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一步步,在数千上万株牡丹成就的花海中;在簇拥下,妇人终于走到了唐离的身前,明眸善睐的眼神中流淌不尽的是哀怨的思念,良久,良久,才听得一声轻若呓语的探问:“阿……阿离,你……终于肯回来了!”,言语未尽,眼角处早有两行清泪潸然而下。[燃^文^书库][.[774][buy].]

    “太后!”

    “太后!”,闻言,杨妃痴痴的眼神猛然一缩,“别叫我太后,我的闺名是玉环”。

    虽然为杨妃的艳光所摄,但唐离依旧没移开自己的双眼,看着往日丰满的她衣带渐宽,唐离心中油然涌起一丝心痛来,“玉……玉环,你瘦了许多”。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阿离,这可是你曾经说过的话!”,眼波中无限的情意在唐离脸上流转,杨妃伸出手去欲轻抚唐离俊逸的脸庞,但终是顾忌着这大庭广众之下而黯然住手,“进楼去吧,我已命小玉煮好了茶”。

    两人前后相跟着走进花萼争辉楼,依旧还是在二楼,随着杨妃一挥手,诸多侍候的宫人都无声退下,只留下一个正煮茶的小玉在此侍候。

    “嘤咛”一声,当那些宫人都沿着阶梯退下时,杨妃已似被人抽了骨头般软倒在唐离怀中,“阿离,你能回来真好,真好!”,伸出一只手来抚着唐离的脸庞,埋在他怀中的头来回拱动,似要钻进他的身子,钻进他的心里。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这些个日子我天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见你受了伤,梦见你在流血,我害怕!”,钻在唐离怀中的杨妃如同一个刚刚怀春的双十少女一般,呢喃的诉说着对情郎的思念,“夜夜噩梦,又是这么大个宫室。空荡荡的,我住在这儿真害怕,真害怕!”。

    “我福大命大,出不了事地,别害怕!”,终究忍不住的唐离一手环住杨妃的腰。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肩背以做安慰,“我这不是回来了!”。

    此时,案几上的水已三沸,静静的分花点茶之后,小玉悄无声息地隐入右侧的一间小屋中不见,唐离在案几前坐下,杨妃的头枕在他的腿上,身子则摆放在旃檀上。

    取过案几上的茶盏小呷一口后。唐离低头看去,只见两手玩弄着自己腰间丝绦的杨妃,脸上的神情平静而安详。

    绝世的姿容、细腻如凝脂地皮肤。看的越久,眼神就越难以挪开,由于这特殊的姿势,杨妃那轻薄地宫裙已难尽掩曼妙的身姿,尤其是那双丰满的**,由于过度的挤压已暴突出白花花一片,白如凝脂,诱人已极,看着看着。唐离的呼吸已在不自觉中粗重起来。

    察觉到唐离的异常,原本微闭着眼睛的杨妃看了一眼后,忍不住一声轻笑,随着这声笑,她那原本平静的眼神就如同化冻的冰湖,瞬间荡起无数地流波光影。

    她这一笑间透出的风情让唐离的呼吸一窒,“还敢笑!”,“恼羞成怒”的唐离再不犹豫。向着那两团雪白伸出手去。

    入手处说不尽的香滑丰隆,其丰满与滑腻处竟让唐离一手难以满握,一双跳兔在唐离的手中不断的变幻着模样,而俯在怀中的杨妃也随着他地动作,眸中脸上生出无数难以言表的魅惑风情,每一个风情都随着的轻轻的娇喘刺激着唐离心中的暴虐,身子似蛇一般扭动不休,杨妃腿上的宫裙也在这扭动中渐次而上,露出绣花软履上一双丰嫩白腻的腿。

    分出一只手去抚上双腿,唐离的呼吸愈发的粗重了。便在这要命的当口儿,却听杨妃娇喘细细地声音道:“不见又思量,见了还依旧。阿离呀阿离,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

    原本**的**之火似遭一通雪水浇下,唐离十指修长的手就此停了下来,倒是那杨妃抬起一双眼波迷离的眸子道:“怎么了?”。

    唐离抚着杨妃胸前豆蔻的手微一用力,只让怀中的贵妃激灵灵身子一个轻颤,“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还不起来”。

