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箱水晶兰过火车站安检机的时候,我的心跳频率那叫一个快,明明才几秒钟,可周围的一切却变成了“老式慢电影”。

    安检员又不信任地轻轻拍拍木箱,这才示意放行。

    狄仁偈看我一副“死到临头”的模样,笑了笑,把我的行李箱递给我,道:“我们的东西都没有超重、超大,你在怕什么?”

    “水晶兰不是违禁物品啊?”我不好意思地接过行李箱,看着宗政旸颉又抱起那个小木箱,把行李袋交给了张渠。

    “一小箱水晶兰能有多重?再说,水晶兰又不会爆炸,也不会放射有毒物质,没必要担心。但为什么你现在才在怕?刚才从云南来上海不也要过安检吗?”

    我理了理刘海,没好意思说出口——刚才他们过安检的时候,我的票两次被风华丽丽地吹走了,我抛下一切,追随它到“天涯海角”,等我追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过安检了。这才有幸,没有目睹装水晶兰的箱子接受安检机的“洗礼”。

    上海是一个发达的城市,有“东方巴黎”的美称,也是“长江三角洲城市群”的“龙头”,一切的一切,都是祖国与人民共同努力的成果,是一项伟大的建设。

    不讲太多,总而言之,上海是一个奇特的地方,值得我们中国人一观……相对的,也有很多奇怪的花灵……

    不说宗政旸颉他们,先讲讲眼前这位“长得还算对得起大众”的女孩就好了,她正亲切地叫宗政旸颉的名字——“旸颉——”哎呦,那叫一个亲哦,即使不是在叫我,我的小心肝也要被软化了。

    不过,宗政旸颉好像不吃这套,一边客套地笑着,一边推推搡搡地不让女孩靠近。

    其实这个女孩还是蛮漂亮的,至少达到我的审美观标准,是个男生应该会对她很热情啊,他们俩是不是角色互换了?

    我还没缓过神来,一只胳膊攀上了宗政旸颉的臂弯,一个嗲嗲的声音叫着后者的名字:“小颉——”

    那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生,比刚才那个女生更“国色天香”,声音绕的弯更多。

    我算是总结了一个道理——这里的“声音”十八弯……

    不过,第二个女生比第一个女生更有资格“十八弯”,虽然身高比一般女生高出很多,但身材却出奇的好,看得我默默转头,盯着镜柱暗自惆怅。她虽然是素颜,但那张精致的脸蛋也是倾国倾城,略显挺拔的鼻子,一双笑成月牙形的桃花眼和一张抿成一条线的嘴巴,都不突兀地配合着她的声音,长发成波状及肩,一边被绕道耳后,倒也不失“风情万种”。再加上一旁的宗政旸颉,绝配啊!

    他们现在穿的很正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去结婚嘞……

    我观察的那么仔细干嘛?

    后一个女生开口了:“小颉,那个女的是谁呀?”照样十八弯。

    宗政旸颉居然没有甩开她,反而道:“你忘啦?她是杨家族长的女儿。”看来后一个女生才是正牌女友,不过宗政旸颉看起来也才十七八岁,早恋啊?而且听他的言语,两个女生似乎都是花灵。

    女生含情脉脉地瞥了一眼呆在前方的“情敌”,就一眼,道:“是吗?我不记得了……杨小姐,你找我们家小颉有事吗?”

    别!“我们家小颉”?我心理承受能力再怎么强大也忍不住要呕吐。

    那个姓杨的女生显然柔弱,气场没那么杠杠的,小声地说了几个不仔细听是听不到的字:“没什么……就是……”

    她还没说完就被“正牌女友”打断了,后者嫣然一笑,说出的话却不留情意,道:“既然没有事,就不要随便靠近小颉,好吗?不然我会困扰的。”

    姓杨的女生一愣,红着眼睛,令人心疼地问宗政旸颉:“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你有女朋友了?”

