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节:舍却家国无归路,不作思量歧路行。
    (104)
    话说易铭召进韩知礼和杨明义,三言两语给韩知礼、杨明义交代好了,就让秦会打着灯笼去叫思沅。思沅来后,易铭带着一行人从无倦斋出来,走到一处僻静的屋子里。
    这地方在易铭所住养心殿内,相对冷僻,前些时日,易铭吩咐让秦会将此地辟为密室,举凡有需秘密商议的事情,易铭就会选择在这里。
    由于平日里绝不容许闲杂人员踏进半步,甚至怡晴思沅八艳也不行,门口总守着几个站岗的太监,更显得此处神秘莫测,久而久之,这里成为宫内忌讳莫深的神秘之所。
    都有哪些需要在此秘密操办的大事呢?这自不必多说,但有一点是可以道明的,这就是大秦隐秘战线的许多机要,大多由易铭在此专门安排指派和形成决定,然后由赵龙甲之子赵元成秘密操办。
    此人担当角色,相似于国民党时期的军统、中统这种特务组织头头,也好比易铭时代的以色列摩萨德、苏联克格勃、美国cia、fbi。在大秦,这也叫做帝国安全局枢*,而赵元成,则好比就是大秦安全局的局长。
    此处地点,就是安全局在宫里的秘密联络点,赵元龙所操办的秘密事务,均由易铭在这儿交代。所以韩知礼、杨明义虽然知道一些,但涉及机密大事,两人照样不得其祥,连赵龙甲、朱信、秦任等重臣,也无权祥加过问。易铭身边人中,就秦会知晓相对多一些,但他仅仅也是个居中联络的,对于这里发生的事,也无法探知真实。
    所以这几个跟着易铭进了屋,思沅、韩知礼、杨明义三人,见里面陈设俱全,即便夜已交更,也有两个太监值守。于是这几个内心清楚,这里比及宫中其他地方,可是大不相同。所以几人并不说话,更不敢问,只内心忐忑不安,不知易铭究竟要干什么。
    思沅身体虚弱,一路咳嗽不止,韩知礼懂得规矩,赶紧端过来一张椅子,恭恭敬敬请思沅坐了。易铭也找着地方坐下,韩知礼、杨明义及秦会肃立一旁,在昏暗灯光下,看着地面发呆。
    思沅身体不好,咳嗽几次,方才安静下来,这女子就问易铭道:“皇上,黑灯瞎火的,就到这儿啊?不知皇上叫奴家到这儿干什么?”
    易铭并未立即回答,他见思沅称自己为皇上,心想:干什么?总不是和你入洞房卿卿我我,只是你叫老子皇上,这个比较麻烦,这要是到了自己的时代,人家听了还不把自己笑死啊!
    易铭还想到:即将开始的时空之旅,对于眼下几个,可是石破天惊一般,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易铭心里根本没有底。
    他想到:当年自己来的时候,也还不是怀着难以置信无法接受的心情吗?相较于这几个,自己多少还有一些科学常识的。而他们之中,一个热衷于吃斋念佛,将精神寄托于玄之又玄、神乎其神的佛祖。其他如韩知礼、杨明义,愚昧之极,少见寡闻,科学知识几乎为零,心智远远未开化。这种穿梭时空的异乎寻常的事件,放在他们身上,有何体会?怎样理解?结果如何?易铭不敢想象,更无法预料。眼前这几个,英文地理数理化一概未曾领略,汽车飞机摩天楼,从来不曾见识,要是见了那些,直比非洲最最原始部落的人恐怕还要少见多怪,那可怎么办?这几个倒是神神怪怪的知道不少,到了那儿,一准出洋相。易铭想来想去,一再犹豫,觉得是不是要预先告知他们一些什么,易铭实在没有主意。
    见易铭良久不语,韩知礼、杨明义及秦会自然不敢问,倒是思沅,这会儿早失去耐心,她看了一眼易铭,平生第一回娇嗔地说了句:“皇上……。”
    易铭听了,不复多想,抬起头来,看着疑惑不已的思沅,却心都融化了。易铭见她虽然体弱无力,脸上皮肤没有光泽,眼神也暗淡失色不少。但人家本就美人胚子一个,远未走形,底蕴还在,照样是一副美丽绝伦的模样。
    易铭看到她心里就感叹,他心想:你要是早点这样子对我,咱们俩鸳鸯戏水、春宵数度,我俩可能连小屁屁孩儿都有了。或者老子贪恋帷帐之欢、留恋鱼水之乐,就因此打定主意不回去了。何况这样一来,你也不会郁郁寡欢、神经衰弱得了这么一身病。要是你没有病,我大可不必带你,要带上怡晴和孩子,见了妈妈,那她老人家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
    易铭出神遐思,又一言不发想了一会,多少有了些主意,易铭就开口说道:“我想带你们出去走走,怎样?想不想跟着我去转一转?”