    待杨妃爬起身子时,早已是双颊生晕,发摇钗乱,身上的宫裙也早已散乱不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倒了茶水递过去一盏,唐离注目杨妃轻声道:“《大唐律》放入书架中于女子再蘸并不严苛,若论民间风气更是宽松,玉环你若不是这么个身份,我早就将你迎娶到家。以太后之尊而让我收入私房”,言至此处,唐离一个苦笑道:“纵然我敢,咱们可还能有两相厮守的日子?”。

    “看来你终归还是想过这事,便是这样我就知足了”,伸出嫩白如葱的手儿点了唐离眉心一指,放下手中茶盏的杨妃道:“睿儿年已十四,也算不得小了,依着我的意思该是给他大婚的时候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让唐离一愣,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些,“大婚?”。

    “是,大婚!大婚之后,这内宫之中好歹也算有了主人,再有几个能干的太妃辅佐着,新皇后慢慢自然就能主持内事。我这太后也就能交卸下差事了!这几月以来我愈发觉得深宫寂寥,竟油然生出慕道之心,有心到玉真观中做个黄冠道姑,过过烟霞流波、青灯黄卷的生活”,想是杨妃思谋此事已久,一口气说到这里后,更调皮的冲唐离眨了眨眼。

    只一转念间唐离就明白了杨妃的心思,“本朝皇室宗亲出家为黄冠的倒是不少,但你毕竟是太后之尊,此事怕是不易”。

    “若换了往日自是不易”,杨妃婉媚而自信的一笑,“只是当今皇儿还

    我的话倒是能听的进去;朝中嘛,只要你肯支持此事出身的官儿们纵然心下不满,该也不会悍然反对;至于其他人,有国忠这首辅相公压着,当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再则如今朝廷多事,他们也未必有心思来与我这老婆子为难”。

    “便是你出了家又如何?玉真观可是皇家道观。莫非我还能天天到那里去看你不成?”。

    “阿离可是要考我?”,微微歪着头的杨妃脸上满是小儿女的风情。“佛家有入世四处行脚修行的云水僧,我道家便没有云游道士吗?诵的三月《南华经》放入书架,我便云游去也!至于云游何处,这食宿该怎么个安置法,就要看阿离你了,我可是听说你那府中供奉着一个狂僧。多个女冠该也吃不穷你”。

    见杨妃眼中满是憧憬的神色。唐离心中油然生出满腔柔情与怜惜来,伸手环住他地身子,柔声说道:“你可想好了,真走出这一步去,便再没有现在贵冠天下的尊荣,也没有这般的享受,你便真到了我府上,一则我没法给你名份。再则怕是行动也难自由,毕竟来往我府中的人保不准有见过你的”。

    感受着唐离的柔情,杨妃地脸紧紧的贴上了他的胸膛。紧闭着双眼,用呓语般的声音道:“若真到了那时,阿离你会对我好吗?”。

    “你能为我放弃这么多,我纵然是个石人也该感动了”,唐离的话惹来杨妃甜甜的一笑,随即又闭上双眸,梦呓般道:“‘这天下还有什么名份能比‘太后’更尊荣?至于自由,这深宫里又有什么自由?我一生自嫁给寿王起,就从不曾由自己做过主。这回既已决定,便是以后你对我不理不睬,我也认了”。

    唐离闻言,莫名的心中一酸,拥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杨妃地脸又在他胸膛处厮磨了几下,却终究没睁开眼来,“寿王是个可怜人!玄宗便如父亲般待我。宠我,如今他一去,这深宫里我也实待不得了。人人都道我三千宠爱在一身,但我这颗心直到遇见你才总算落到了实处,日日想着,念着,这滋味好甜,又好苦……”,在室中短暂的沉默过后,杨妃低吟起唐离当日告知他的一首曲子:

    春日游。.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到了这般真情流动地时刻,二人反消磨了**心思,就这般双双环抱着,一言不发的耳鬓厮磨,许久许久之后,唐离才起身要去,此时杨妃的那份痴缠更远胜初谙情事的少女。

