭,神情木木,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六只手狂抓大头,终于好话歹话,悉数说绝,无奈之下,摊手道:“弟妹啊,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用的是什么法子,把那两个妖怪给弄死了?”
    貂蝉木然摇头,六只手却不管她是何种反应,自顾自得意道:“那是美人之技!哈哈,美人之技哎,听说过没有?”美人二字入耳,貂蝉眉眼似是微微一动,六只手暗叫有门儿,兴奋道:“你大伯我明明是个男人对不对?知道小说网怎么会使出这么一招来的?”貂蝉自然是不出声,六只手倒也没指望她出声,一口气顺着叫道:“就是看到你,自然而然就用出来啦!
    美人这技,最关键就是要看到美人,想到美人,也只有你这样的天下第一大美人,才叫我能使出这招式来!”
    难怪刚刚他恶心成那样,居然是用出了美人之技!好在他大言不惭之际,在场的,也就貂蝉与他两个,再没第三个人,又好在貂蝉却没看到那先前那表情,否则定要大惑不解,什么时候审美标准之变化,竟会如此之大?
    美人之技虽出,但说来六只手地运气却可算是坏到极点,身体之所感觉,完全是貂蝉那令人如痴如醉的魅力,可眼中所见,却是那两道刀疤加两位人妖,好端端的美人之技,自然而然就偏了方向,一瞬间表露出来的神态表情,却是人妖与刀疤的完美结合,说到令人恶心处,与那人妖,也没什么分别。也就好在冰火双蝶两个对于美女,那是免疫力惊人,却就过不了恶心人妖这一关,一恍之下双双受制,却是在神智不清之中,枉丢了两条花花性命。
    好在貂蝉对于这什么武技之类,完全是一窍不通。听六只手说得郑重,眉宇之间,渐渐显出有那么半分兴趣在听。六只手那个紧张,恨不得有只隐形的第七只手,来帮自家擦擦额上大汗,脸上却还绷着深深的笑容,大呼小叫道:“就算有这两道刀疤,其实根本就半点也无损弟妹你的魅力。其实呢,还更添妩媚呢!唉,你怕去见我老二,心情我也是懂的,但只需你去了,对老二就是最幸福的事,他地眼里,其实只有你整个人,哪里会在意这两道刀疤?再者说了”
    四处转头看了一看,凑到貂蝉耳边道:“其实啊。这就因为你是咱弟妹。若还没有婆家,大伯我看得心里也动啊动地咧”这句话算是硬着头皮说出,只因实在没有其它法子。不用这失魂引的猛药,何指望带回伤心人?
    果然貂蝉竟是面上微微一红,悠悠道:“大伯莫要开玩笑了,妾身生受不起”这下立即闯下大祸,她这一笑,真是有若万朵花开,异香浮起,六只手忽然就觉有一道明媚之极地阳光照在自家脸上,身心一时之间有说不出地舒爽,心中跳跃着一股强烈的冲动。情不自禁附身过去,在貂蝉脸颊之中,那一道刀疤之上,轻轻一吻!
    双唇刚碰上面颊,那种触电般的感觉传来,两人一齐惊叫,六只手哇的一声,硬生生倒拨而起,直窜出有三四丈远。这一下倒飞的功夫使出来,真是有若精灵。貂蝉则是满面通红,嘴唇抖个不停,全身不动也不敢动,伸手去摸自家衣角,两人都是默不出声,什么叫尴尬,看看那场面,就是最好注解。
    也不知过了多久,六只手满脸通红,期期艾艾道:“这个弟妹啊,我我不是存心沾你便宜的啊,虽然我有时有点这个小毛病,不过刚刚呢,实在是你那神情太诱人,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倒是极有自知之明,还明白他那点定力,就如一张窗户纸似地,轻轻一捅就破。貂蝉那脸红的,与他自然是好有一比,低头蚊子般嗡嗡道:“六大伯,真真是有有那样诱诱人吗?”她不去责怪六只手那轻薄举动,却关心方才她自己的神情,是否有往日地风采,自然是心中生机重萌,终究给六只手打动矣。
    也就好在六只手那耳朵之灵敏,几可算是全服头一号,实实在在听入耳内,立即跳脚叫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快走吧,叫老二看了,一定会乐上天的,哈哈!”干笑了两声,心中暗暗祈祷,自已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才稍有点成绩,老天爷千万要帮忙,不要弄出一星半点响动,又把貂蝉吓退了才好。
    貂蝉轻轻抬起头来,喃喃道:“如果是这样,那,妾身就随大伯走一趟吧,公子他他人在何处?”六只手额上大汗出了个没完,但终于能腾出只手来去擦了一把,胡乱往北面一指叫道:“大概是鲜卑吧,反正你大伯我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奶奶的,送这么份大礼给小吕,非得吃穷他不可!”
    两人似有默契一般,均是撇开刚刚那尴尬事不提,对望一眼,六只手差点又口水长流,喃喃道:“弟妹,你你好不好跟在我后面走的?我我怕再多看几眼,又做出什么事来”貂蝉嫣然一笑,六只手目瞪口呆,作声不得,一道又长又浓的口水,顺着嘴角汩汩而下,貂蝉轻笑道:“大伯,你又失态了呢”六只手这般形容,她并不生气,却明显是暗喜在心,大约六只手方才那什么更添妩媚之语,终是叫她深信不疑。
    两人正在热闹,旁边林中突的有人拍手叫道:“妙极!妙极!太傅公地兄弟义气,确是叫人心折,若是某慢来片刻,太傅将又有何举?”
