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跟五十岚除了脸很像, 个□□好乃至品味什么都很是差了八万里不止。当然硬要较真他们血脉□□同的狠辣果决勉强也算一个共同点。但即使这样,想要一下子把这样两个人得罪狠了, 那这人撩火的功夫也真不一般。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动手的人是谁, 以往都有他亲亲老婆大人在前面招摇着,“贤内助”的名声煊赫的足以盖过他身上其他的一切光环,几乎让所有的人都忘了二十多年前的迹部雅也是个何等面善心狠嘴贱手辣的人,恨不得他死的人绝对不比恨他老婆的少。
    文化人那要是坏起来,才是真的坏到骨子里去,从头到脚的冒坏水。
    很难说他俩到底是谁毁了谁,就好比一颗氢弹撞上了一颗核弹, 结果俩同归于尽了。只是他们是死会的很嬉皮, 这让一大群怀着各色心态等看婚变的人吃够了瘪――谁敢想这样两个人会如此恩爱?!对了,谁的眼睛都没问题,这种好似台湾小言的剧情很狗血的就挥洒在迹部雅也和五十岚飒的头上,还一洒就是二十年。
    可乐极还要生悲呢, 过犹不及的后果就是他们只爱彼此, 父母子女家族责任什么都浮云掉。用佛家的话将,就是魔障了。
    摊上这么一对父母,心灵稍微脆弱些的早就自闭或叛逆去了,可他家俩孩子真都不是凡品。真该感谢基因的彪悍,俩孩子一个两个都是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惊人的资质。最妙的是彼此的个性实在是太适合他们生存的领域,这让最初很不满的两位大家长庆幸了十几年,日后还会继续庆幸下去。简直不敢想当初要是景留在东京, 景吾被抱去神奈川……那绝对是一张茶几都放不下杯具洗具外加餐具,整个一橱柜!
    有权有势的人家感情都很淡薄,何况是他们这种没有父母介入的大世家大企业继承人。
    并不是说亲情都被权欲腐蚀了,只是在那个高位上,看到的腌h事总是比较多,再浓烈的感情也早晚被消磨干净,及而久之也就看淡了。本来就没有那么丰沛的感情,有也都给了最重要的人。人心就那么大点,早就被旁的东西占满,要如何挪出更多的空间。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谁也别怪谁心狠,大家半斤八两。
    何况少了金钱的维系,骨肉亲情的远近距离就变得很微妙难辨。往好的方面说,没有了根本利益的冲突,人的感情就可以慢慢的温养,何况他们已经是彼此所剩不多的至亲。
    人都是很矛盾的,感情也是。爱的表现有很多种,嘘寒问暖是一种,在心中给对方留下一个小小的位置,平淡的关心着也是一种,你不能说谁更爱,只能说爱护的程度有差别。
    本来景吾也好景也罢,都以为习惯了来自双亲偶尔远在天边的关爱后,突然有一天他爸又跳出来要给他们贴身式的关爱。这简直,简直就是红果果的过界行为!
