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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和齐礡回到王府的时候,府里上下都知道王妃有喜的消息了。
    “恭喜王妃,恭喜王爷”初见刚进馨院二门,灵玉和一群小丫头婆一起过去了,一见到初见和齐礡,便马上行礼道喜,面上都漾着喜悦的笑意。
    初见笑道,“你们是约好了要来讨赏的是吧!”
    灵玉笑嘻嘻地回道,“奴婢们盼的不就是这一天么?王妃有喜,奴婢们是打从心底高兴呢。”
    其他小丫头听到灵玉的话,都附声应着。
    初见嗔了灵玉一眼,对夏玉道,“看这灵玉,一日不见,就变得如此滑头,要再多几日,不知变成什么样儿了。”
    “怎么变都好,奴婢还是王妃您的丫环。”灵玉走到夏玉身旁,眉开眼笑地道,她是真的为王妃感到高兴,王妃有喜代表着她在王府的地位更加稳固了,以后谁还敢再欺负她呢?
    “今日你们王妃不赏,本王赏你们几个,灵玉,去账房领一人二两银发下去,今后你们都必须仔细些服侍王妃。”齐礡心情大好,看来这馨院的丫环都对初见尽心。
    屋里的丫环婆都开心行礼谢王爷王妃的赏,二两银对她们而言等于一个月的工钱了,她们心中都暗咐,王爷真是疼惜王妃,只要她们服侍好王妃对王妃忠心,才是最好的出处了。
    初见笑着瞪了齐礡一眼,却惹来齐礡更加开心的笑声。
    灵玉和紫瑶福了福身,带着一屋的丫环都退了下去,自然是领赏去了。
    初见突然想起芳儿,怎么她回来这么久都不见她呢?她不是已经在这屋里服侍了吗?她狐疑看向夏玉,夏玉同样觉得奇怪,对初见摇了摇头。
    初见挑了挑眉,莫不是又去了杜姨娘的屋里吧?
    “夏玉,去给王妃煮安胎药,今日她还没喝呢。”齐礡想起从玉府临走前玉夫人交代的话,要初见回来之后一定要喝安胎药的。
    “我又没有害喜,不需要安胎药啦。”初见一想起那药的苦涩,眼睛鼻都要皱成一团了。
    齐礡搂着初见坐到软榻上,“这是为了你好,再喝多几次就不用了。”
    初见嘟着唇,“那药好苦。”
    齐礡温柔道,“你捏着鼻喝不要去想它就不苦了。”
    “你骗小孩啊!”初见笑了出来,捶了他一下。
    “你也知道你不是小孩了啊,还这么怕喝药。”齐礡笑着点了她一下,转头对着夏玉的时候目光却有些严厉森寒,“夏玉,王妃有孕的这些日,你们几个都要注意一些,特别小厨房拿来的东西,一定要仔细检查了才能送来,除了老夫人那儿,别的院不管送什么东西给王妃,都要打醒十二分精神注意着,不能有什么意外,明白吗?”
    夏玉怔了一下,马上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她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初见有些惊讶,齐礡是怕有人会对她和肚里的孩不利吗?这种事情……齐礡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了,他是害怕同样的事情会落在她身上吧?
    夏玉下去之后,初见才握着齐礡的手,低声问道,“齐礡,你是觉得会有人容不下这孩吗?”
    齐礡摇了摇头,坐上软榻,将初见环抱着靠在自己怀里,他的下颌搭在她肩上,声音低沉,“初见,我必须保护你和孩的安全,老夫人在我之前已经失去了两个孩,究竟是谁下的毒手,一直都查不出来,虽然后来那些小妾都被杜姨娘杖毙了,也许其中一个会是凶手,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初见瞠目,“老夫人她……失去过两个孩?”
    连老夫人都中招了?那凶手是何等精明阴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杜姨娘杖毙了?除非……
    初见突然脸色微白,不可能的!如果凶手是杜姨娘,那老夫人为何这么多年来还放心将整个王府都交给她去打理?
    齐礡看到初见的脸色不对,以为她是害怕了,暗怒自己不该说这些吓她,“初见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以前的那些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你放心。”
    初见靠在他怀里,“嗯,齐礡,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累不累?要不要躺一下?”齐礡看到初见全然信任的眼神,心中一暖,更是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这如珍宝一般的人儿。
    “我不累,齐礡,那个……老夫人当年怎么会把这个家交给杜姨娘呢?”初见问道。
    齐礡抿了抿唇,片刻后才道,“杜姨娘是个……难以看透的人,如果老夫人当年没有放开这个当家大权给她,杜姨娘这些年不会这么安分,而我常年远征在外,很难顾全老夫人的安全。”
    初见倒吸一口气,老夫人那是为了自保吗?
