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禅记 作者:。

    分节阅读_19

    铸禅记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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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你的吗?当初与升哥,是为了颜家的基业;如今与他,那是为了保命。没有命哪能看到你呢?”

    “你与我欢好数月,便再不睬我,今日与郁谨的娘好,明日与郁环的娘好,我一个人躺在榻上,把牙齿都要咬断,你也不回个头,我恨,我好恨。我杀了她们,那是便宜她们!”

    “季凌,我真的爱你!”

    “好,那就好!”颜铸眼里精光闪过。“今日,我便成全你,让你爱我一辈子,我断断不会忘了你!”

    话声刚落,他运气沉喝,开鸾居大门被猛地撞开,侍卫如狼似虎冲进来,其中两个一把将李氏从座上揪下按趴在地上。

    李氏脸被踩在地板上,仍是咯咯尖笑:“季凌,你真要杀我吗?你别忘了,你在江宁没能把我升哥杀掉。我死了,大军即刻压境,有你陪我我死都值了!咯咯咯”

    颜铸睨眼对着李氏:“哼,你将消息递给李升,他的计策就是:连着你一起把颜府围个水泄不通,然后通通饿死,那样好东西谁也得不到!你死不死大军都要压境!”

    “嘿嘿,我可没指望李升留着我的命!不过,小三儿,我不死,你好歹能拖延三月五月,你真不要这里的大好基业了吗?”

    “我最想做的事是让你死生两难!”

    “咯咯咯”李氏疯笑,“我晓得了,我杀了你的宝贝疙瘩,啊哈哈哈你对那样子的臭东西动真心,季凌你”

    颜铸眼色一沈,侍卫一个巴掌朝李氏掴去。

    “你想错了,她没死。”颜铸凑到她耳边,“你忘了,盛德还在大别山!”

    李氏眼睛通红,在地上颠仆:“不,那个小贱货,我亲眼看到她只剩半口气不颜盛德,你又坏我大事……”

    颜冷笑,吩咐手下:“鞭死她,别留一口气,割了她的头,扔到那个山洞里!”说完,转身就走。

    李氏倒抽口气,在他背后狂笑高呼:“小三儿,你和我才是相同的人,你和那个丫头绝不会有好下场,没有好下场,啊哈哈哈”

    颜铸脸上肌肉抽搐,步出开鸾居。

    一时间,侍卫尽皆出动剿杀李氏余党,李氏的人濒死挣扎,颜府上下一片杀声,情状恐怖。

    到太阳落山,柳兰俊清点死尸,共有一百二十三具。

    李氏一党自此尽灭。

    10

    小蝉满身的血痂在半个月后才开始脱落,露出嫩红的新肉,碰到布料又痒又痛,有时难受得在被褥间翻滚。

    颜铸一直守着她,但她始终没有清醒过,嘴里呜呜咽咽,又不知说些什么。

    看她难受,男人也只能轻轻在耳边哄慰。

    大夫开出清淡的食谱,他每日嘴对嘴喂她吃些东西。

    她就像个婴孩儿,饿了,便会叫嚷,等吃了点,又沉沉睡去;要排泄出恭,就哭,等服侍她方便完,她也安静睡去。

    颜铸出奇地好耐心,兰俊和一众下人都惊奇,一个大男人这么地服侍女人吃饭睡觉喝水拉屎,简直听都没听说过,更何况是发生在三老爷身上?

    颜铸自己做得很舒坦,有时都觉得幸福。

    是很不可思议,当初强占她的时候也只是一时性起,后来顺口就让下人称她“三夫人”,难道当初就是一意地维护她么?

    她说不生自己的孩子时,怒火冲天,这种心绪往昔又何尝有过。

    他巴不得她只剩自己一个,好独独占有她的全部,身体和魂灵全都占有。

    她要毒杀自己,竟跟她讲起从不轻吐的尘封往事,她撒下剑嚎啕大哭,他心里满是喜悦。

    看她对着肚里的孩儿窃窃私语,他嫉妒,恨不得以身代之。

    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小东西,占有了他几乎全部的生命。

    他将容忍了十年的李氏鞭死,只为她竟敢伤他的她。

    “小三儿,你和我才是相同的人,你和那个丫头绝不会有好下场!”

    是吗?他心里也有不确定。

    小猫若是一直不醒来,那就一直属于他。他总有害怕,怕她一日醒来,怪他责他恨他不要他。

    他不悔当日所造的杀孽,但,他怕报应到她的身上。

    “痛”床上的小蝉喃喃低吟。

    他轻轻替她抹去额上的冷汗,唉,知道喊痛了!