    他这种不和谐的行为,在后来敲打了儿子的社团,又动了女儿的后,彻底爆发了。
    这时候,就体现出教育上的侧重。景反应的很直接,第二天就跟她老子摊牌。
    “我的事不用你管。这次就算了,没有下一次。”
    景来的时候,景吾没在,她爸雅也正坐在日光室对着温室里的花卉很惬意的喝茶。对景的到来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像是早知道她会来一样,小圆桌上甚至有一杯温牛奶。
    示意景坐下,迹部雅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神色一如往常。
    “高桥凉介很优秀,但如果他的优秀跟你没有交集,那这种优秀将一无价值。”
    “我男人不用你教。”
    “不不不,我不是想要教训你们什么,我只是想要告诉他,五十岚家的女人不好娶。但他既然娶了五十岚家的女人,最起码该懂得趋利避害,该明白自保。他可以不是那条道儿,但不能一点事情都不懂。景在这个世上谁也保护不了谁,人最后能靠的还是自己。”
    迹部雅也摇头否决,他回答的很平静,显得格外理智。可景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固执的很,一条道走到黑,是歌人挡杀人佛挡弑佛的,煞气冲天。
    “别把你们俩的事扯我身上。我敬你是我父亲,但我毕竟是姓五十岚的,脾气并不好。”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说下去就有火药味儿了。迹部雅也他是来跟子女交流的,可不是来吵架的。果断结束这次谈话,这个话题他们短时间是不会再进行深入的讨论了。
    “好的,是我错了。我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景的眸色果然缓了些,颔首表示她接受了这个道歉。然后她爸留她吃早饭,景看在昨天那个厨子的份儿上就答应了。一顿饭吃的很平静,先前激烈的对峙就好像是幻觉一样。
    比起景的直白,迹部景吾想得更多。事实上撇开父亲这一个月反常的举动,光从他会不合常理出现在日本的动机,就很值得玩味儿了。他在猜测父亲的动机,想当然很难,非常难。
    是因为公司里最近几项财务报表上不寻常的大额资金流向?还是因为神奈川五十岚那边几近白日化的清洗……不不不,如果单单是这么一点小事,他父亲怎么可能兴师动众突然从国外回来。没有什么是比母亲更重要,这么紧要的关头他怎么会丢下母亲一个人治疗……
    迹部微微曲起敲击扶手的手指猝地停了,因为用力过猛敲出很刺耳的一声,他双手紧紧握住扶手,有那么一瞬间离他最近的忍足甚至看清了迹部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下一秒,迹部又放松了身体,缓慢的靠回真皮沙发中。额前偶有发丝滑落,被漏下的阳光折射出一种淡紫色的高贵光晕,映出他线条完美的侧脸,俊美如希腊神话中的阿多尼斯。
    他父亲那样的人……那样的人……
    迹部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突然放松了肩背,整个人靠入真皮的沙发椅中,朝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微眯了眼。浓密的睫毛上被洒了一层的碎金,显得更外纤细,美好的犹如梦幻一般。
    有人偷偷吞了口唾沫,然后发现大家跟他做了一样的动作。彼此看了看,都尴尬地笑了。
    虽然那画面很美好,但现场的气氛实在压抑的够呛!连最喜欢挑战迹部修养之极限的忍足侑士都低头玩手指了,神经大条如芥川慈郎也都瞪大眼不敢睡,其他人就更沉默了。
    天才知道迹部受什么刺激了,开个例行的会议都能走神走得如此彻底……哎,这年头部下不好当,尤其摊上迹部这种朕即王权的□□者,那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高桥绪美作为在场资历最浅的一位,她虽然感觉到现在气氛不对劲儿却没其他人了解的那么透彻,低头看了看她念到一半的下月预算,琢磨着时不时该出声让他们部长回回神?
    四下里瞅了瞅似乎没什么好人选,绪美用手肘把右手边的那位撞了撞,示意你上吧。
    忍足侑士连眼角都不分给她,继续低头玩手指。绪美不高兴了,嘟着嘴形讽刺他胆小鬼。忍足也不恼,他推推眼镜还给绪美给你厉害你上的白眼,嘲弄意图明显地平光镜都遮不住。
    绪美被激怒了,她的修养理智只要对上忍足侑士就会自动清零。她握紧了小群头,愤怒的朝对方挥挥,面部表情很狰狞。可更狰狞的忍足都见过,推推眼镜全当没看见。
    这下绪美的怒气终于报表,她连掀桌子的欲望都有了。这时她另一边的日吉若无语叹口气,一巴掌拍上女孩儿纤细的肩膀,把人摁下来,面对女孩儿的怒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绪美拧头看了看他们最上手还在不知什么地方忧郁的部长,猜想莫不是更年期到了?
    冰帝是一个很欢快的社团,它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虽然很少有人真切的明白到这一点,但不被人了解也不能阻止继续一如既往的欢快下去。除非你能推倒boss迹部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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