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9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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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脱道:“陛下,师兄也去请了几次,料来是师傅不肯,况且师兄平时也会去走动的,不过他太忙,许多时候勤于王事,却也抽不得身。”

    朱棣这才满意点头的道:“过几日请姚先生入宫讲经吧,朕去睡一会儿。”

    郑和正待准备张罗,外头却有细碎的脚步传来,随即,一个内官在外头尖声尖气地道:“陛下,锦衣卫同知刘虎有事求见。”

    朱棣显得有些不耐烦的道:“过一会儿再见驾。”

    那太监却不肯去,道:“刘虎是为了一件急事,说是说是大量的锦衣卫都被郝风楼召去了船厂,足有千人之多,浩浩荡荡,杀气腾腾。”

    真正让朱棣动容的是最后四个字,杀气腾腾。

    朱棣皱起了眉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速请刘虎觐见。”

    过不多时,刘虎进来,连忙说明了事情原委。

    朱棣的脸色自是拉了下来。

    他意识到,船厂完了

    虽然不知道船厂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郝风楼突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绝不可能只是让这么多锦衣卫跑去凑个热闹。

    朱棣皱眉,忙道:“召工部尚书,不纪纲呢”

    正说着,却又有内官碎步而来,道:“陛下,解缙会同百官求见陛下。”

    朱棣不由苦笑道:“看来,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来吧,都来吧。”

    船厂的膳堂里,依旧是沸腾。

    其实这些帮工倒是未必敢对锦衣卫们下死手,法不责众是一回事,可是弄出人命又是一回事,因此大家才相互对峙,偶尔爆发点零星冲突,突然摁到某人,一阵痛打。

    外头的船工自然也不肯散,虽说饭点早过了,可是大家趁着热闹,又无人督工,自然没人到工棚里去。

    其实这里头本就有一些有心人,在其中煽风点火,但凡有人泄气,便免不了乌压压的人群之中飞出一个石子,砸向对面的锦衣卫,锦衣卫们自然不敢罢休,自是举刀向半空虚砍,于是便有人大吼:“锦衣卫要杀人了”

    所有人的情绪又都激动起来。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时候,一批批鱼服绣春刀的人马已是自朝阳门朝这边过来,这些锦衣卫,人人禁卫鱼服,个个身材魁梧,气势如虹。

    最先赶到的乃是外南城的人马,船厂里的情况千户梁超也不明白,不过他见这船厂明显有些不对劲,外头竟是一个人都看不到,立即便知道真的出事了,于是大喝一声:“所有人听令,将这船厂围了”

    一声令下,数百校尉力士顿时如渔网一般散开,人人按刀,呼吸也变得粗重了几分。

    还有最后不到六个小时,这个月就结束了,要是手里还有月票的可别浪费了,顺手支持一下老虎也算大公德呀,老虎先在此谢过哈

    第三百五十二章:烧杀

    一队队的锦衣卫,出现在船厂之外的时候,里头的人,已是回过味来了。 href=〃e=〃blnk〃en2

    其实这些人,说他们是无知百姓,也不为过,尤其是那些帮工,大多是如此。

    船厂是个小世界,虽然紧挨着南京,可是船厂里的规矩却是任何人不得轻易出厂,从类似于工头的帮工到下头的匠户,轻易是不许与外人接触的。

    于是乎,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帮工们在官员们面前,自是恭恭敬敬,同时在匠户面前,又是面目可憎。

    这些人每日要做的,就是督促匠户做活,顺道儿,上下其手,捞点油水,油水不多,却也知足。

    帮工之上,其实都是清贵官员,无论是郎中员外郎还是主事提举,虽然官员的名目众多,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虽然在这里办公,却多是挂靠在工部,作为读书人,科举出身的官员,这些人自然而然,是甚少去亲自管理那些杂务的,也不可能亲自去和船匠们打交道,于是,帮工就成了这两个永远不能交集的群体的桥梁,在匠人们面前,他们才是真正的官老爷,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让你死,隔三差五,总会有一点事故出来,甚至活活将人打死的事,也不是没有。

    在这种环境之下,帮工们就不免骄纵起来,在船厂,他们只听从那些个主事提举指使,而在其他人面前,则一个个是虎狼般的存在。

    现如今,有了暗中挑唆,这些人也自然知道,上头的人对这些入驻的天差不满,再加上天差们的出现。使他们顿时没了油水,心里怀恨在心,在有心人的怂恿之下,他们自然什么事都敢做。