    出了宫,皇城朱雀城楼前早有老李头驾车侯着,上了轩车在护卫的簇拥下一路车声粼粼回状元府而去。

    此时的状元府中早已大开中门,府内但凡有些头脸的下人都随着郑怜卿等在门口迎接老爷回府,唐离刚一下车,拿拂尾掸尘土的,递热手巾把子的就都围了上来,营造出一股热闹地氛围。

    虽然是在大庭广众的府门处,久不见亲人的唐离也没顾忌太多,推开身前那些下人,径直走到郑怜卿身前,将她与身边的关关一起拥入怀中,“怜卿,关关,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尽自唐离走后她们就没有一天不想念的,但唐离真个如此时,这两人还是瞬间就红了脸庞,尤其是素来在人前庄重的郑怜卿更是双手推拒着道:“放开,快放开,娘亲也在哪!夫君快放开”。

    这说话儿的功夫,就见门房处有两个丫头扶着唐老夫人走了出来,原本她也是在外边等候,只是唐离在杨妃那里一耽搁,回来的晚了,老太太身子不济难以久站,就由众人劝着到门房坐等。

    饶是唐离脸厚,被唐夫人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脸上一红,忙上前换过一个丫头搀住了赔笑道:“阿娘,您怎么也来了?该是儿子去您那儿问安才是”。

    “阿离呀!你这次走地时间可不短”,见着如今身居高位的儿子还是如此孩子气,唐老妇人笑的就愈发慈祥了,“看看,这不又瘦了不少!这次回来能住多少时候?”。

    “两河还在打,儿子在家两三日,尽尽孝心也就该走了”,不等老妇人脸上变色,唐离忙又笑着接道:“阿娘也不用担心,这次一去最多两月儿子也就回来了,到时天天陪您说话解闷儿”。

    “你是皇帝的人,天天陪着我成什么话”,听说唐离再去两月就能回来,老妇人尽自心中不舍,倒也松消了些。扭过头道:“你们也听到了,卿儿,你这两日跟关关多经心些,好好给阿离补补,我那房里还有一支成国公府上送来的老山参,听说有上千年的火候了。拿过来给你们夫君好好补补,这一年到头四处出皇差,身子骨可得经管好”。

    “媳妇记下了,上好人参府库里尽有的,妹子一走这都由关关妹妹管着,您吩咐她一声就是,那儿能用娘房里的东西”,说话间。脸上羞红渐退的郑怜卿也自另一边搀住了唐老夫人。

    “好好好,你们这几个媳妇都孝顺贤惠”,郑怜卿的回话让老夫人高兴起来。侧过脸来对唐离道:“阿离,你要是敢欺负她们,娘可不饶你”。

    “儿子欢喜着都还来不及,那能呢?”,笑着回了一句,唐离左右看看后道:“嗯!腾蛟那儿去了?”。

    闻问,另一边儿地郑怜卿身子一震,低着头接话道:“夫君这次走地久,又不知道你今日要回来。腾蛟姐姐在府里闷的慌,就去了都畿道洛阳省亲,这才走没两日”。

    李腾蛟**热闹,她

    说,唐离倒也没怀疑,笑着道:“出去走走也好,护够?”。

    “尽够的!”,郑怜卿说话时依旧没抬头。“再则李先生又给洛阳府尹曹大人去了封信,请他多关照着些,信末用的是夫君的私印”。

    “这就好”,听到这里唐离彻底放下心来,那洛阳府尹曹顺庆本也是自老李相公手上出身,现在是铁杆不过地唐门官员,有他照拂出不了事,“走,进府”。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午饭,唐离使出浑身解数哄的老夫人高兴不已。饭毕,老夫人自去小睡,唐离洗过澡换过衣衫后,又拥了拥郑怜卿,便向李泌所住的偏院中走去。

    推开院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唐离走进院子,才见一身道袍的李泌正与一身僧衣的怀素正在院中梅树下对弈,梅枝遒劲,静谧的院中唯闻棋子叮叮,整个场面看来安闲适宜地紧。

