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刘宇浩很佩服赵义良。
    尽管很多做生意的人都把“商场如战场”这几个字挂在嘴边,但真真能理解什么叫做沒有硝烟的战火的人却寥寥无几,而能做到当机立断的人就更少了,可以忍痛做出“壮士扼腕”举动者,更是微乎极微。
    更多的人,则属于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那种类型,遇到事情,首先把自己的利益得失摆在首位。
    赵义良今天“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
    要知道,赵义美名下的股权现在是在人家陈虎手中,而且还是以抵押的名义,也就是说,现在陈虎等于拿捏住了赵家的命根子。
    只要今天和陈虎谈崩,凭着陈虎自己手中的泛南洋珠宝股权,再加上他手中还握有赵义美那份,整个公司的控制大权将会在一夜之间旁落他家,陈虎本人将以手握泛南洋珠宝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成为公司新主人。
    这样的严重后果,赵义良无力承担,赵义美也不行,整个赵家,都不能够接受。
    所以,赵义良当机立断,表示将会把赵义美从公司董事会除名,用以交换回陈虎手中握着的那些股份。
    这样以來,表面上赵义美手里沒有了钱,但他赵家三公子的身份仍然还在,只要赵家一天控制着泛南洋珠宝的大权,赵义美就有装逼的资本,就依然可以当他的阔少爷,昂首挺胸对别人说自己的绅士。
    可反之,如果沒有了这一切为前提,赵义良或许可以接受现实,但赵义美能吗。
    他肯定不能,他一定会精神崩溃而疯掉。
    赵义良不允许在他活着的时候亲眼看到泛南洋珠宝毁在自己手中,无论如何,他都要试试,看能不能扳回一局。
    刘宇浩苦笑着摇摇头,同时也有些庆幸。
    他的浩怡珠宝虽然也把股权分给了那些难兄难弟,但刘宇浩却接受了贺旭东的建议,在分配股权的时候就事先用文件注明,浩怡集团的股权只归刘宇浩一个人百分之百拥有。
    而其他拿到股权的人,只具有分红,却沒有买卖的权利,如果持股人离开浩怡集团,相对应名下的股份依然会被刘宇浩无条件收回。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当年,意气风发的赵老爷子肯定沒想到今天这种情形吧。
    “陈老爷子,赵大哥,我还有一点事情沒有处理,要不咱们改曰再聚。”
    刘宇浩忽然下定决心,在赵义良和陈虎沒有正式翻脸之前自己必须立刻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再晚一会,两人因为谈不拢发生了争执,刘宇浩到底是该帮谁不帮谁呢,委实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现在就走,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赵义良怔愣了一下,勉强点点头,道:“好吧,老弟既然有事我也就不再强留了,明天老哥哥再专程去找老弟喝茶聊天。”
    人家已经再三表明不想夹在自己和陈虎中间,倘若赵义良再开口挽留就未免落了下乘,给刘宇浩一个强人所难的不好印象,所以也只得作罢。
    刘宇浩笑着点头。
    可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陈老爷子发话了,“小子,再等会。”
    “凭什么。”
    刘宇浩差点就把心里想说的话喊了出來,脸上浮现一丝为难的不悦。
    陈虎呵呵一笑,也不管刘宇浩愿不愿意,很是霸道地说道:“晚上我有一个慈善拍卖要参加,你,留下來陪我一起去。”
    “老爷子,我真的有事。”
    这一回,刘宇浩沒有再犹豫,直接开口拒绝。
    陈虎依然不近人情,摆摆手,道:“有事先放一放,晚上的拍卖都是狮城社会名流,你不是有朋友要进入狮城珠宝市场吗,让他也准备一下。”
    “这个”
    刘宇浩神色微微有些松动。
    不得不说,陈虎抛出的这个诱饵实在太有吸引力了,珠宝销售和普通物品不一样,需要大量的人脉,特别要接近一些有相对经济实力的消费人群,以陈虎现如今在狮城的地位,刘宇浩必须得承认今天晚上的慈善拍卖晚会是一次很难得的契机。
    想到这些,刘宇浩点头答应,道:“那好,我去一边等老爷子您。”
    虽然是答应了陈虎,但刘宇浩不会改变隔岸观火的初衷,不等陈老爷子点头,刘宇浩就带着藤轶以听不到双方对话为准,远远走开。
    百般无聊下,刘宇浩走到另外那一堆沒有开过天窗的全赌毛料处打发时间。
    虽然那些全赌毛料沒有造假,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一些比较普通的料子,甚至有几块毛料皮壳上布满了恶心人的苍蝇藓,即使有少量几块能看得过眼的,可仔细翻开一看,却能发现皮壳上有好几处裂绺,大大降低了毛料本身的价值。
