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知老曹定会藏有后招,但居然是躲在邓艾军中,果然令人大叫愕然。那边一直呼呼喘气的许诸,突然间也拍马而来,几大巨头各有心思,眼睁睁看着他长驱直入,一如典韦般,跳下马从御林军中直挤了过来,暴吼一声:“许诸在此!丞相安好!”往老曹身后另一侧一站,一左一右,这次算是把曹操护了个严实。
    看着典韦许诸不动如山,六只手叹道:“小蚊子,你还是守好圣上好了,别和这蛮牛一般见识”文鸯叫道:“爹!这家伙太过无理,我不教训他一顿,还算是你儿子么?”
    孔明轻笑道:“不打也罢,曹公帐下的最强二将,均已在此,文将军虽强,可以一敌二么?”实是想不到这羽扇轻摇如神仙般的猪哥,居然说话如此之损,岂不是摆明着挑拨来的?文鸯果然大怒道:“刹他们是两个,你不也是两个儿子!实在不行,我一个打他们两个!”
    六只手冷眼白他一记,忽的伸出手,快逾闪电般在他头上一敲,文鸯头上顿时梆的一响,鼓起老大一包来。六只手顺势再在那包上揉了一把,没好气道:“精明干练,这就忘了?”
    果然还是欠敲。文鸯两眼连白,记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吐一吐舌头,灰溜溜跑刘大身后去了。六只手不依不饶,喃喃骂道:“白痴!好歹是皇家卫队的队长,是个阿猫阿狗都能和你打?那不是要烦死,记好了,下次再有狗叫,踢也不用踢,闪开一旁不就结了?”
    典韦两眼暴瞪而起,许诸看着不忍,好心提醒道:“老典,算了。
    你又不是狗”居然孔明轻笑道:“对极,他也没骂你是狗,为大将者,气量如此小么?”
    忽左忽右,也不知他到底帮的是谁。司马懿仰脸看天,面色如千尺寒潭,六只手叫道:“还看什么?回京了回京了”
    刚刚也说过一句回京,却立即引来了典韦许诸。第二次再说之时,心中未免就有些忐忑,偷偷转眼去看看孔明,孔明摇头笑道:“回京么?若是圣上回京,孔明自当随行。”
    这就算是表明态度了?六只手喜道:“还是猪哥明白事理,等圣上回京升朝,诸葛先生这片忠心,自然是要大大嘉奖的咳咳,猪哥,怎么不见皇叔啊?”
    他满嘴猪哥。孔明虽是听着有些别扭。
    但只当是诸葛诸葛,谁知居然是讽之为猪?仍是轻笑道:“皇叔么?本是进京面圣,但圣上既已至此。亮已差人火速传迅,皇叔接讯之后,自是兼程赶来,只在三五天而已。”将羽扇在胸前一拍,笑吟吟望向六只手,六只手脑中一激灵,愕然道:“什么?大耳朵去洛阳了?”
    一时司马懿与曹操同时冷笑,孔明面带微笑,反问道:“怎么?太傅反应如此激烈,莫非洛阳有什么变故么?”这帮家伙。大约最开心之事,就是见着六只手这副六神无主状,甚而至之,就连六只手叫出大耳朵三字,也没人计较。
    六只手叫道:“就是有变故,不也是大耳朵搞出来的!奶奶的,他去洛阳了?还真会挑时候啊司马老小子,你是不是把洛阳的兵全带出来了?”司马懿带来如此多的骑兵,想来那洛阳之中。几乎就是一座空城,刘备这时候去,即算关张赵云一个没带,取下洛阳,还不是如同探囊取物?居然司马懿神色不动,轻轻道:“洛阳之兵,不归我节制,圣上御驾亲征,只带一万御林亲军,洛阳如何,老夫所知有限。”一句话推了个干干净净。
    六只手瞪眼道:“怪哉你连洛阳都不要了,到底和猪哥谈的什么交易?”刘备去洛阳,怎可能司马懿却不知道?最合理地原因,自然是司马懿赶着刘大出来,放弃洛阳让给刘备,而刘备不知就给了他什么好处
    虽说暗底里怀疑司马与诸葛早有勾结,但这样的话,却从来都没有真凭实据,怎可随随便便就在十数万人面前脱口而出?那边徐晃天神王诸人一齐色变,居然司马懿与诸葛亮两个,就如根本没听见一般,两人对望一眼,一声不吭,反是曹操冷笑道:“太傅,你妄谈大臣之是非,真视圣上如无物么?”这就怪了,怎是勾勾答答的两个人没吱唔,反倒是被算计的人来劲?
    说来终究他是丞相,百官之首,来管束一下,还真是叫人无法反驳。六只手瞪眼叫道:“什么妄谈不妄谈的,奶奶个熊,和你们这些家伙说话太累,玩什么狗屁机锋我可说了,反正你老曹的人,我是不知道你藏哪去了,司马和诸葛和穿一条裤子,你们两个也不要赖,老孙家才来个前队,后面源源不断,也不是吃素的。大家既然凑一起来,不如就撕破了脸说,老子要带圣上回京,谁赞同,谁反对?