    所以方才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打倒了不少校尉和力士。虽然还懂得一点分寸,没有闹出人命。可是这气势,却是足以让人心惊肉跳了。

    而如今,当他们发现大批大批的锦衣卫开始出现在船厂之外时,顿时有人慌了。也有人依旧顽固,大喝一声:“怕个什么,是这些锦衣卫先挑的事,是他们要拔刀子。”

    人群乱了起来,而外头的锦衣卫,却依旧按部就班的集结。

    一个个千户,带着人出现在厂外。所有的千户碰了头,有人主张不必大动干戈,可是也有人较为激进,其中最是坚决的自然而然。自然是曾建。

    曾建大喝:“有什么好疑虑的,郝佥事既有严令,让咱们弹压,若是踟蹰不前,还称得上什么锦衣卫”

    “曾大人,稍安勿躁,且等郝佥事进一步的消息。”

    “是啊是啊”

    可是这时,却有人从船厂冲出来,却是个书吏模样的人,正是那书吏吴明,锦衣卫出现之后,船厂炸开了锅,郝风楼自然和校尉们与那朱大人在衙里,不便出来,吴明便立即拿了郝风楼的手令,赶至门前,大叫:“郝佥事手令,有船厂j人煽动无知匠户及宵小之徒袭击亲军,尔等立即入厂弹压,任何人负隅顽抗,统统格杀”

    千户们一听,顿时愣了。

    来之前,他们还有幻想,以为郝大人不过是把大家招来,吓唬吓唬人,可是现在瞧这架势,却是要动真格的,他们面面相觑,却是曾建冷笑一声:“那么就让内东城来打头阵,我亲自来带头”

    他唰的一下,没有迟疑的抽出了刀来,利刃在阳光下闪闪生辉,吼道:“内东城的,到这里来”

    咔咔

    鹿皮的靴子发出凌乱的脚步,无数人聚拢而来,乌压压的人头攒动,曾建叫道:“郝佥事有命,进去拿人,顽抗的,统统格杀”

    “遵命”

    于是如洪峰一般的人流,便哗啦啦的冲了进去。

    其余千户再也没有迟疑了,人都已经来了,就算现在你站在这里,人家已经杀了进去,你却还在踟躇不决,且不说会被人嘲笑,即便是到时候朝廷震怒,觉得此事不妥当,他们也是断然跑不掉的,到时候谁能说得清,真要彻查起来,你告诉人家,就是姓曾的带人冲进去,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人家信吗

    反正都已经下水,还有什么说的,于是一个个声音高喝:“到这边来。”

    “跟着内东城的兄弟”

    “郝大人的手令,这些统统都是j贼乱党,敢反抗的,必定是死囚无疑,不必客气”

    “随我往这边来”

    轰隆隆轰隆隆

    这无数的人流,数千的人马,一个个飞鱼锦衣,一柄柄绣春刀拔出来,宛如大山一般,朝船厂压过去。

    “什么”在另一处衙里,萧月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锦衣卫来了,而且还是气势汹汹,瞧这架势,那郝风楼是打算拼命了。

    既然是拼命,那么就说明,郝风楼一定发现了点什么,虽然眼下,可能还没有牵涉到自己,可是萧月绝不相信,姓朱的会不开口,一旦人家打算玩硬的,朱谦这种人,肯定要将自己招供出来。

    萧月眯着眼,忍不住气的打颤:“这个郝风楼,到底是什么胆子,就敢闹这样的大事,他难道不知难道不知”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说他没胆,偏偏人家胆子大的很,你说他不敢做,他偏偏做了,到了如今,如之奈何。

    萧月的脸上,旋即露出了残酷的冷笑,他尖声尖气的道:“来人”

    “小人在。”随来的几个护卫连忙进来,抱拳行礼。

    整个船厂已经大乱,这些护卫,其实也已经慌了,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萧公公唤他们,反倒让他们吃了个定心丸,在他们眼前的,可是一个宫里的人,无论外头闹成什么样子,谁敢在萧公公面前造次