    唐离悄步走近时,和尚正“打劫”得手欲待去拿身边的酒盏,唐离就势捉住笑道:“好两个和尚、道士,我这千里迢迢的回来你们不说去迎,却在这安闲,是何道理?”。

    见是他到了,沉迷于棋局地两人俱都抬头一笑,怀素先自说道:“就为你要回来,这府里跟开了锅一样,莺莺燕燕的一大群还不够,要我们去作甚?”。

    “和尚的意思竟还是我扰了你的清闲?好没良心,枉自我给千余里给你的河东葡萄酿”,就这一句,怀素顿时来了精神,问明了收置处后,棋也不再下,就此出院寻酒去了。

    “先生辛苦了”,就着和尚的位子坐下,唐离向李泌一笑,自怀中掏出一物道:“回来的匆忙,也没寻着什么好东西,倒是这本《南华经》放入书架,据说是西汉窦太后手书的珍本,你是个中方家,正好鉴定一下”。

    “谢了!”,虽然心中对唐离的这份心意很是感动,但李泌脸上地神色倒淡,轻抚了抚手中的《南华经》放入书架道:“窦太后诚然是奇女子,这本经卷若真是由她手书,倒是无价之物了”,说完这句后,李泌便自将经书放到一边,亲为唐离斟了一盏茶,“两河战事正是刚刚全线铺开的要紧时候,别情缘何匆匆回府?”。

    “李先生真不知道?”,唐离摇摇头笑着道:“我只是不解先生为何也反对陆路通商之事”。

    “我倒不是反对,只是杨相反对太烈,无措手处罢了”。

    “噢!果真如此?”,唐离反手持瓯为李泌的盏中添了一注茶后道:“王秦卿接任关内道节度使这样的大事先生都能运筹到七七八八,为何这通商之事却如此为难,无措手处?先生欲欺我耶?”。

    李泌闻言,脸上一个轻笑后,身子前倾,直接迎上唐离的眼神道:“别情可欺?能欺乎?实不相瞒,此事乃是我刻意为之。”

    “噢!这是为何?”,听到这样的答案唐离一点也不吃惊,若说李泌真没这个本事,那他在历史上的赫赫声名真是白给了,让他纳闷地只是李泌这样做的理由。

    “说来这个折子被驳,倒是个好事”,李泌这般侃侃而谈时自有一股别样自信的风采,“当下这朝局,最得圣上倚重的便是别情你与杨相二人,如今别情身为监军使在外统军平叛,杨相据宰辅之位主持内政,职责上这是一内一外,于地域上就是一南一北,别情你主关内及两河在北,杨相正一力推进两税法及筹措军资在江南诸道。这陆路通商之事论地域是在江南东道,论其所属也是内政范围,简而言之一句话,别情你这般出力要办的陆路通商,其实是在为杨相做事。”

    正说到这里,见唐离要接话,李泌摆摆手道:“此事若成,倒也没什么?若是不成呢?别的地方不说,江南东西两道诸多丝坊瓷窑就要停工,这些工人本就是多自难民中招募,身无长物的若没了吃饭的路子,还能不闹将起来?江南两道乃是大唐南方精粹所在,他们这一闹必定整个南方都为之震动,北方正自用兵的时候,南方这样乱起来,不拘大小,必定引得朝堂嚣闹,身为主持内政支持前方军事的首辅相公,杨相该怎么向朝臣解释,怎么向陛下解释?没准儿一个得机,趁着这个机会将之拉下相位也未可知,纵然不能,有江南震动映衬别情地北地大胜,这贤愚之间岂不更大显于人前?若是能扳倒相位,待别情大胜还朝后将这项善政顺理成章的推行下去,百姓得了好处,朝廷得了实惠,上下一起叫好也是别情你脸上的光彩。便是不能扳倒杨相,此事留着也是好的,战事之后,几十万难民回迁,就靠着户部现在那点银子,有的着急的时候?若不能另辟财源,我料定杨相纵然费尽心机,难民回迁之事也只能办的是灰头土脸;至于最后一个好处却与王秦卿有关,杨相前边为私愤驳了这个折子,他若不想彻底与别情你撕破脸,那后面王秦卿调任关内道节度使之事,无论心中如何不愿,也少不得要软软手的,毕竟以别情你今日的威势,他也没有连驳你两道折子的道理,既然有这么多好处,咱们又急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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