    “所以说,老夫人希望我尽快接过当家这个大权,也是怕杜姨娘会对付我?”初见问道。
    “不管你当家还是不当家,还是有人看你不顺眼的,但只要你手中有大权,那些人多少还是会顾忌一些。”齐礡低声说着,他虽怀疑当年的事情是杜姨娘干的,可却没有证据,不能将她赶出王府,毕竟她还是老王爷的妾室,更是齐珉的母亲。
    初见明白地点了点头,“齐礡,那银号的事情查明白了吗?我觉得杜姨娘这些年来不可能一个银都没动过,如果我们找到证据了,是不是能让她安分一些?”
    齐礡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他笑着问,“你如何看待杜姨娘和银号这件事?”
    初见回头深深望着齐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随便猜测,也不知对不对。”
    “说说看,事情已经查出一些端倪了,相信很快就能解决。”齐礡鼓励她。
    “我们王府的银向来都是存在祥汇银号的,但相对于祥汇而言,泰丰银号的息率要高一些,我怀疑杜姨娘将我们每个月的银拖缓一个月存入祥汇是因为她将银都放在泰丰了,虽说我们每个月的收入不是特别多,但也不少,光是收利息的银,都已经是一大笔了,但祥汇和泰丰又一直是对头,所以我怀疑这两家银号的掌柜也是彼此勾结,说不定不止杜姨娘是这样做的,别人也用同样的方式赚取银,然后和银号里面的掌柜分利了。”初见说的有些乱,这都是她的怀疑,并不能完全肯定,所以她的语气是不确定的。
    齐礡却听得十分惊讶,他没想到初见会想到这一层去,初见有非常敏锐的观察力。
    “怎么了?难道不是这样?”齐礡的沉默,让初见有些气馁。
    “不,你猜对了,只不过这其中还有个更大的阴谋还没确定下来,所以我才不让你继续去调查这件事。”齐礡惊喜地叫道。
    初见一愣,“更大的阴谋?”
    “嗯,这是关于杜尚书勾结银号所为之事,我相信杜姨娘也是清楚的,此事如果不小心查个清楚,只怕以后我们昀王府都要受到拖累。”齐礡本不想让初见知道多外面的腥风血雨,不过既然初见能察觉到银号这层关系,迟早有一天也会查到关键点上去,与其让她以后冒险,不如他先告诉她。
    “事情这么严重吗?”初见担忧看着他。
    “都在掌握之中,很快就会没事,放心。”齐礡释开一抹安心的笑容,他最近和便是在忙这件事,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切就会解决的。
    “齐礡,我担心这件事要是捅破了,那杜姨娘会不会对老夫人怎样?我总觉得杜姨娘对老夫人有一种很深的怨恨。”初见眉心紧蹙,她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是不是也应该小心这个杜姨娘对老夫人下手?
    齐礡道,“若非老夫人,当年老王妃娶的便是杜姨娘为王妃了,若非杜姨娘当时已经为老王爷生了一个女儿,老王爷也不会纳她为妾。”
    初见呛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那杜姨娘是未婚生?”
    齐礡睨了她一眼,“老王爷和杜姨娘私定终身,好像在老王爷要去提亲的时候,便被命去了塞外,一去两年,回来时已经和老夫人成亲了。”
    初见嘀咕着,“这老王爷也真是……作风大胆,还没成亲就让人家生孩了,齐礡,你和你父亲怎么一点都不像啊。”
    看那老王爷多开放,在这个封建社会都能让堂堂尚书的女儿和他暗陈仓,家里还养了那么一群小妾,多风流放荡,怎么儿却这么多年来一个通房都没有。
    齐礡轻笑出来,没好气地瞪着她,“你想我纳多几名小妾,收多几个通房是不是?”
    初见咬了咬他的手,“你敢!”
    齐礡脸颊蹭了蹭她的后脑勺,“嗯,我有你就够了。”
    初见嘻嘻笑着,转过身抱着他,“你不会觉得遗憾吗?你这辈可是没有再碰到别的女的机会哦?”
    齐礡吻了吻她娇嫩的唇,笑着问,“你会给我这个机会去碰?”