    宗政旸颉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身旁的女生开口:“怎么,你不知道吗?现在知道有我的存在了吧?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轻易骚扰他了。”

    “骚扰?”女生犹疑地复读了一遍,呆了几秒,鼻子一吸,哭着跑出了候车室。

    二

    女生的身影刚消失不见,宗政旸颉就一把甩开身边的女生,嫌弃地说道:“你别恶心我了行不行?谁是你的小颉啊?”

    后者无奈地摆摆手,说道:“就是你啊,不然还有谁?”

    眼看宗政旸颉要打她,这才跳过这个话题,笑了笑,道:“车子在外面,你们先上车,张渠你去开车,我去换套衣服。”

    我盯了她一会儿,道:“衣服没脏啊,很好看,干吗要换?”

    女生好像刚刚注意到我,一脸惊讶,道:“有妹子啊,从哪被骗来的?”

    宗政旸颉把木箱递给狄仁偈,双手插在口袋里,抬起脚往她背上一踹,踹得她一个踉跄,转头怒吼:“亏我刚刚还帮你,恩将仇报!”这一嗓子吓了我一跳。

    宗政旸颉耸了耸肩,指着我,道:“她是米勿,不是骗来的。”

    什么叫“不是骗来的”?你们还拐卖过人口?

    女生又看了我一会儿,这才道:“你好,米勿,我叫丁棠。”

    “你先和他们去车里吧,我换完衣服就去找你们。”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歪着头看着女生笑盈盈地离开了我们。

    宗政旸颉招呼我们离开,道:“走了,走了,车子就在外面,箱子给我吧。”宗政旸颉向狄仁偈要回了箱子。

    “真的不等丁棠了吗?”我总觉得这群男生总是说什么就什么,不经过大脑。

    “她自己都说会去找我们了,还等她干什么?”宗政旸颉无所谓地托了托小木箱。

    我代表广大女性向他们抗议:“可丁棠是个女孩子诶,怎么可以就把她一个人丢在火车站?还有,刚才你怎么能踹人家呢?她还是你女朋友呢!”

    宗政旸颉绊了一下,转头道:“谁说……”

    他还没讲完,就被狄仁偈打断,后者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妹子,你过会儿就知道了,待会儿看到什么都别惊讶,在这里,什么事都有可能……”

    三

    这车牌号也够奇葩的哈……

    “2b945?2b就是我?骂谁呢?你们口味真重……”我盯着眼前的路虎感叹。

    “骂开车的呗,不然拍这车牌号干嘛……”狄仁偈又在低头玩手机,倒也没忘回我话。上海经常有车牌拍卖会,似乎是为了缓解车牌紧张和交通拥挤。

    张渠耳朵也没聋,听到后,开车门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随后拉了拉连帽衫的帽檐,绕到了车子的另一边,坐到了副驾驶座。

    狄仁偈抬头奇怪地看了看张渠,道:“你干嘛呢?不是叫你开车吗?”

    “你开。”张渠黑着脸,貌似很不爽。

    “不会吧,你居然介意这种事……”狄仁偈也不敢违抗“面瘫公”的话,坐上了驾驶座,继续说,“好可爱啊你……”

    现在正流行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张渠无声地把左手放在狄仁偈右肩上,好像很疼似的,狄仁偈的面部突然成隐忍状。

    宗政旸颉硬要我坐中间,说什么他坐中间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坐上了车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生命危险,问狄仁偈:“你有驾照吗?”

    “废话,虽然不是人,我还是很珍惜生命的,放心,我和张渠都有驾照,死不了。”狄仁偈右肩的“魔爪”已经收回去了,这时两人正在系安全带。

    “可是你们两个年龄够吗?”我认为他们和我差不了三岁。

    狄仁偈愣了一下,转头反问我:“那你认为我们俩几岁?先说一下,我和张渠同年。”

    “十八岁左右吧。”我慢慢地爆出了个数字。

    张渠往内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眼神凌厉,透着一种警告的气息……

    狄仁偈的嘴角一抽,道:“妹子,这让我们情何以堪?我该怎么样理解?这是夸我们看起来年轻,还是在说我们幼稚?”

