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安弥筝竟如此固执,看向她唇边惨白的笑,韩梓衣内心想要离开的绝然竟有一丝松动。

    山洞外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蹄声。

    她终于撑了唐从嘉回来了!安弥筝脸上的笑靥更胜,她随即收回自己拦在洞口的炎火,身形一闪消失在洞外。

    只听空中传来安弥筝的声音:“本宫不愿让儿子看到本宫狼狈的一面。韩梓衣,本宫警告你,你若敢伤从嘉半分,本宫定不饶你!”

    唐从嘉拿着素油纸包走进山洞时,看到醒来的韩梓衣正在火堆旁凝神打坐。

    他唐从嘉绝不会在同一条阴沟里翻两次船。嗅到熟悉的气息,唐从嘉随即屏息皱眉道:“那老女人呢?”

    明显察觉到唐从嘉呼吸一滞,韩梓衣并未抬眸看他:“走了。”

    一丝黯然自唐从嘉凤眸中转瞬即逝,他转瞬悠悠道:“眼不见心不烦,这老女人走得还真是时候……”

    唐从嘉话音未落,便见十根玲珑银丝自韩梓衣指尖而出向他袭来。

    “韩梓衣,之前你捅小爷的那笔账还没结算。今日还妄想填新账?”唐从嘉凤眸一抬,只是挑眉看向韩梓衣,完全不顾向来他袭来的玲珑银丝。

    唐从嘉他……竟不躲?

    唐从嘉痞气的凤眸中突然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不知唐从嘉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就在韩梓衣集中精神警惕着唐从嘉反击时,唐从嘉突然扬手,准备徒手去挡玲珑银丝。

    虽明知唐从嘉不可能会废掉自己的手,但在玲珑银丝快要触及到唐从嘉的手掌时,韩梓衣不由减弱玲珑银丝的攻势。

    一声爽朗的笑声随即在空旷的山洞内响起:“女人,你以为我唐从嘉会是傻缺?”

    唐从嘉话音刚落,只见一朵摇曳着幽幽蓝光的毒磷焰自他掌心生出,顷刻间韩梓衣指尖所剩无几的玲珑银丝亦是被唐从嘉的毒磷焰所毁去。

    捕捉到自韩梓衣玉眸中闪过的一丝诧然,唐从嘉随即闪身至韩梓衣跟前,用手抬起韩梓衣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唐从嘉痞气地笑道:“老女人会的招数,除了勾引北辰拓之外,其余的绝招小爷我不可能不会。”

    不想唐从嘉竟也会毒磷焰,被唐从嘉扼住下巴,韩梓衣冷声道:“放手!”

    “如今你仅剩的银丝已被小爷毁去。以你三脚猫的功夫,小爷不放手,你又能奈我何?”

    韩梓衣眸光一凛,抬脚径直朝唐从嘉大腿根而且。

    虽韩梓衣内力浅薄,但其动作却快准狠。

    “你这女人!”

    为避开极其沉重的一击,唐从嘉不得不松开扼住韩梓衣下巴的手,以比韩梓衣更快的速度点了她的穴道。

    动弹不得的韩梓衣瞪大眼睛看向浑身不由散发出森森寒意的唐从嘉。

    “女人,你可知有的地方不是你能碰的?”

    望向韩梓衣的一双冷眸,唐从嘉只觉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突然间天旋地转,韩梓衣诧然地看向将她推到在地上的唐从嘉欺身而来。

    一张妖孽的脸庞在韩梓衣面前蓦地放到,她还来不及反应,双唇上突然传来一抹灼热的触感。

    唐从嘉强硬地撬开她的唇齿,宛如一阵狂风骤雨在她口中扫荡。

    感受到自唐从嘉身上所散发出的疯狂霸道,被韩梓衣死死封在内心最深处的不堪突然浮现于她脑中。

    那时她浑身是伤,十八处骨折,气息奄奄躺在地上,眼前的一切被流入她眼中的鲜血所遮掩,因撞伤头她的耳边不断有轰鸣声响起,令她根本无法辨识他人的气息。意识渐渐模糊的她虽没看清欺辱她的那人,但自那人身上所散发出的疯狂霸道却与眼前的唐从嘉如出一辙。

    难道那个人是唐从嘉?!还是说仅是人有相似……

    一滴滚烫的眼泪滴落在唐从嘉的唇角上,苦涩的味道随即在他口中弥漫开来。

    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失控,望向眼前一张不断流露写满恐惧的脸,唐从嘉浑身一僵。

    即便是肋骨被人打断,看似狼狈至极,但唐从嘉从不曾自韩梓衣清冷的眼中看到泪光,更不曾见过她如此害怕恐惧的模样。

    老女人不是说她已经生过娃,不至于就因为吻一下就哭成这样。

    “喂。”心烦气躁的唐从嘉径直起身将韩梓衣扛到肩头上:“女人,你以为小爷是想占你便宜?想得美。小爷我不过只是单纯地想吓吓你而已。”

    说罢,唐从嘉毫不温柔地将韩梓衣扛出山洞扔进车厢里,看向韩梓衣哭红的眼道:“女人你欠小爷的,小爷会让你慢慢还。今日这一吓,还算轻的。”

    强压下自心中涌出的情绪,眼中恐惧渐渐消失的韩梓衣银牙紧咬,看向站在她身前的唐从嘉。

    “我只当是被狗啃了而已。”

    这女人竟说他是狗!