    她蹙紧眉头,嘴张张合合,低嚷着:“宝宝、宝、宝……”还裹着白纱的小手探向腹部。腹部当然是平的,她喊得更厉害:“宝、宝、宝宝……”

    男人再帮她搓掉眼角滑下的泪,将胳膊放到被里。

    七个月大的成形的男婴,郁凌……埋在颜家祖坟。

    她双手又伸出来,轻轻挥动:“我要回家……回家……放开我,放了我”

    男人心口一窒,这里还不是你的家……

    “痛”

    “哥嫂嫂呜呜”

    “好痛”

    她小小的身躯瑟缩在一团被子里,额上密密的一层细汗擦掉又出,擦掉又出,反反复覆地唤着兄嫂。

    男人轻叹,忍不住伸出臂膀紧紧拥她入怀。

    “啊,痛不,不要”

    她挣扎,喊着:“不要,不要你。呜呜不要你……”

    不准!不准你不要我!

    男人抱得更紧,用尽全力吻上她左脸的鞭痕。

    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不”

    “鸣柳,带我走,柱子哥”

    幽光闪过男人的眼。

    她快醒来了,醒来后会怎样?这时候,她喊的也不是自己……她不要他,她厌憎他……要不要放了她,免得跟了他受他该得的报应。

    望着满是痛苦的小脸,他知道他再也承受不起像山洞里的那种死别,宁可自己放开她,也不要她毁灭,地狱就一个人下吧。

    男人苦笑,咬牙,松开双臂。

    顿失温暖的她哭喊着,昏迷中她什么也不晓得,只知道好痛要回家、要离开他、离开痛苦。

    小蝉清醒是九月初,经过一个多月的昏迷,好象是再世为人。

    身上血痂已经脱去,但是还是留下满身累累的红痕,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小蝉次看到这个丑陋的躯体,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身子。

    女孩儿家,谁不爱惜自己的容貌身体,她的泪水珍珠般滴落到手心、被褥里。

    下人们不敢让她照镜子,怕她看到镜子里被一鞭毁掉的样貌,她也不提,也搞不清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已被毁容。

    她知道孩子没了,想往了半年,结果却是埋在墓里刚成形的肉团。她最终没能保住她的宝宝,在祖祠里自毁名节不就为了保住他吗?真是没用啊!

    除了宝宝,她想得最多的竟是颜铸。

    下人们说,他六天六夜没合眼赶回来救自己,说他衣不解带服侍自己吃喝拉撒,可是自从她清醒过来,他便再没有出现。

    是不是仆人们安慰她?

    昏迷中,总感觉有一双温暖的臂膊,无处不在呵护她,是他吗?

    可他为什么不来见她?

    看看身上自己都恶心的斑斑伤痕,他也嫌弃自己了吧!

    脸上……她偷偷在水里瞧过,那是鬼一样的脸!

    谁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更何况,女人对他本就是一时新鲜,那么贪恋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他儿子的妻子,格外有份禁忌的感觉吧?!别人越讨厌、越排斥,他就越是要做,还做得越开心。

    只是,他不要她了,心里竟是这样难受。

    日子一天天过去,颜铸还是不露面,小蝉明显的憔悴,下人们也议论纷纷,三老爷毕竟是始乱终弃了!

    小蝉只能期望,他不要她,能不能把她放走。

    其实,又能去哪里?世上每一处地方对她来讲都是一样。曾经她还能有他,如今,真是什么也没有了。

    亲人、朋友、孩子、容貌、名节……什么都没有,她竟然还傻傻地以为她最终还能剩下他。

    永远别想逃走,即使是死。

    如今,你该放了我了吧。

    这么反反复覆地想,心神不宁,恢复了大半的小蝉竟又开始发高烧。

    大夫说这很危险,鞭伤最忌反复。

    男人站在小蝉的塌前,手轻轻拂过她的脸……

    我该把你怎么办呢?你让我把你怎么办呢?

    他根本不敢来见她,怕见了她,便舍不得放了她。

    但是,大军压境,危如覆卵,怎么能把她留下。

    小蝉高烧退尽,醒来已不在大别山。

    睁开双眼,那不是颜家方回轩的西厢房,不大不小的屋内光线充足,自家做的小几、小凳都有模有样,就好象是以前柱子哥给大毛做的那种。

    那时候,她就老缠着柱子哥给她做鸟笼,做小椅子,做小碗,小锅……

    突然,屋外响起人声。

    “你干吗做那么多小椅子、小凳子、小鸟笼,你又不是小孩儿!”

    就像是被闪电劈中,小蝉整个人都呆了,那、那是鸣柳的声音……

    “管你什么事,你怎么那么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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