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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嗔了齐殷一眼,娇声道,“舅父,就算您心中再怎么生气也不应该打我父亲啊,我父亲也不是故意要误会母亲的,是别的小人嚼舌根,父亲您说是吧?”
    玉云生愣了一下,然后就想起了这件事是因为陈贞惠屋里的丫环而起的,虽然那个丫环已经被贱卖了,可他心中还有怨怒,于是便恨起了陈贞惠,如果不是她纵容那个巧香,他又怎么会误会齐娈,齐娈也不会因此要和他和离。
    “没错,是误会……”玉云生喃喃地应了一声,他目光依旧恳求地看着齐娈。
    “再大的误会,你也不该打人!”燕束森然的目光直射向玉云生。
    对着齐殷和初见他们,玉云生或许会态软一些,可是对着燕束,对着一个和自己妻有过谣言的男,他很难有好脸色,也难冷静下来,“燕侯爷,这是我们玉家家事,不劳您费心!”
    燕束一怒,但玉云生说的却是事实,他根本没有立场去为齐娈出气。
    齐殷听到这话又不乐意了,可是考虑到还有齐礡在这里,他也就不好再发作,和燕束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明白要先忍一时,于是便哼了一声,坐回师椅,半眼也不再去看玉云生。
    玉云生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他的袖口都和衣襟上都沾染了殷红的血迹,鬓角的发丝也有些凌乱,嘴角被打破了,左眼淤红了好大一圈,脸颊也擦破皮了,正沁着血珠,看到玉云生这样,屋里所有人都暗叫了一声好,谁也没有想要那绫巾去给玉云生拭去脸上的血迹和灰尘。
    齐礡知道玉云生在这里不受待见,可作为玉云生的女婿,他却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对他置之不理,于是他便提议先让玉云生去清理一下伤势再作详谈。
    玉云生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狈,又深深望了齐娈一眼,对齐礡点了点头,决定先回去清洗一番之后再过来。
    玉云生走了之后,齐殷马上问齐娈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我想着先到庄里去先住着,玉云生一时半会儿不会答应与我和离,之前也没有女提出和离的先例,他若是坚决不答应,我……”齐娈昨晚想了一夜,只有先离开玉家再慢慢说服玉云生和她和离,她一个女要去官府提出休夫那是不可能的。
    “不答应也得答应,为何要去庄住?直接回忠王府,那里才是你的家!”齐殷打断齐娈的话,语气坚决地要齐娈先回忠王府。
    齐娈看了燕束一眼,低下头,“我若回忠王府去住,对燕大哥声誉不好。”
    燕束马上开口,“我可以离开忠王府!”
    齐娈讶然抬头,看着燕束灼灼满是心疼怜惜的眼眸,她心头一跳,又急忙撇开头,“燕大哥你不必如此。”
    初见眼角轻扬,与齐殷对视一眼,彼此在心中嘿嘿笑着,看来燕束和齐娈之间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接下来,他们又讨论了究竟齐娈的去向,谁也说服不了谁,齐殷知道齐娈在顾忌什么,他想了一会儿,终于退了一步,“娈儿,我看你如今想要立刻离开玉家也是不可能,说不定玉云生最后非要拼个鱼死网破,这事我们必须思而后行。”
    齐娈嗔了齐殷一眼,“你如今倒是懂得思而后行了?”
    齐殷知道娈儿是在怪他动手打玉云生的事儿,“有些事情思而后行了就不行,该思的就思,对吧,小初见?”