    萧月冷冷一笑,道:“咱家从前,在这船厂,也任过督造,不过呢后来建文天子将这船厂的督造裁撤,咱家也就继续回宫听差去了。对这船厂,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你们呢平日,咱家待你们不薄吧”

    几个护卫忙道:“公公恩德无量,小人们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

    这就是了,萧月阴恻恻的笑了:“那么,就请你们办件小事,东北方向,便是篷作坊和木作坊,你们去点一把火,快去不必怕,眼下外头乱哄哄的,没人会在乎你们,事成之后,你们放心,咱家会好好安置你们,保准你们这辈子,吃穿不愁了。”

    几个护卫面面相觑。

    萧月旋即厉声道:“怎么,不敢你们不敢,那也无妨,咱家动动手指头”

    “遵命”几个护卫,再不敢迟疑了,飞快窜了出去。

    整个厅里,只剩下了萧月,萧月坐下,脸色依旧阴冷,不过那眼中,却是掠过了一丝笑意:“这船,就不要造了,起了火,这笔帐,也只能算在你们锦衣卫头上,追究起来,那也是你们锦衣卫横生枝节,非要滋事,以至于船厂大乱,大火四起,没了这船厂,造不出船来,就看你们怎么交代想来办咱家你们这些人,泥菩萨过河,到时候自身难保”

    说罢,萧月翘起了腿,却是将外头的喊杀和大叫声当作了悠扬的曲调,端起已经冷了的茶盏,悠闲自在的品起来。

    暖阁。

    船厂的情况,朝野大概知道了一些东西,已经命人飞快去打探了。

    不过在这里,户部工部尚书,会同几个学士,此刻前来见驾。

    事情来的太突然,他们不来见驾,这件事也必定要酝酿开来,与其等候宫中传唤,还不如立即见驾,先将自己撇清,然后再追究一下锦衣卫的责任。

    所以大家都是气势汹汹的过来,一个个脸色铁青,行礼之后,一向老实的户部尚书夏元吉此时已经淡定不能了,捶胸跌足的道:“船厂造船,户部拨付钱粮,花费了多少苦心,糟践了多少民脂民膏这倒也罢了,毕竟是朝廷的事,是为了彰显国威,陛下圣明,如今又是四海升平,派遣使节,巡游四海,却也是理所当然。本来好端端的,倒也罢了,可是现在锦衣卫,却是倾巢而出,分明是奔着船厂去的,微臣要敢问,宫中可有旨意,可有旨意让这锦衣卫,前去寻衅滋事吗微臣老了,不堪为用,尸位素餐,可是有一句话非问不可,锦衣卫查办船厂是一回事,可是这船厂是多大的干系,怎么就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浩浩荡荡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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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三章:悉听尊便

    夏元吉怒了,户部这些年本来就是捉襟见肘,任永乐朝的户部尚书,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为了造船,夏尚书可谓殚精竭力,这一年来,他几乎是克扣下每一两银子往船厂里送。

    为的不是造船,夏元吉显然对造船不感兴趣,也没兴致去琢磨什么彰显国威的事,他不过是因为陛下看重,明知这船非造不可,既然如此,那么就索性尽快把船造出来,只要船出来,那么这件事也就完事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甚至有些幼稚,夏尚书是以老实著称的,官场之上,老实二字往往不是形容品德,因为但凡到了夏元吉这样的地位,你非要说他人有多老实那多半也是有限,没有机关算尽,没有尔虞尔诈,岂会有今天他的老实在于,没有得陇望蜀,办起事来没有偷j耍滑而已。

    可是现在花费了这么多功夫,船厂居然滋起事来,耽误一天是一天,若是一不留神,再误了什么事,那么如此多的银子便要付诸东流。

    “还请陛下圣裁明断”

    他最后终究还是把这皮球踢回了朱棣的脚下。

    朱棣抚案不语,嘴唇抖了抖,道:“朕已命人前去探问,这件事且看看再说。就在方才,北镇府司确实有人禀告,说是船厂有人不法,锦衣卫遭人胁迫,不得不出面弹压事有缓急轻重”

    今日夏元吉却是最狠的,因为一方面,他为之心痛扼腕,另一方面,他和船厂没有任何关系,因此。也不似那工部尚书那般,不知工部的郎中员外郎和主事们犯了什么事,以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在这种情况之下。工部尚书宋礼表现得极为克制。