    刘宇浩看了一小会便失去兴趣,摇摇头随便找了一块毛料当凳子坐下。
    “真不明白这些人在争什么。”
    藤轶颇为不耐烦,撇撇嘴在刘宇浩身边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拔起一根草放在嘴里嚼着,大发牢搔。
    刘宇浩淡淡一笑,引开话題,道:“藤轶,如果刚才是你,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不伤到赵义美,却能整个人纹丝不动把他拨到一边。”
    藤轶愣了愣,皱眉道:“我,恐怕不行吧。”
    虽然这几年藤轶的外家拳功夫较之以前有了长足的进步,但要想达到陈虎刚才那样举重若轻却还得下一番努力才行。
    即便是刘宇浩拥有异能,但若想练成扎实的外家拳功夫,也须下十年苦功,绝非一朝一夕可以速成。
    “那你还不抓紧时间琢磨一下刚才陈老爷子的招式,只知道在这儿瞎咧咧个啥。”
    刘宇浩翻了个白眼。
    被刘宇浩点到死穴,藤轶嘿嘿一笑,乖巧的闭上嘴巴再不说话。
    來來回回跑了一整天,刘宇浩也感觉有些累倦,见藤轶沉下心來琢磨陈虎的招式,自己也闭上眼睛开始吐纳调息。
    突然,刘宇浩脸色骤变。
    就在刚才异能释放出來的瞬间,他猛地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一股熟悉的清凉,让刘宇浩嘴角很不自然的向上撇动了一下。
    那种被清凉包围的感觉让刘宇浩舒服的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他之所以会脸色骤变,是因为刘宇浩现在发现自己刚才“走眼”了的缘故,要知道,只要身边出现了极品翡翠,刘宇浩都会出现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也只有极品翡翠才能释放出那种浓郁的灵气,才会让他神清气爽。
    刘宇浩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了,脸上浮现出一抹抑制不住的兴奋。
    足足有半年多时间了,就算看到毛料内部存在的玻璃种翡翠,刘宇浩也不能让自己变得如最初赌石时候那样兴奋,他很想再次体会到当年那种激动的感觉现在机会來了。
    还等什么。
    刘宇浩的屁股像是被电了一下般猛地从石头上跳起來,不顾藤轶错愕的眼神,开始四处寻找那种让他激动的源头。
    很快,刘宇浩的目光锁定到了一块白盐砂皮毛料。
    那块毛料不算大,厚度大概有二十多公分,长度在四十公分左右,以刘宇浩估计,毛料最多也就是五十公斤左右。
    刘宇浩的手微微颤抖抚摸着毛料皮壳,整块赌石皮壳翻砂非常细腻规则,虽然看不到皮壳上有蟒带或是诱人的松花,但刘宇浩依然能从手心里感受到毛料内部那种跳跃的灵姓。
    “嚷嚷什么,去,一边去,别搁着儿碍事。”
    刘宇浩头也不抬,使劲摆摆手,近乎陶醉的目光再也沒有离开毛料片刻。
    藤轶愣了愣,不解地挠挠头,可能是因为两人刚才的声音有点大,而藤轶脸上表情变化也显得过于不自然,以至于把正在“谈判”的赵义良和陈虎也吸引了过來。
    “老弟,你这是。”
    赵义良一脸茫然看着刘宇浩,很不理解对方的神色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古怪。
    “呃,我,那啥,沒事。”
    刘宇浩突然惊了一下,他现在才想起來,这块毛料目前好像还属于人家赵义良,跟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沒有。
    陈虎也很好奇,但他却已经在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因为,此刻陈虎的目光已经越过赵义良和刘宇浩两人,投到了后面的毛料上面,然后才转到刘宇浩脸上,眸中满是诡异。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刘宇浩后悔不迭,在心中狠狠把自己骂了一通,脑子却飞快地转动,他得想个办法,让赵义良心甘情愿把那块毛料卖给自己。
    “呃,是这样赵大哥。”
    刘宇浩搓了搓手干笑两声,“我刚才在想,这些假毛料实在太害人了,如果稍不留心,很多业内的高手恐怕都会被它们的假象所蒙蔽。”
    “呼。”一口气说完那些话,刘宇浩的神色也开始慢慢变得自然多了,忍不住有一种想拍拍胸脯的冲动。
    刚才,太惊险了。
    只要让赵义良发现一点不对的地方,刘宇浩可就要回家大哭一场了。
    赵义良不虞有他,点点头道:“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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