    “你想都别想!”初见狠狠亲了他的脸颊一下,霸道地叫道。
    齐礡忍不住大笑出声。
    已经回来的灵玉和紫瑶在屋外听到王爷和王妃的笑声,都会心一笑。
    没多久,老夫人便来了。
    季老夫人在知道初见有喜之后,心中是又惊又喜,她惊的是初见可能会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喜的是初见如果生的是儿,那么世之位便能确定下来,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纷争。
    按耐不住心中的高兴,老夫人亲自来到了馨院,仔细叮嘱了初见要注意那些问题,要多吃写什么补,又让小厨房的人过来,交代要她们好好照料王妃,若是王妃有什么差错,她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初见一直安静地听着老夫人的叮嘱,并一一答应下来,老夫人是真心在关心自己,她心中是感动的,无论如何,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齐礡,还是老夫人,她都一定会将孩安全地生下来,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的孩。
    最后,老夫人还让灵玉她们几个都要仔细注意初见平时吃的东西,今时不同往日,东西一定要验过之后才能呈给王妃。
    老夫人所交代的与齐礡之前说的差不多,几个丫头心中更是提高了警惕,深谙这王府真是龙潭虎穴,她们就是拼上一切也好保护二姑娘和二姑娘的孩安全。
    最后,老夫人这次坚决要将音芹留下照顾初见,音芹受老夫人调教多年,对王府所存在的波涛暗涌比灵玉她们更加熟悉,初见没有拒绝的理由,接受了老夫人的好意。
    杜姨娘知道初见有喜的消息时,她正在描画,听到丫环的话,手一抖,描了一个早上的风景画就这样作废了。
    她放下毛笔,坐在扶椅上,眼睫低敛,目光似很平静,只是指尖有些轻抖,她紧抿着唇,久久不言语。
    半响后,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安静地将已经作废的风景画卷起来,丢在纸篓中,重新铺开一张白纸,画了一株植物。
    那是一种野菜,叫马齿苋,老姓经常采摘来腌制,做成凉菜,味道滑润可口,也有用来做烙饼的。
    只是,这种野菜,有身孕的女吃了,很容易会滑胎小产的。
    她的王妃之位被姓季的贱人夺去。
    王爷之位被她的儿夺去。
    如今世……她又怎么甘心让这贱人的孙来承袭?
    她失去了那么多,如果不夺回来一些,她如何能瞑目?
    “云瑟,表小姐不是说想来小住几日么?跟她说是时候了。”放下笔,杜姨娘目凝寒光地看向窗外,低声对身旁的云瑟道。
    云瑟欠了欠身,“是”
    “大爷回来了吗?”杜姨娘又问。
    “回姨娘,大爷回来了。”
    “嗯,和我一同过去吧,我有话要跟大爷和大夫人说。”杜姨娘拿起画了马齿苋的白纸撕成碎片,丢入纸篓,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她才转身走出屋外,直向大房的院走去。
    到了晚上,杜姨娘和大夫人都分别去恭喜了初见,并给初见送去不少补,这些初见自然是不敢吃的,客气收下之后,让紫瑶拿去解决了。
    初见一直想找问问灵玉那芳儿怎么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却都没机会,等她接待了杜姨娘和大夫人之后,已经是满身倦意,被齐礡押着非要休息不可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竿了。
    初见以后的膳食全都交给了音芹去打理,这一点,是谁都没有意见的,音芹比任何人都细心,而且懂得不少食物的性质,知道哪些对初见好,哪些对初见不好。
    初见刚吃下鸡蛋,一边喝了白粥,一边问灵玉,“灵玉,芳儿呢?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她?”
    灵玉表情有些怪地笑了笑,“她啊,听到王妃您有喜之后就病了,至今还没好呢。”
    “病了?”初见挑高眉,斜睨着灵玉。
    灵玉道,“那日王妃您回娘家之后,她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王爷才踏进屋里,她马上就迎了上去,王爷都说了不必她服侍,她死皮赖脸非要服侍王爷更衣吃饭,后来王爷黑着脸回书房,她想跟去,不过没这个机会……”
    初见笑着嗔了灵玉一眼,“没让她跟去书房?你干了什么好事儿?”
    灵玉嘻嘻笑道,“当然是把屋里的活儿都让她做完才能离开,她又不是在书房那儿当差的。”
    紫瑶和夏玉都捏了灵玉一把,“真机灵了啊。”
    “那是,王妃不在,奴婢一定要保护王爷不落入狼口。”灵玉躲开夏玉她们的手,得意地扬起下颌。
    音芹看着这主仆四人说说笑笑一点不拘束,心中有些羡慕,她与灵玉她们还不相熟,自然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我看这芳儿一定还没死心,接下来还不知会做什么出来。”夏玉没那么快安心,她觉得这个芳儿是不达到目的不会死心的人。
    “不管她想做什么,我有你们四个大将在身边还怕什么?”初见笑着看了她们四人一眼,在她心里已经没有把音芹当外人看了。
    音芹感激看了初见一眼,心中有一股暖流淌过。
    灵玉笑着拉起音芹的手,“如今咱们有了音芹姐姐,以后一定会更好地服侍王妃和世的。”
    初见放下白瓷碗,“我吃饱了,出去走走吧!”
    花园里枝叶葳蕤,花争艳,天气凉爽怡人,初见不是喜欢春天,觉得春天的天气过潮湿,不过这宁城春天的天气却与她以前居住的南方有些区别,似乎空气湿比较低,比较舒服一些。
    “王妃小心。”经过花园的鹅卵石小道时,灵玉扶住初见,一副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初见苦笑,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因为她的怀孕而更加严谨起来,好像她是易碎的玻璃一般小心呵护着,她自己却没有什么感觉,除了比较想睡觉外,一点怀孕该有的反应都没有,没有害喜,也没有吃不下,她感觉和往常一般,根本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孕妇。
    到八角亭坐下之后,被初见叫去关心一下芳儿的紫瑶回来了,脸色不怎么好。
    “王妃,奴婢找不到芳儿,她不在屋里,听说刚刚那个云瑟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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