    韩知礼及杨明义,先前听了易铭说过要出去转转,只是到哪儿?去多久?干什么?他们一概不敢问,所以对家里人,只敷衍了事,草草作了交代。这下听易铭又这样说,那韩知礼大着胆子问道:“皇上,您老是不是要趁夜出宫微服私访?”
    易铭听了,笑着说道:“算是吧!不过咱们要去的地方,有些不同凡响。”
    易铭这样说的时候,脑子里也在再三权衡,他反反复复想着,如何将自己那个世界告知在场几人。所以易铭只好接着说道:“这回老子要带你们去的那个地方,你们从未见识过,那里好比人间仙境,与我们这里,大不相同。你们几个,相信有仙境吗?我要把你们带到这样的人间仙境里去。”
    几人听了,万难相信,杨明义不说话,秦会目无表情站着,思沅只感到稀奇,也不问。韩知礼只得惶惑不已又问道:“皇上,还真有人间仙境呀!这个地方在哪儿呀?你老人家是说?……。”
    韩知礼说着,想到易铭前头去过的地方,他睁大眼睛,但内心不相信,只好惊恐问道:“皇上,该不会是英格里席那里……。”
    他没敢说下去。
    易铭摇摇头笑了笑,说道:“不是,你他娘的想到什么什么地方去了,老子这回带你们去的地方,是个……。”
    杨明义这会儿也憋不住,问道:“皇上,卑职听不明白。”
    易铭见这几个,知道无论怎么说,以他们浅薄知识和惯常思维,他们都绝难听得懂。但几个左一个皇上右一个皇上地叫着,他听着刺耳,考虑到要是真到了现代社会,大街上走着,开口左一个皇上右一个皇上的称呼,岂不要丢人现眼,让人笑掉大牙。
    于是,易铭觉得这称呼有必要改一改,就又说道:“你们千万记着,到了那地方,你们绝不能叫我皇上。那地方没有皇上,人家也不归我管,你们要还是叫我皇上,人家会笑话你们的,说不定还会有难以预料的麻烦。”
    思沅这下终于按捺不住,问道:“皇上,要如此,那奴家怎么称呼你才好?”
    易铭又色色看了思沅一眼,想了想,意味深长地笑着对她说道:“你是我媳妇,可以叫我老公,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也行。”
    思沅听罢,惊讶万分,如何能认可这种说法,于是情急之下,却说道:“哎呀!那成什么话?岂不是乱了规矩,没了章法。这样子称呼,有违礼数,粗俗不堪,奴家又如何说得出口?奴家以为,就是市井下人、山野农家,也不会如此称呼的。”
    易铭听了思沅这么一讲,心里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有点道理。但他想到:要是将来见了自己父母和那些朋友同学,该不会让思沅称自己为夫君、老爷或相公什么的吧!
    易铭想到这里,不觉哑然失笑,要是这样,一众面前出丑,会贻笑大方的。他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妹妹,你或者就叫我哥哥吧!这称呼好,人家起码不会觉得欠妥。”
    思沅不置可否,不以为然说了一句:“奴家看那人间仙境,怎么称呼人都还没有弄明白,如此一来,奴家以为,这地方也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易铭莫衷一是,不好回答,转头见韩知礼、杨明义及秦会在那儿嘀咕,就对那几个说道:“至于你几个,千万不要叫我皇上,很危险的!可以叫我大哥、老板、先生、老总,都行!”