    夏元吉断然道:“陛下。出面弹压,为何没有圣旨为何没有刑部给事中的驾贴什么都没有就出面弹压。未免说不过去。”

    朱棣也只是微笑,道:“夏爱卿说的是,所以说,是非曲直。还要等消息来。”

    夏元吉默然了,不过他倒是默认了朱棣的说法,眼下情况不明,说再多有什么用。

    他看了一眼周遭的人一眼,大多数人,今日显得极为谨慎,反而是自己显得过于激动。他也只是哂然一笑,颌首点头:“微臣万死。”

    “拔刀”

    面对前方乌压压的船工,锦衣卫的队伍之中传出一声声怒吼。

    人浪宛如钱塘江的潮水一般,呼啦啦的继续朝前压过去。随后,无数柄绣春刀铿锵有力的拔出。

    如林的长刀,散发着黝黑的光泽。

    船工们顿时混乱。

    “所有人跪下,凡有负隅顽抗的,统统就地格杀,谁敢造次谁敢造次”

    几个如没头苍蝇般的人立即被侧翼的锦衣卫拿住,被他们踹翻在地,紧接着又有人大吼:“逃散的便是乱贼,统统拿下所有人跪地。”

    这一下子,混乱的人群倒是清醒了一些,那些抱头鼠窜的人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已经有一队校尉冲入了膳堂,将王司吏等人解救出来。

    那些对王司吏等人动了手脚的帮工见状,顿时吓得不轻。

    他们原本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再占一些手脚上的便宜,谁知道人家更加会唬人,才打了几个人,便来了这么大的阵仗,眼看对方气势汹汹的来,还一副捉拿乱党的架势。一些帮工便不敢留了,眼看着船工们黑压压的跪了一地,有人却是没命的要逃窜。

    这时,却早有锦衣卫堵截他们。

    曾建亲自带队,直接堵住一个要逃的帮工,恶狠狠地一把将他如小鸡一般提起来,旋即另一只手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曾建的下手向来不轻,这一巴掌将这帮工打得七荤八素。

    随即,曾建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大吼道:“此人是j贼,见了我等居然还敢逃散,必定不是好人,来人,砍下他的脑袋”

    一声令下,身后一个校尉闪身而出,双手高举绣春刀,手起刀落。

    咔

    身首异处

    这锋利的刀芒,瞬时之间,便随着人头落下。

    鲜血四溅,失去了头颅的身子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任何的生气。

    血腥弥漫开来。

    所有人惊呆了

    死人了

    那些个帮工,双腿开始打起哆嗦,哪里还敢再逃。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好不到哪里去,顿时又是一地的人乌压压的跪了下去。

    外头的哀嚎和刀剑碰撞的声音自是不可避免的传进了衙堂。紧接着,有一队校尉哗啦啦的冲到了衙堂外围,一个百户进来,恭敬地行礼道:“大人,卑下人等营救来迟,还请大人恕罪,卑下奉赵千户之命,特率本部人手保护大人。”

    他大声说完,旋即便带着人出去,在这衙外警戒。

    郝风楼没有任何表情,地上的尸骸依旧没有移除,衙堂里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味,让人十分不舒服。

    可是郝风楼没有走出去,这半个时辰里,他只是侧身靠在椅上,随手抽着案牍上的一本船志之类的书籍来看,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散。

    只是朱谦的表情就精彩得多了,脸色忽明忽暗,整个人显得有几分失魂落魄。

    突然,郝风楼站了起来,那一束如箭的目光又落在了朱谦的身上。

    “朱大人,现在怎么说”

    朱谦浑身一震,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青年的可怕之处了,这个家伙是个疯子啊,做事居然不计较任何的后果,他他真的疯了。

    面对这样的疯子,朱谦残留着最后的一点抵抗意识,忍不住道:“郝大人,你可知道后果”

    “我知道。”郝风楼居然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走下高堂。

    郝风楼紧紧地盯着朱谦继续道:“我当然知道后果,无非就是朝廷处分,无非就是两败俱伤而已,你以为我会怕你错了,固然我和你一样也紧要着自己的前程,也懂得趋利避害,可是你蠢就蠢在不该以为拿一些人滋事就以为拿捏住我,也更不该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你要勾心斗角,本官随你,可是这些孩童何辜他们固然在你眼睛,不过是一群贱民,不过是草芥,可是在我眼里,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今日咱们就把这笔帐算个清楚吧。”