    声间中极有两分儒雅之气,六只手抬手将口水抹去,刚刚那副色迷迷地表情,只在一瞬间褪去,摇头叹了一声,缓缓道:“张梁?”
    那人慢慢踱步而出,赤臂袒胸,手提杀猪之刀,脸上微挂着一丝笑意,那笑意之中,却隐含着一丝狡滑,正是地公将军。
    他居然还来也偷偷,去也偷偷。先前莫名其妙不知所往,现在又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六只手肚里大骂,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赶在这时来?
    脸上却半点也不生气,只是歪头看他两眼,挤出一丝笑容道:“张老二,你忙完啦?我们这里呢。正好也打完了,跟着来和老六我道别这么客气?再见再见!”右手一挥,左手再度抓着貂蝉臂膀,转身要走,张梁那滑步之技再出,正又挡在他面前,笑吟吟道:“有恩未报,太傅如何就走?”
    六只手将貂蝉往身后一拉,微往前踏了半步,右手探入怀中。已握在心眼匕柄上。皱眉道:“你这人烦不烦啊,我都说了,你们家老大呢。虽然不是我杀地,不过与我算有点关系,这帐咱留着慢慢算嘛。
    至于你们家老三呢,百分百不是我杀的,算来我还救了他一下,挂一个救一个,虽然最后没救地回来,勉强也就扯平了吧”
    咣咣咣说了一大长串,想了一想,又补充道:“还有你们那十大方帅是吧?那些家伙不识好歹。硬往老六我刀口上撞,我也没的法子,都说过了嘛,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张梁笑吟吟的听他说完,微一摆手道:“太傅误会了,张梁报恩而来,太傅却数出一大堆故事,岂不叫张梁心寒?”
    六只手叫道:“哎呀,你想怎么样嘛!说来说去都不行嗯。等等刚刚你为什么走了?”看看张梁那脸色,居然自家硬是没觉出多少敌意来,心中若有所觉,立即就换了话题。张梁挑指赞道:“太傅果然好机警!张梁早说此来只为报恩,如今大恩已报,张梁就此千辞!”
    将杀猪刀往腰间一别,双手一拱,嘴说告辞,脚下却纹丝不动。
    六只手怪手一挥,哈哈笑道:“也不是什么机警,不过略略明白了一点,张老二,我是你们黄巾的大仇家了,对不对啊?”自最早的韩忠龚都等几个算起,再到三大首脑中的两个,与黄巾这些个杀头地渊源,确是浓厚得很。张梁微笑点头,六只手大头晃了一晃,接道:“不过呢,我却是你张老二的恩人,嗯嗯,想来你原先过得很不得意啊,是不是就这个意思?”
    张梁哈哈大笑,抬头看看天色,摇头道:“他们两个专爱研习幻术,不重武技修为,是有此祸,我屡劝不听,致有此祸,自然怪不得别人。”六只手那话的意思,自然是他虽然得罪了黄巾一党,算是最大仇家,但张梁因此而得已专权,却是他个人之福,所以口口声声,却说六只手是他大恩人。
    六只手起手一拍大腿叫道:“奶奶的,乱雪月花那几个小样,还以为你说反话呢,没想你还真来报恩你干嘛说恩已报过了?没带点银子啊什么没用地东西来意思意思?”一旦心情放松,首先想到的,定然都是阿堵之物。张梁笑道:“太傅果然一如传言。太傅与张梁有杀只,杀弟之仇,张梁遇着太傅,却只当未见,算不算报恩?”他也说得实在,六只手抓头道:“勉强算吧慢着,有点不对头嘛“”抬头看了张梁一眼,喃喃道:“你见着我就当没见,这算是报恩,倒也说得通不过奇了,你干脆不要来找我好了,何苦这么麻烦?”双目炯炯,直往他眼上看来,张梁哈哈大笑,再次挑指赞道:
    “就知瞒不过太傅一双慧眼!张梁此来,还别有要事相请!”
    六只手大头一拍,得意道:“眼睛倒也不慧,不过这只大头嘛,里面自然是有些份量的,你先等下再说,我再来猜猜?”终于想起自家还握着貂蝉一臂,心里暗暗打了两下小鼓,不情不愿的放下,毕竟做大伯地老是和弟媳妇扯不清,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张梁微笑不语,六只手心中忽悠一下,暗暗去猜想貂蝉现在的神情,想到她定然是早将心思飞到了吕布那边去,不禁暗暗得意,一想到人家就将夫妻相会,突然又记起自家那些个老婆来,脸皮立即往下一拉,叫了声:“惨了!没有了!”
    张梁愕然道:“什么没有了?”任谁智慧再深,要跟上六太傅的思维,总也是休想,六只手拼命一晃脑袋,连珠炮般叫道:“很简单了!张老二你自然是要保这黄巾一脉,现在看不清谁胜谁败,所以就保持中立,两不相干!我说的对吧?”
    想张梁新掌黄巾,他黄巾地支柱十大方帅,如今只余了两三家而已,再不复当日的神气,若想在夹缝里求生存,自然就得玩点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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