    他见秦会侍立一旁,就像个木头,他原本不想让秦会一道去,只是进院之时,匆匆忙忙,就忘了这档子事。这下见秦任也听了不少,易铭心念一动,就想到:让他去见见世面也好,像他这样战战兢兢万分小心地当了一辈子奴才,就人的那点自由幸福,一概未曾领略体会,又这么不男不女的,就易铭想起来,也替他难过,觉得他简直愧对父母及自个儿人生。
    只是秦会年纪起码五十开外,一脸的皱皮子、婆婆相,偌大一把年纪,这让易铭犯了愁,自己年纪轻轻,不可能让他也叫自己大哥吧!
    易铭只得对秦会说道:“秦公公,你可以称为我李先生,叫老板也行。”
    秦会本就奴才,只长着眼睛耳朵,嘴巴多用来吃饭喝水,说话的功能已然退化,又历来谦虚谨慎,不似韩知礼、杨明义、思沅三人任性。所以秦会只答一声:“是!”不复他言。
    韩知礼听易铭说那地方似乎还有危险,他心里为之着急,就说道:“皇上,要不要带上千把弟兄,一路上多带点弹药,确保万无一失。”
    易铭见他这样说,心想:怎么,带人去打架!人家飞机大炮*,你这千把号子人,能做什么?何况这得耗费多少能量?这帮土包子,到了现代社会,如缺乏管教,还不知道要搞出些什么事请来。
    于是,易铭就呵斥道:“去你娘的!老子是去办事,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人干什么?”
    韩知礼被骂,丝毫不生气,只辩解道:“皇上责骂的是,容微臣禀明,其实微臣就怕不安全,想保护好皇上,要是有什么意外,微臣这小命儿可担当不起。微臣还想问,皇上,这一路上要不要带点金银细软?”
    听了韩知礼说到这关键点,易铭这才反应过来,他早些时候倒是考虑了的,自己时代,什么都可以没有,而这个却决不能没有,否则一无是处、寸步难行。
    他昨晚也还咨询过那时空机器,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不止这一层,甚至连穿的衣裤鞋袜、提的密码宝箱,戴的洋气太阳镜,甚或思沅的洗面奶、防晒霜、睫毛膏、小香包,无不周全。除此之外,还有制备的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驾驶证、大文凭等等,也一应俱全。举凡是易铭能想到的,在波卡洪塔斯那儿,一一罗列出来,全都照本宣科,一概准备妥当,这,全都不是问题。
    易铭忽然又想到:自己这一回除了真金白银,或许应该还带点古迹文玩回去,如有必要,可以捐给博物馆,也算是做了件功德无量的善事。
    想到这里,易铭对韩知礼说道:“事不宜迟,马上就走,你赶紧和秦会公公去我寝宫,把唐寅的《桃花庵歌》画轴给我取来,四大才子有多少带多少,还有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那个《清明上河图》也要,要好带,就再拿上一些八大和牛石慧的。”说完,易铭走到文案前,寥寥数笔写了张*,将这些宝贝罗列出来。
    韩知礼这厮自然赶紧接过手谕,和秦会一起,跑下照办。
    不一会,韩知礼及秦会匆匆赶回来,除了几张画作,这厮还抱了个光芒夺目的笔筒。易铭一看,知道韩知礼识货,原来这东西来历不凡,那可真是国宝,乃正宗雨过天青的柴窑瓷器,真材实货、如假包换。
    易铭见得,就骂了句:“我叫你带字画,你带这个干什么?要是弄碎了怎么办?”
    韩知礼只得委屈回答说道:“禀皇上,秦总管说这个值钱,也好带,卑职没有细想,就带来了。”
    易铭见他带也带来了,又不好叫他给还回去,他只得叮嘱韩知礼,让他千万给小心装好了。
    这边事情多多,耽搁时久,易铭见思沅似乎失去耐心,几个也迫不及待。易铭不复犹豫,终于决定启动那千里之外的能量场。只见他神情专注,眼睛闭着,想着李千秋教给他的操作步骤,随着他意念驱动,房间里光线逐渐明亮起来。
    几人开始不知他弄什么玄虚,但到了后来四周光芒变得耀眼夺目,他几个睁不开双眼,只得双手紧紧捂着面颊,随后几人意识慢慢丧失,站也站不稳了。思沅最先昏厥,易铭伸手扶住了,那韩知礼等,均瘫倒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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