    “诶?不然你们……最多不过二十。”我选了一个最保守的数字,因为他们的面貌确实看起来像高中生啊,说他们是大学生就不错了。

    “妹子,让你失望了,我和他……二十三了,大学都毕业了……”狄仁偈指了指张渠。

    随后,狄仁偈又指了指宗政旸颉,道:“十八岁的是他,高三的悲催学生。”

    后者还有模有样地朝我点了点头。

    “啪。”有人打开了我右手边的车门,坐了上来。

    这男生……好有气质!身高和宗政旸颉差不多,都是184cm左右的个子,只是,那张脸更加透出一股成熟的气息,虽然看起来也只有十七八岁,但应该是广大女青年的“菜”,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成月牙形,有一略微挺拔而坚毅的鼻子,嘴唇不太薄,也不很厚,头发还透着点棕色,整个脸庞显得中规中矩,却又引人注目。要是一旁再配个女伴,回头率200%是必须的。

    可这人怎么好像在哪见过……而且,这些形容我好像刚刚用过的样子……错觉吧。

    男生穿着一身西装,没有毛毛躁躁的胡渣,看起来很舒服。

    我以为他是问路的,可是他居然坐上了车,还“啪”地关上了门。

    “那个……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有人了。”我有些奇怪地盯着他。

    那男生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啊,但是不是人吧?”

    诶?他也是花灵?

    既然人家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好再隐瞒,但原则还是有的,道:“那这里还是没位置给你的,还有一位女生没来。”

    男生愣了一下,道:“女生?什么女生?这个位置就是我的啊,我们见过了,米勿。”

    “见过?那个……不好意思,我记性有点不好……你是?”我确实觉得这人眼熟。

    男生笑了笑,眼睛又成了月牙形,道:“那你记性也真是太不好了,就刚才,重新介绍一下,我叫白郎。”

    白狼?那有没有灰太狼?

    很快,狄仁偈就发现我又理解错了,他深有体会到名字被理解错的痛苦,于是道:“是右耳旁的‘郎’,不是你想的那个字。”

    哦……然后呢?

    “白……先生,我们应该没见过吧?”我记名字还是很厉害的,确实没听过叫这名的生物。

    白郎又一笑,道:“见过,刚才在火车站,我有向你自我介绍,好吧,重新来过,你好,米勿,我有两个名字,白郎、丁棠,你喜欢哪一个?”

    四

    “丁棠?!”怎么可能?我说你好歹也是一条汉子,干嘛为了一个座位委屈自己变成一个女子呢?争气点!

    狄仁偈看我还是一脸不相信,解围道:“他真的是刚才那个女生,他只是……有‘女装癖’……”

    “滚!我只在是帮旸颉。”白郎似乎不喜欢别人说他“女装癖”。

    “那你怎么解释你为了躲开你们家的眼线,扮成刚才那样子的事?”狄仁偈还没把头转过去,真怀疑他转过去后脖子会不会酸。

    白郎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样问,想都没想就说:“必要的时候才会这样,平时我又没有闲着没事就cosplay。”

    我总是有一些问题,道:“可是丁棠看起来最多一七几,你这身高,恐怕有184cm吧?而且,丁棠……至少比你娇小一点……”

    他看了我一会儿,道:“缩骨功,听过没?”

    我顿时来了精神,道:“你会缩骨功?教我啊,教我啊!”

    “算了吧,那要从小练起,极有天赋的人练二十年也不一定能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你吃不了那种苦,再说了,二十年,你都‘奔四’了吧?”

    咱能不提年龄吗?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可是……”我总觉得还是有问题,“你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白郎掏出一个蓝色的小机器,还神气地摇了摇,那是个变声器。

    “等等等等,你,”我指着白郎,又指指宗政旸颉,道,“不是他的女朋友?”

    “谁要这么恶心的女朋友啊!”宗政旸颉斜着眼瞥了一下白郎。

    “别说我,你这准高考生现在还请假在外面溜达,学校没通缉你啊?”白郎向后座靠了靠,双手手指交叉成拳自然垂下,问宗政旸颉。

    准备开车的狄仁偈道:“他是谁啊,常年不在学校,还不是年段第一?”

