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先生与吴先生 作者:何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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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化作甘霖,开始润物细无声地滋润着,枯寂了二十多年的丘壑。

    他手心满是汗,头脑发昏,“你家人……知道么。”

    吴诚愣住了,半响,笑容减淡了些,“你的手心都是汗。”

    “你的……你的手心,还不是一样。”甄俊鼓起勇气反驳道。

    吴诚轻笑,“是啊,我很紧张,这是我的初恋。小俊,你让我紧张了,我很害怕被你拒绝,知道吗?”

    “所以……不要拒绝我。”

    “我……”甄俊咽了一口口水,“我想说……其实我也是。”他闭上了眼,羞耻地全身颤抖。

    “呵呵。”吴诚开心地大笑,甄俊垂下头,也……慢慢地,慢慢地笑了。

    “小俊……”笑罢,吴诚突然认真地叫他的名字。

    “什么?”

    “我……可以吻你吗?”吴诚的声音里都带着笑。

    甄俊没有答话,身体僵成了一块石头,粉色的石头。整个人都冒着新鲜的、刚出炉的热气。吴诚便又笑了笑,然后识趣地主动凑近了,身体微微前倾……支起双手,将重心调整,小心地将身体的重量卸下。

    在昏暗的房间内,大屏幕上鲜血淋漓,女人的狂笑、女子的尖叫,都不足以影响……他们慢慢的靠近,不足以削减他们想要变得更加亲密无间的兴致。

    其间发生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因为太过紧张,最开始他们甚至都没有对准位置!还因为力道过大,将自己牙齿磕到了对方的鼻子,但最终……通过慢慢地接近,试探地轻触,变幻着调整着位置,还是……紧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然后……理所当然地是粘腻得让人脸红心跳的唇舌交缠。

    口水其实是很恶心的东西,对于不曾接吻的人来说。而将舌头深入对方的口腔,也并不能找到除了口水和食物残渣更多的东西。他们甚至清晰地记起了之前都没有来得及刷牙,所以口腔里还残留着一样的啤酒的味道。

    但……所谓爱到深处,爱到情深,便是全部的接纳……甚至比接纳更深的……觉得对方的所有,都是美好的。想要掠夺对方的全部美好……连不美好的也因为沾上了对方的气味都变得美好起来。在掠夺和占有之余,又贪心想要让对方也染上自己的气息……好像,这样便交换了所有权,我……是你的,而你……也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全部的你。

    亲吻是不能细想的,细想没什么乐趣,但他们……此刻的他们无暇细想。所有的听觉、味觉、视觉通通只为爱情服务。

    哦!爱情!那是多么美好、伟大、奇妙的东西!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伟大魔力。电影的声音真的很大!而电影的灯光不足以照亮房间,但在他们眼中,对方……都闪闪发亮,在自己的眼中世界里,光芒万丈。

    只有彼此,眼中只有彼此,再没有其它,也容不下其他。羞耻的液体在唇舌之间交互,有些许甚至偷偷溢出了嘴角,又被快速地珍惜地舐去,来不及干涸。手,试探地扣上肩膀,缠绕上腰际,不知道什么时候拉链被拉开了,衣服也被掀开拉到了腰部以上……想要更多,想要占有更多的……不曾涉足的地方,永远……永远无法满足。

    甄俊艰难地将手从对方的腹部挪开,红着脸将自己的拉链拉上,他的脸情热时的潮红尚未褪去,他的理智还未归来,却还是强自克制住自己,同时强按住吴诚的手,“别,太……太快了。”

    吴诚吸了一口气,理智在头脑发出了命令,双手却背叛了身体的意志,流连忘返,不愿离开,半响才苦笑道,“小俊你身上,藏着磁铁么?我……差点忍不住……”

    “……”甄俊垂下头,羞涩地近乎懊恼了,将手伸进去,打算强硬地捉出来。却被那手反客为主地紧紧握住,十指相扣。他挣脱了几下也没能让对方松开,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然后……时光仿佛凝滞了,他在……吴诚的眼中,看到……全然陌生的自己。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从不知之处席卷全身,他颤了颤……然后,竟觉得有些恐惧。

    但身体更诚实地反应了内心真实的情绪,他狼狈地弯下了腰,“很晚了,我要睡了,晚……晚安。”说罢便他飞快地大力地抽回手。

    “晚安。”吴诚微笑,那两个字说的又慢又深情,竟似乎在表达着更深的情绪。

    “以后,我们……算是恋人了吗?”在甄俊的身影完全不见之前,吴诚问。

    “……”甄俊眼睛红了红,停下脚,转过身,狠狠地蹬了吴诚一眼。

    吴诚便笑了,很开心地笑了,甚至看起来有点傻。

    关上门,反锁,两三步跳上床,甄俊哆嗦着拉开床头的柜子……

    吴诚调暗了屏幕,却将声音保留着,放轻了脚步,轻声走到门前。他的眼神幽暗地盯着紧闭的门,唇紧腼了腼。许久许久,他才转过身,也不管喧嚣的客厅,便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月色洒落一地,映照着他的脸庞半明半暗。他就那样,在窗前,站了一宿。唯有月光,见证了他眼中化不开的怜惜,与深沉的爱意。

    小狗,真诚

    “买菜不是走这个方向吧。”吴诚靠着甄俊的肩膀走着,随手给他抹平了寸衫上的褶皱。

    “我知道。”甄俊侧过头回道,也伸出手抚了抚衣服,只不过晚了些已经没有皱褶可抚,便礼尚往来地想要给吴诚抚,可惜对方衣服整洁的很,只好在空气中划了一个尴尬的弧度,然后又缩了回来。不过缩回来的途中被吴诚看见了便随手捉了去,趁路过的行人不注意拉住了。

    此时天时还未晚,路灯明亮,行人多行色匆匆但也有闲暇的情侣、老人、小孩依偎着慢悠悠地走过。他们借着衣服和衣服之间的用不自然的姿势牵着手,分外珍惜这偷来似的片刻欢欣和甜蜜。要是……人们都用陌生人的正常眼光看他们多好。

    “走这个方向,可买不到新鲜的菜了。”吴诚嘴角含笑,温柔的目光将甄俊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如水的眸光像小刷子似的,上面柔软的毛轻轻地扫过甄俊的耳朵、眼睛、眉毛、鼻子,还有弧度圆润可爱的脸庞,来来回回,不厌其烦。

    “没有就没有,偶尔也吃一回超市不那么新鲜的有机蔬菜。”甄俊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侧头瞪他两眼,却被其中的无畏所惊,愣了愣,然后释然,被那样的目光笼罩之下的诸多顾忌、胆怯、恐惧都像羽毛一样,变得不再沉重,变得轻飘飘的浮在空中。抿了抿唇,头脑一热,干脆反手紧紧握住,目视前方,不管不顾了。

    “在想什么?”

    “我……我昨天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吗?”甄俊咬了咬唇,“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哦。”

    “当然记得,不只昨天,无论你什么时候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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