    “朱大人,请随我来。”郝风楼的表现,过于平静,他绕过堂中的尸骸,却如多年未见的好友般把住了朱谦的臂膀,几乎是搀扶着朱谦出了衙去。

    整个船厂已经控制,王司吏等人已经开始搜人。

    凡是方才参与了殴斗的人统统都被揪了出来,有人自然大声喊冤,可是随后便有几个耳刮子下去。

    其余的船工自是个个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瑟瑟发抖,连眼睛都不敢抬。

    朱谦强忍着心里的骇然,脸色青白一片,却是忍不住道:“郝大人,若是能行个方便,你好,下官也好,大家日后你这又是何必,船厂乱了”

    郝风楼叹了口气,却是朝远处的曾建招手,曾建快步走了过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郝风楼道:“袭击天差的人都拿了吗”

    曾建道:“都拿了”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统统砍了”

    轰朱谦终于吃不住了,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郝风楼已经给了他答案,而这个答案就是眼前,朱谦知道,自己完了。

    “饶命饶命”

    “大人小人上有父母”

    一个个人在挣扎,在咆哮,随即被人踩在地上,刀光一闪,话音便断了。

    朱谦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蹒跚着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看郝风楼,森然冷笑道:“姓郝的,你以为这件事能善了吗你以为你今日所作所为可以不受追究吗你以为杀了这么多的帮工,船厂还能造出船来吗老夫完了,完了也就完了,可是老夫要和你同归于尽”

    郝风楼背着手,目光之中只有凛然:“悉听尊便。”

    而这时,突然东北角方向起了火光,那里多是易燃的缆绳和篷布,一遇到火,立即火光冲天,烧红了半边的天空。

    郝风楼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转到了那里,他冷冷一笑道:“是啊,你们终于要鱼死网破了,郝某人自然而然只有奉陪到底。这火烧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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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四章:召郝风楼

    熊熊的大火,冒出滚滚的浓烟,这浓烟升腾而上,却是将天空都遮蔽。

    那在半空中飘舞的灰烬在空中狂舞,无数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大人,快走”

    这样的火势根本就控制不住,更何况这船厂到处都是易燃的木料,此时一起大火,压根就没得救了。

    那些原本跪地的匠人自是鸟兽作散,即便是锦衣卫们,也有点招架不住了,眼看热浪和浓烟袭来,却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郝风楼。

    郝风楼的神色平静,一只手负在身后,却是大喝一声:“走。”

    浩浩荡荡的人群一齐出了船厂。

    而那太监萧月自然摆出一副狼狈之色,在一群护卫的拥簇下趁乱而出。

    萧月此刻已经坐在了一辆马车里,身后便是冲天大火,可是这时候,他并不觉得轻松,因为他心里自知朱谦已经落在了锦衣卫手里,假若这个时候,朱谦说出点什么来,那么他也完了。

    自然他也非常清楚,朱谦开不开口,关键就在于自己,眼下最紧要的就是要让朱谦生出希望,至于其他事再另想办法,实在不成,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他心里权衡着,在诏狱里,自己认识的几个人,哪个可靠一些,可是另一面却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回到宫中。

    一切的罪责自然该推给郝风楼,整垮了这个人,自己才能绝对安全。

    身为兵仗局的掌印太监,萧月的身份自是不容小觑,可是他也清楚。这个郝风楼绝对不是一个小角色,自己未必有必胜的把握,胜了自然是高枕无忧,输了。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萧月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抵达了午门。

    门禁见了萧月。倒没有刁难,只是询问:“萧公公何故回宫”

    萧月却是凛然道:“速速通报。就说咱家有大事要禀告,船厂出事了。”

    禁卫不敢怠慢,心急火燎的跑去知会通政司,通政司那边立即有太监前去暖阁。

    而在暖阁里。所有心知肚明的人此刻终于心平气和起来,一边等着消息,朱棣一边在交代着造船的事宜。

    “萧月萧月回来了”朱棣凝眉,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

    “宣他进来吧。”