    他这两只小眼一瞪,滔滔不绝的说下来,声音还说得极高,满场众人,纷纷愕然看来,这家伙居然在几大巨头面前张牙舞爪,居然当着皇帝地面骂奶奶个熊,实在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孔明乐道:“太傅快人快语,亮佩服之至。太傅与圣上往哪里去,亮便往哪里去云长!”
    突然一叫,那边关羽正瞑目假寐,听到孔明一叫,丹凤眼一睁之下,本是有些灰濛濛的天色,一时也似是亮了许多。绝影一声轻嘶,踏浪分波般直冲了过来,速度之快,竟是在身后留下了一层虚影,瞬间就冲到了御林军阵前。
    浓重的杀气所至,压得这三千御林军人人喘不过气来,正紧握着长枪不知所措,关公翻身下马,将青龙刀在身后一背,就在众军紧张注视之中,长驱而入,两步一跨,就已到了孔明身侧,躬身揖道:“关羽在此,听军师令!”曹操后面站着两个。两人有如门神一般,关公一人往孔明身后这一站,所带起的凌厉杀机,却只有比典韦许诸二人更甚。刘大身后文鸯鼻子都快气歪,刚刚上任个御林军统领,眼睁睁看着这些个牛人一个个视御林军如无物,旁若无人的走近,自然是极其不爽。六只手白眼连翻,总算将他止住,小蚊子闷哼一声,索性就低下头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关公一来,只与孔明打个招呼,连近在眼前的皇帝都没吱一声,不光是目中无人,更是目中无龙了。他这反应,孔明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挥手道:“二将军免礼。着几位小将军整起军队,听太傅号令。”他还做戏做全套,真要就听六只手的?关公面沉如水。
    冷厉如冰,丹凤眼闪电般扫了六只手一眼,浓烈杀气刺骨般袭来。
    六只手将胸膛猛挺了一挺,也起眼睛对视过去,关公轻轻一哼,反手向后一挥,后面关平看个真切,朗声喝道:“整队候命!”
    孔明带来的那些兵立即一队队动了起来,其实这些人早就做着战斗准备,来这样一套。也就是做个样子看看而已。队前张飞大叫一声,直吼道:“孩儿们,与我走!”猛一带马,居然掉头就走,张苞应了一声,紧紧跟上,后面十八燕将如影相随,二十骑带起极大响声,自孔明大军中穿过。雷鸣般越去越远,转眼间消失不见。
    六只手看着顿时头又大了几分,实在是搞不明白孔明玩的什么花样。瞪眼看看孔明,孔明笑脸相迎,期期然道:“太傅,我军皆已准备就绪,只需太傅一声令下,随时可开拨,太傅满意么?”
    还能有什么话说?六只手苦笑点头,转眼看看司马懿,司马懿淡然道:“诸葛先生既要去京,直去就是,司马懿另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就知道这家伙一定要作对。六只手跳叫道:“好小子,圣旨都下了,要回京去,你居然敢抗旨不成?嘿嘿,抗旨哎,可是杀头的罪!”手中就如握着把刀一般,虚虚一斩,就似已将司马懿这颗满是奸计地大头斩了下来。难得这一次居然司马家那些族将都一声不吭,司马懿冷笑道:“某奉旨平叛,正要提大军直取寿春,太傅想要司马懿之头,怕还没那么容易!”
    双眼一闭,外面人影一乱,却是四个人自两个方向,只一冲,就到了司马懿身后,四人也不说话,纷纷盘腿坐下,整整齐齐坐成一排。却是给六只手先后扔得远远地张让等四常侍,看来给他们休息过这一阵,总算已逐个回过神来,除却赵忠中了一记七色流火,神情还略有些委顿,其他三人居然均已一副神完气足之态,有这四人在,实力却也不比典韦许诸差上多少。
    六只手两只小眼逐一自这四人面上扫过,隐隐心中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来,就似是有一绝大的问题,明明摆在自己面前,却偏偏看不清楚一般,心神总似被一根绳子吊着,教自己极度不安。暗暗长吸了一口气,想要强自镇定,却没想那种烦躁之感,却越来越是强烈,狠狠晃了晃脑袋,司马懿已施施然发话道:“太傅,寿春之乱,非同小可,诸葛诞人中之杰,兼有毋丘俭文钦之助,司马懿不平此僚,绝不回京,亦或,太傅可替司马懿发兵么?”
    寿春诸葛诞作乱,六只手自然是知道地,不过就他所知情况,与司马懿所说,又有不同。摇头道:“好像文钦还是好的,没听诸葛诞的哎,毋丘俭好像就在邓艾军中哎,邓艾总不会也是反的吧,老小子,打击面不要太宽啊”司马懿瞪眼叫道:“太傅何出此言!毋丘俭反就是反了,还有何话说?邓艾拥军自重,早有不臣之心,今日又与毋丘俭沆瀣一气,狼狈为朋,自然是已与诸葛诞一党,太傅欲为反贼辩护么?”
    突然之间,这家伙就如嗑了药般,句句咄咄逼人,矛头居然是指向了邓艾。邓艾可是老曹的人哎,这岂不就是扇老曹地耳光?