    “很好。”唐从嘉痞气地挑眉,饿上她几日,看她还说不说得出话来!

    唐从嘉驾着马车行了两天之后,终于看到一处客栈。

    如今韩梓衣寒毒未清又被饿了两天,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小二,来间上房。”

    为不引起众人异样的目光,唐从嘉改扛为抱,打横径直抱着韩梓衣准备上楼。

    “这……”

    小二见状立即将唐从嘉拦了下来:“这位客官今日本店所有的房间已满,要不……你再赶十里路去前面的客栈投宿?”

    “外面天都黑了,你让小爷我再赶十里路?你这不是找死?”

    一枚泛着寒光的飞鱼镖削断头发自店小二的脖颈擦过。被吓到的店小二双腿一抖,径直瘫坐在地上,捂着脑袋道:“大侠饶命!饶命啊大侠!”

    “所以现在还有上房吗?”

    之前来投宿的一行人个个带有武器,同样不好惹,店小二浑身颤颤发抖道:“大侠,要不你在柴房将就一晚?”

    让他唐从嘉住柴房?

    这客栈中到底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店小二被吓成这样竟还只是说给他住柴房。

    一抹精光自唐从嘉眼中闪过:“柴房就柴房吧。”

    一连两日,唐从嘉只顾着赶路,并未与韩梓衣说过半句话。

    此时两人共处于柴房之中,在解开韩梓衣的穴道后,唐从嘉径直将一馒头塞进韩梓衣嘴中。

    “女人你是不是想着去霁天门救你的女儿?”这两日他故意驾车与霁天门的方向背道而驰去往西蛮。韩梓衣虽表面上表现得极其冷静,但听老女人之前的描述,韩梓衣应是极在乎自己的女儿才是。

    见韩梓衣不说话,一袭红衣灼灼的唐从嘉半依在墙边有问道:“你和那冷面国师沈禁是何关系?”

    在唐从嘉被沈禁使手段抓紧麻袋里中了蛇毒失去意识之后,安弥筝只是挑了她想说的告诉唐从嘉,却并未告诉唐从嘉,沈禁和他之间的关系。换句话说,唐从嘉并不知安弥筝和沈苛是结拜姐妹,而他则和沈禁是毫无血缘关系表兄弟。

    浑身冰冷乏力的韩梓衣吃着馒头,对唐从嘉的话充耳不闻。

    “喂,你若是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兴许我可以考虑送你去霁天门送死。”

    韩梓衣闻言拿着馒头的手一顿道:“之前我被人贩子卖入国师府,被沈禁催眠后,成为他的女奴。”

    “你被人卖进国师府?”唐从嘉诧然道。那日他喝醉酒,在树林中发现带有□□的韩梓衣时,他曾想过很多种韩梓衣和沈禁之间的关系。毕竟沈禁从不会接近女人,但却和韩梓衣共乘一辆马车。

    就在安弥筝告诉他韩梓衣是在找自己女儿时,他还怀疑过那女儿是否是韩梓衣与沈禁所生,但安弥筝立即否认他这一揣测。

    “恩。我昏迷在山头上时,正好被人贩子捡了去。”

    听到韩梓衣的回答,唐从嘉蹙眉又问道:“那你女儿的爹爹是谁?”此话一出,唐从嘉不由惊诧于自己脱口问出的话。他为何要在意韩梓衣的男人是谁?

    望向拿着馒头,低垂着脑袋的韩梓衣,唐从嘉的长眉不由皱得更紧。难不成……他真的很在意这个女人?

    顿时陷入安静的柴房内,只剩烛火发出的吱吱声。

    此时面对沉吟不语的韩梓衣,唐从嘉发现自己竟如过去想要知道自己的娘亲到底是谁一样迫切地想要知道韩梓衣的男人到底是谁。

    唐从嘉眼中哪里还有平日的痞气。按耐不住心中异样的情绪,他直直盯着韩梓衣问道:“那男人到底是谁?”

    感受到唐从嘉情绪的一样,韩梓衣蓦地抬眸看向唐从嘉,打量着唐从嘉脸上的神情:“你很想知道?”

    望向韩梓衣眼中的迟疑,唐从嘉冷哼一声,却将注视韩梓衣的目光转移至别处:“小爷我不过是好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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