    “舅父,你还叫我小初见!”初见不悦地嘟嚷着。
    “也罢,我也是想着过几天再离开的,这里的事情我总得先交代一下才能完全放开,如果玉云生同意和离,我便离开宁城。”齐娈对初见的嘟嚷宠溺笑了笑,虽说初见也是要当母亲的人,可在她心里,初见永远都是她的小孩。
    “母亲想要去哪里?”初见怔了一下,愕然问道。
    齐娈柔柔一笑,“燕城,我……想去燕城。”
    燕束一震,心里有些激动起来。
    初见和齐殷都看了燕束一眼,才对齐娈道,“母亲,您去燕城也好,您不是挺喜欢那里的嘛,在燕城到处都能看见自己喜欢的景物和人,心情也会好一些,以后我也可以去燕城小住。”
    “你想去小住也要等你把孩生下来再说,这些天你可要注意身,别再这样不吃那样不吃的,王爷你也该好好看着她吃东西才是。”齐娈把话题转开,她的去留她自己已经有了主意,再多说也改变不了。
    “初见有喜了?”齐殷和燕束同时呼道。
    初见有些羞涩,笑着点了点头。
    齐殷和燕束都一扫心中郁气,恭喜了齐礡一番,齐殷更是兴奋,“我得赶紧回去把这消息告诉老爷还有我家那口,哈哈,咱们小初见也要当母亲了。”
    初见与齐礡相视一笑,玉夫人欣慰看着初见,看到齐礡对初见温柔体贴,她也觉得自己能安心离开宁城。
    齐殷和燕束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走前齐殷还叮嘱了齐娈几句,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向玉云生服软,也决不能答应陈氏母女的要求,那陈贞惠想帮自己的女儿成为平妻?那还得看他们忠王府同意不同意。
    直到初见和齐礡离开玉府,玉云生都没有再回来秀和院,他梳洗之后本来是打算过来继续和齐娈讲清楚的,还没踏出房门的时候,陈贞惠却来了。
    玉云生心中对陈贞惠有怨,自是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陈贞惠双颊红肿,眼底布满血丝,看起来确实可怜,她一见到玉云生便跪了下去抱着他的大腿哀声哭道,“老爷……”
    “你还来作甚?”玉云生狠狠踢开她的手,怒目瞪着她。
    陈贞惠见到玉云生脸上也是红肿瘀伤的,心里暗觉惊讶,可她还是哭得肝肠寸断,“老爷,贱妾是来给您请罪的,贱妾不该纵容屋里的丫环胡说八道,不该让这些奴才这样侮辱夫人的格,昨日王妃教训贱妾是对的,贱妾真是死了也不足惜啊。”
    玉云生听到她的哭声,心里一阵不耐烦,“既然知错了,就在屋里好好反省一下,你死不死也于事无补。”
    陈贞惠紧咬唇瓣,玉云生的话犹如利箭,字字刺进她的心,原来,她死与不死,于他而言,根本无所谓,他在乎的只有齐娈。
    “老爷,贱妾自知无颜见您,可是……可是雪苓的事……”她不能因为她的事坏了雪苓的计划,她们母女能否吐气扬眉全靠这一次了。
    玉云生道,“雪苓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不必你来多言。”
    陈贞惠低下头,“老爷,雪苓就快生了,如果是儿,那么她就能成为上官城主的平妻,雪苓如果成了上官城主的平妻没那对老爷来说也是利无一害,何况雪苓向来孝敬老爷您……”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雪苓一定会成为上官城主的平妻的,这是之前上官城主答应过的,你回去吧,等雪苓把孩生下来再说。”玉云生挥挥手,要陈贞惠回去。
    陈贞惠咬了咬牙,她今日来就是想要得到玉云生的一个保证,可是他却不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究竟雪苓能不能成为嫡女其实只他一句话的问题,就算齐娈不愿意,只要他坚持,齐娈也是没办法的,说到底,还是齐娈的错。
    她已经感觉到玉云生最近对她越来越不耐烦了,她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年轻貌美,想要留住玉云生的心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连人都留不住,她还能在玉家生存吗?
    想到这个陈贞惠便抬头深深看了玉云生一眼,心中萌生了一个主意,虽然她并不确定这个主意会成功,但她还是想试试。
    “老爷,今晚您能过来怀春院么?贱妾……贱妾有事与您说。”主意一定,陈贞惠便已经开口请玉云生了。
    玉云生皱眉看着陈贞惠,他虽然喜欢她的温顺,只有在陈贞惠面前,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才能让他有一种虚荣的满足感,可毕竟陈贞惠如今的模样实在称不上好看,他心中生出了嫌恶。
    玉云生的表情变化完全落在陈贞惠眼里,这些年来玉云生虽然没有再纳妾,可是不代表他不喜貌美女,他只是因为对齐娈感到愧疚,所以才压抑自己的心思而已。
    “得空我便过去。”玉云生抛下这句话之后,便大步离开屋,留下目光越来越幽怨的陈贞惠。
    陈贞惠一直跪在地上,许久许久,春香站在她后面,看着似乎陈姨娘的背影,竟觉有些凄凉孤独,她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陈姨娘,低声唤了一声,“陈姨娘……”
    陈贞惠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眸变得清明,然而任谁都看出她眼底此时无法掩藏的恨意。
    “春香,那个从榈城带回来的女呢?”陈贞惠声音很轻很轻地问,她慢慢转身,离开玉云生的屋。
    “姨娘您是说那个长得和夫人很像的明月?”春香愣了一下,才想起陈姨娘说的是什么人。
    “嗯,今晚,带她过来吧!”陈贞惠轻声道。
    “是,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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