    六只手看看曹操,曹操闷声不响,居然在用手捊他那乱如丝麻的头发,就如是没他的事般,六只手摇头大叹,挣扎道:“说话要有证据你随便一猜,就说人家反了,这”司马懿长身而起,哈哈大笑道:“毋丘俭现在邓艾军中。这就是铁证!文丑何在!”
    后面憋了许久的河间四将一齐应道:“某将在!”这一着看来也是早有谋算,要不为什么司马懿只叫文丑一个,却跳出四个人来应声?司马懿挥手道:“与我取邓艾毋丘俭头来!”
    四将轰然应了,纷纷上马转身,四人只带着各自亲兵,总数也就是二千左右,竟就直冲邓艾方向,疾冲了过去。
    明明交流得挺好。司马懿突然发难,说打就打,六只手急叫道:
    “不是吧?老小子,你眼中还有没有圣上!”事到如此,只好摆出刘大来说话,司马懿冷笑不答,孔明劝道:“太傅,诸葛诞份属我弟,拥兵作乱,此亮之家门不幸也!太傅。邓艾伙同叛党。罪属应得,又何必再为之出头?诸葛恪!”
    啰啰嗦嗦劝了两句,突然也放声叫起。那边诸葛恪早有准备,朗声应过,孔明羽扇冲邓艾一指,干干脆脆叫道:“邓艾,国之逆贼也,可助司马先生一臂之力,与我共破之!”
    诸葛恪再应一声,连珠介发下令去,第一拨向家疾风骑首先杀出,居然邓艾后军之中一阵骚乱。先前不知何处去的诸葛乔诸葛攀同时出现,各据邓艾一方,竟是个四方合围之势。
    六只手眼珠子都绿了。看司马懿与诸葛亮这番动静,先破邓艾之军,明明就是两人早就议定,要不然为什么诸葛乔与诸葛攀居然无巧不巧,正好出现在邓艾后方?
    对面邓艾冷笑道:“欲加之罪!”长刀一挥,后面骑兵走马灯般转起,转眼间聚成一个密集阵势。邓艾父子三人各据一面,另一面却由毋丘俭父子守着,以寡敌众,居然不想着逃跑,反是摆下了一副死战到底地派头。
    司马懿眼光一厉,再一挥手,司马家族将之中冲出司马奋司马昂,各带三千骑兵,挟击过去。六只手拼命搓手,有心叫上突骑营猛鬼营干他娘的,居然发现先前退却的张飞等二十骑,声势浩大地出现在自家军队后方,这二十人人数虽少,却均在百级以上,若是自己这六百骑兵一冲,保证张飞立即也是自后而上,文鸯眉儿守着刘大脱身不得,军中哪有能挡张飞之将?
    心中那种不安之感,越来越浓,眼睁睁看着河间四将四骑并出,如一枝利刃般,直往邓艾所在方向扎了下去,却并无半点应对之策。
    转眼看看吕蒙,吕蒙眼光深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三孙没一个在,难道就任由邓艾给生吞了去?
    耳中兵器交击之声大起,六路攻击,同时降临,只一个照面,邓艾那圆阵就瘦下了一圈去。怒喝声中,邓忠突然发威,一刀横斩,将三名骑兵齐崭崭砍成六段,后面司马奋已到,长枪一领,竟是将邓忠的攻势悉数领下,身后司马昂连袂而至,长枪一甩,居然是刺向了邓忠战马,三将站成丁字型一通恶斗,后面司马家地骑兵团团簇簇攻至,在邓艾军中,深深穿了进去。
    六只手长吸一口气,虽是曹操就如睡着了一般,对自己手下给人屠戳不闻不问,可看着邓艾一人力敌颜良,旁边文丑还虎视耽耽,终于再也憋不下这股子闷气,右手往怀中一探,心眼匕已然在握,却听着孔明淡淡道:“你有把握么?”
    一言出口,司马懿身后四常侍同时站起,阴冷与酷毒地气息,立即绵绵不断的传了过来。关公丹凤眼微微一睁,浓烈的杀气,更比四人远甚。六只手怒道:“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啊?以为我真怕了你们?来吧!”
    心中大是后悔,没在先前文鸯做上了御林军统领之时,突下狠着,将司马懿与诸葛亮一锅儿剁了。孔明笑道:“太傅,你直可率性而为,但若是圣上有所闪失,天大罪名,你担得起么?”
    刘大还真是成了个累赘。六只手回头看了刘大一眼,这家伙眼中桃花之色,一直就没淡过,六只手眼光投过去之时,这家伙居然正盯着身后地眉儿,傻愣愣的出神。眉儿也算是见过大场面地人了,给他盯得满脸通红,嘴中喃喃自语,却不知说些什么,倒是文鸯喝道:“爹!你只管去打,但有文鸯在,圣上少了一根寒毛,割了文鸯的头去便是!”小英雄豪气冲天,孔明微笑道:“如此甚好,太傅,你还不去?”
    倒好像狂攻邓艾的那帮人中,根本就没他的手下。六只手气得差点吐血,伸手冲着孔明重重一点,孔明摇头道:“再不走,就走不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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