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室里的人年龄不一,也各有所犯,最大的有五十多了,和邻居家里因为房基的问题吵了起来,他一镐头把人家的腿卸了,这不,除了把房产卖了给人家赔偿医疗费之外,自己还得在这“寒窗”内面壁思过。陈言是最年轻的,二十周岁不到,同室问他,“你犯什么啦!”他老老实实回答:“我前几年打架斗殴什么都干!”那几个还倚老卖老教训他起来:“年轻人,不好好过日子,架有什么好打的,这一进来,一辈子就洗不清了。”他就反问其他几个都怎么进来的,有抢劫不成的、有勒索失败的,其中有一个三十多的,就他公然手淫,说:“我,就是虐待我妻子,老把她打得遍体鳞伤,终于打得她半身不遂了,邻居看不过去,就把我报到派出所了,我也就进来了。”陈言笑了笑,暗暗地对他满心鄙夷。

    在监狱里如果因为是小偷小摸和强奸罪进来的,最容易受人瞧不起,他听说荣生就被他同室的人经常打着教训。有时偶尔在全体集中的场活,陈言能看到丹江、李年、荣生,丹江倒安然,也不见得垂头丧气;但李年就一脸苦楚,连身形也有了,消瘦了下来;荣生额角、脸上都有些青伤红伤,估计就是他同室教训所得,说什么和他同处一牢是他们的耻辱。陈言倒想,五十步笑百步,既然都进来了,说明都不是好东西,还有资格教训别人。

    他们一律一身灰色衣服,个个都象是清修的和尚,陈言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中世纪,他想大概中世纪到处都是这个样子吧。后来他笑着对我说:“马克思不是也说了吗,没有坐过监狱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只有经历了才知道,平凡人的生活是多么值得珍惜,我建议你什么时候也进去体验体验!”我笑着骂他,“你他妈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马克思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怕是你坐监狱坐上瘾了吧,自己想进去就再想办法进去呗,别劝我也进去体验什么的,我不用体验也知道那是什么‘好地方’!”

    监狱有时也承包一些路建工程,虽然是繁重的体力活,但陈言心里倒乐意干这些活,因为他年轻力强,经常会抽调到他,那个时候也经常能碰到丹江和李年,他们俩也经常被抽调到,荣生是个典型的“文弱书生”,况且又经常被同室的人欺负,做不了这粗活。被抽调出来不是给挖下水道、就是埋自来水管子,有时有一些工地上地基也是他们给挖的。他们出来干这些活计时觉得呼吸都畅快了许多,还是外面的大千世界世界好啊,原来并不觉得,有那么多男男女女,那么多建筑物,那么多新鲜的玩意,原来怎么就不在乎呢。

    陈言越发显得孔武有力,丹江也更见壮硕了,倒是李年仍然是萎靡不振的,好在他只有半年徒刑,很快就能过去了。陈言不抽烟,但他发现监狱里竟然还允许抽烟,他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搞到香烟的,每次同室让他他都拒绝了这可是很高的礼遇,一般同室之间也不大让什么东西的,在高墙内,不论什么平常的东西都来得不容易,这烟草更不容易了,所以陈言拒绝了人家的好意往往惹得对方不高兴。

    我、李月、小玲、肉蒲团和红毅都去探过丹江、李年、陈言的监,对了,忘了提醒了,监狱并不在丹凤本地,而是在商州市,我们要搭上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小玲第一次探陈言的监的时候令他很意外,有点受宠若惊,他本来以为小玲可能不在乎他这么一个朋友的,他不知为什么就是有这么一个感觉。他还记得当时小玲有一句话把他逗得笑的,“在里面还过得惯吗?”他不禁笑了,“我又不是来这里度假来的,没什么习惯不习惯,不惯也得惯!”小玲也笑了笑,把带的东西先交给狱管,狱管先检查了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允许她交给陈言了。陈言一看,都是什么肉罐头之类的,说:“以后不要带这些东西了,你就把时令水果什么的带些,我们同室的人都爱吃。”小玲一听,说:“我可是给你带来的,不是给你同室带来的。”陈言笑了笑,心里很高兴,原来自己在小玲心目中还是有点地位的,为什么她原来就不表现出来呢,相反,他原来以为小玲倒对我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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