    一炷香之后,萧月便狼狈地进来,旋即滔滔大哭,他这眼泪绝非作伪。甚至连哽咽的声音都使人不禁为之侧目。

    只是他这大哭,却是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很显然船厂出事了。

    “陛下,奴婢万死啊,奴婢身负陛下重托。督促造船,可是谁知谁知谁知这船厂”

    “船厂乃是朝廷的心血,奴婢哪里会不知道,船厂自从荒废之后,朝廷为了重新启用,花费了多少心思,糜费了多少钱粮。更是徒耗了多少人力。是以陛下命奴婢督造,奴婢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奴婢心里想着的,就是无论如何,也要为陛下将这船尽快造出来,了却陛下的心愿。”

    “可是可是谁知,船厂却是闹了纠纷,却不知是何故,锦衣卫居然和匠人们打了起来,不可开交,奴婢虽是督造,身负皇命,可是那些锦衣卫,也是身负皇命,这事儿,奴婢倒是想管,可是插不上手啊。奴婢是什么东西呢什么都不是,只能干着急”

    “只是原本以为只是小小纠纷,不过是芝麻绿豆的事,本来,这事儿过了也就过了,到时候,任由圣裁就是,可是奴婢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个锦衣卫,却是突然倾巢而出,将这船厂围了,大肆拿人,砍了不少人的脑袋”

    萧月说到了伤心处,涕泪横流,旋即哭得更加辛酸:“船厂大乱,那些个匠人懂个什么一看到锦衣卫胡乱杀人,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数万匠人啊,怎么约束的住,结果结果却不知怎的,或许是疏于防范亦或是有人故意为之,总之,缆坊起了大火,火势蔓延,假若当时没有此前的混乱,这火势或许还能遏制,可是偏偏偏偏大火烧开,整个船厂,已尽为瓦铄,一切都都没了”

    船厂没了

    朱棣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萧月很聪明,他没有直接告诉朱棣,是郝风楼如何如何,他心里清楚,陛下和郝风楼关系匪浅,这个时候指着鼻子骂郝风楼,直接把所有的干系全部都放到姓郝的身上,是极为冒险的事。

    而他也绝没有愚蠢到污蔑锦衣卫放火。可这也正是他的厉害之处,正因为他既没有抨击郝风楼和锦衣卫,才使得他的话更加可信。

    大家第一个印象就是,这位萧公公料来和郝风楼锦衣卫无冤无仇,既然没有利益冲突,那么他的话,自是公允无比。

    而这个时候,夏元吉坐不住了,忍不住道:“那郎中朱谦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为何会纵容这种事”

    萧月道:“朱谦早前就被锦衣卫拿了,却不知犯了什么罪。”

    一下子整件事似乎已经清晰了

    船厂的锦衣卫和匠人闹了矛盾,双方殴斗,紧接着,郝风楼大怒,提调各千户所的锦衣卫入船厂拿人,甚至于郎中朱谦,也没有幸免。

    只是这个时候,恰好火起,无论是有人故意纵火,还是这只是意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当时,事态不闹大,船厂中的骨干人物,没有被锦衣卫拿住,这场火灾是可以避免的,至少,即便有了火起,只要船厂不混乱,完全可以及时扑灭。

    可是正因为锦衣卫的小题大做,正因为锦衣卫急于要报复,所以才导致了严重的后果。

    无论是户部尚书夏元吉还是工部尚书宋礼,这个时候都暴怒了。

    这船厂,可是花费了无数钱粮,砸了近百万两的银子,现在一条船都没有看到,就他娘的没了。为了这个船厂,户部和工部之间,不知经历了多少讨价还价,为了船厂,夏元吉和宋礼甚至经常彻夜未眠,而一切,所有的心血,尽皆成了一场空。

    而这件事,即便并非郝风楼和锦衣卫故意为之,可是造成的后果,这帐不算进郝风楼和锦衣卫头上,也说不过去。

    夏元吉气得发抖,微微颤颤出来,沉痛地道:“陛下老臣老臣不堪为用,实在万死,臣已殚精竭力,愿请老还乡,恳请陛下恩准。”

    夏元吉此举倒并非是作伪,费了这么多的心血,为了这笔银子,左右挪用,结果却是如此,这使他顿时心灰意冷,忍不住萌生退意。

    朱棣的心情,实则也好不到哪里去,近几个月,日日垂问造船造船,如今却是全部付之一炬,这种心情,可想而知。

    他不由叹道:“这是天意,天意难违啊。”