    我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青藏高原发烧,烧坏了脑袋,居然直接拆了宗政旸颉的台,道:“他们学校高三年是不是就他一个人啊?”

    说完之后,四周安静,只有宗政旸颉在几秒后,幽幽地来了一句“我们年段有九百人”。

    白郎轻笑了一下,对我讲道:“你还真是敢于挑战权威啊……”

    什么权威?宗政旸颉什么时候改名叫‘权威’了?

    白郎似乎是想缓解一下现在的气氛,道:“还有啊,宗政旸颉,你作为上海的店主,你怎么总是离开上海?亏你还是花灵的boss……”

    哈哈,被骂了,被骂了……看着宗政旸颉被教训,我心里正乐着。

    ……

    诶?宗政旸颉?店主?boss?啥情况?

    “什么跟什么?”我呆了半天才转过头问宗政旸颉,冒名顶替可是死罪!

    后者居然戏谑着:“什么的什么?”

    “你为什么……boss?”

    “你叫我?”

    “怎么可能?你没跟我说过!”

    “我也从来没有否定过啊。”

    我脱口而出,道:“可我们第一次见面,四个人一起去吃面的时候,你们不是说你们是boss派来的吗?”

    宗政旸颉指了指驾驶座上准备就绪的狄仁偈,道:“这话貌似是他讲的吧?”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狄仁偈适时地转过头来,哪壶不开提哪壶:“米勿,我吃的那碗不是面,是米线。”

    “你怎么可以骗我?”我不管他的跑题。

    “我没有骗你啊,妹子。我,”狄仁偈耸耸肩,指了指自己,又指指张渠,道,“还有他,简称‘我们’,确实是宗政旸颉——boss,派来的啊。我又没说宗政旸颉也包括在‘我们’内,有错吗?”他最后示意了一下宗政旸颉。

    “嘚,你还不知道啊?怪不得你那么不怕死……”白郎一脸惊讶地望着我。

    “那……那……那你刚才怎么可以联合白郎骗那个女孩呢?人家好歹也是来接你的啊!到头来你还不是没良心?”宗政旸颉说到底还是个货真价实的骗子!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说我‘没良心’啊?”

    啊……习惯了。

    “你……你别转移话题!”诶?我好像也在转移话题哦?

    宗政旸颉一勾嘴角,道:“我整个过程好像只说过一句话吧?而且那句话是真的啊,那女孩确实是上海杨家族长的女儿啊!”

    我……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的矛戳盾不成,只好转向白郎,道:“那就是你在骗人喽?”

    后者居然又笑了笑,越过我,揽过宗政旸颉,道:“我那些可都是发自肺腑的话,我是认真的,我家小颉,如果你被那女人抢走了……我的货谁帮我拿?”

    我就这么震惊地看着两个男生差点亲上……直到最后一句破坏气氛的话……

    宗政旸颉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警告他:“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白郎又是一抹迷人的微笑,伸出另一只手,摊开,似乎在向他要些什么。宗政旸颉把小箱子放在了他手上,白郎需要两只手才能撑住小箱子,两人这才分开。

    狄仁偈终于驾驶着这辆“车牌号有点丢脸”的路虎稳稳地上路,一路上车里没有一点声音,静到能听到一种建筑物倒塌的声音,啊,那是我的世界观……

    (待续)

    (小小剧场)

    宗政旸颉:还敢不敢跟我抬杠了?

    某某初鷁:米勿不在,你就不要得瑟了。

    宗政旸颉:哦,那好,你过来,问你个事。

    某某初鷁:诶,什么事?

    宗政旸颉:那个什么“白郎”是从哪冒出来的?

    某某初鷁:在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我在冥思苦想中灵光一闪,觉得这个角色还算有个性,于是……

    宗政旸颉:说重点。

    某某初鷁:给你找的新cp。

    宗政旸颉:新?旧的是什么?

    某某初鷁:原本以为你会跟狄仁偈cp,结果发现你跟张渠也不错,后来就冒出了个白郎啊。(笑得一脸灿烂)

    宗政旸颉:你过来一下,跟你讲个事。

    某某初鷁:诶~什么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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