    突然发出这样的感叹,朱棣显得有几分萧索,他挥挥手道:“诸卿,都退下罢,统统退下。”

    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原本预料,陛下必定会勃然大怒,锦衣卫势必要倒霉,始作俑者郝风楼,也免不了召入宫中质问。

    可是瞧天子的样子,竟是万念俱灰。

    他们突然意识到,此刻的朱棣竟是有一种萧索之态,此刻谁也不敢发言,于是众人起身,道:“臣等告退。”

    大殿之中只余朱棣一人。

    孑身一人的朱棣站起来,绕过御案,却是直直地站在了御椅的对面。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的凝望着御椅,宫灯之下,贴了金箔的御椅闪闪生辉。这光晕,让朱棣的老眼有些眩晕。

    他站定,脑中浮出无数的场景,这场景之中既有金戈铁马,有战火连天,也有那进入南京城,万千荣耀加于一身的

    朱棣突然想到,在第一次坐在这个御椅的时候,他曾暗暗起誓,他将创千秋伟业,要效法太祖,千古流芳。

    想到这里,朱棣虎躯一颤,那眼眸变得炙热起来。

    “来人来人速召郝风楼入殿,半个时辰,朕只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内让郝风楼来见朕”

    “拿朕的鞭子来,拿来”

    朱棣的眸光中,掠过了一丝严厉。

    那郑和微颤颤地在殿外候着,站在他身边的则是从殿中出来的萧月,萧月不露声色,听到鞭子二字,忍不住浮出一丝冷笑,他冷眼瞄了郑和一眼,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故意背着手,站到长廊的另一侧去了。

    今天三更,最近的剧情在谋划,嗯,有点不给力,老虎会加油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触怒龙颜

    郝风楼回到北镇府司的时候,那些个北镇府司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相对于千户所的莽撞,北镇府司显然更像是一个寻常的部堂衙门。

    在这里既有是非,也有勾心斗角,更不免会有诸多是非议论。这些胥吏的特点其实和户部礼部没什么分别,他们孱弱,偶有抱怨,同时也谨慎慎微,胆小怕事。

    可以说,朝廷的举动,上峰的意图,几乎是这些个胥吏和司吏们孜孜不倦揣摩的焦点。

    他们知道船厂事关重大,他们也知道船厂大火,这便是真正出事了,到时候龙颜大怒,必定要牵连许多人。

    这个郝佥事平时恃宠而骄,现如今做得未免太过了。

    甚至北镇府司里有传言,都指挥使大人勃然大怒,船厂付之一炬,接下来锦衣卫要倒霉,大家都要倒霉,甚至有裁撤北镇府司的传闻出来。

    而现在,郝大人大摇大摆,神情轻松的回来了。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可是谁也不敢上去问,于是心里不免各种猜测,若是心怀善意的,不免为这位佥事大人担心,可若是怀有恶意的,便忍不住冷笑,心里忍不住怒骂,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圣眷,才爬到这里好生生的佥事不做,到处招惹是非,却是把大家一起拉下水,这是什么东西

    可是无论是担心还是怒骂的,谁也不敢表现出来,这些人如同一个个木桩子一样,永远都是那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情,无喜无怒。

    除了郝风楼,回来的可不只一人。却还有个工部的郎中,却是有人带着来,办了文书,再押去诏狱。

    办理此事的胥吏脸色发青。没胆子拒绝。心里又不情愿办此事,最后却还是乖乖的办理之后。去刑科签押,去办驾贴去了。

    郝风楼坐在自己的值房里,自然没有任何人拜访,以往的时候。偶尔会有同知佥事镇抚来窜窜门子,可是现在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人都是现实的,至少比起下头那些匹夫,北镇府司的人实在要现实得多,这个节骨眼,谁也不想惹祸上身。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种可笑的缄默。

    不过郝风楼并不介意,过不多久,宫中就来人了。郝风楼掸了掸身上的衣袍正了冠帽,显得大方得体。道:“早就等陛下相召,公公辛苦了,我这便入宫。”

    不疾不徐地入宫,这一次竟不是在暖阁召见,而是在景泰殿。

    郝风楼慢慢地踱步进去,便看到了朱棣的背影。

    这个如山的背影此刻背着手站在殿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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