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以后,王川以神龙法则的名义开始教授基础科学。主要是教初高中的各种数理科的理论知识。
    这些东西学了比较长时间了,王川也忘了不少了。加上现在没有基础物资作为讲解的辅助,要把六年的课程讲完,王川估计得二十年。不过哪怕这样,这些依旧是要讲的。
    这些对后世来说常识性的东西,是后世人类用了几千年总结出来的基础理论。把这些东西普及出去,在这个时候建立基础科学体系,配合着相对的研究院印证研究,现在的华夏王朝可以少走无数的弯路。说不定王川在生前,就可以见到巨炮火轮的出现。
    再往深处想,现在地球上自己一家独大,要是能坚持发展下去,统治地球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么将来会怎么样?人类由一个集权统治之后,能不能经过千把年的发展,实现移民月球或者火星?发展万年后能不能去征服星辰大海了?
    想到这些,王川也会自己yy那么一会,然后低头做事。
    珂有喜了,王川在这个冬天不知不觉就把重心放在了生物医药这些方面,也关注起亮苏的研究成果来。
    亮苏经过这些年的研究,基本建立起一个医药的雏形来了。这个时代吃人的事情都还在发生,奴隶和战俘几乎可以不当人看。亮苏虽然仁慈,却还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般,没有超出时代的这个局限,因而用奴隶和战俘做活体实验这种事情,他一点心理负担没有。
    受益于此,加上王川对生物和人体机能的理论知识的指点,这些年医药方面的进步还算不错。现在对基本的头疼脑热,肠炎腹泻,外伤接骨等各种常见病患的治疗手段已经开始完善。
    产妇难产是这个时代的高发病之一。王后怀孕,亮苏也在这方面着手研究。针对胎位不正,大出血等难产的问题,王川给过一些方案,其中就包括输血,剖腹产等。
    输血,剖腹产这些王川只是给亮苏的研究方向,并没有奢望亮苏可以在短时间里实现这种技术。
    现在王川希望的是,稳婆有熟练的接生手法,懂得相关的杀菌消毒理念,接生的时候剔除一些愚昧的做法,生产时候大概能处理一些比较常见的问题,这样对珂的生产应该就能起到不小保障了。
    至于真发生什么情况,王川也只能听天由命。毕竟这个时代连保大保小其实都没有办法选择的。
    开春前,亮苏找到王川,说他已经分辨出四种血型,并且已经成功做过输血实验,保留了o型血——现在亮苏称的丙型血的血源,还剖腹产下了一名婴儿。
    听到这些消息,王川惊恐不已。这个时代不可能做出血型试剂,输血的针头都没有,最多用竹管代替,亮苏如果成功完成了实验,只能根据王川的理论在活体上进行,这死了多少战俘和奴隶?
    答案是二十三个。
    北面城外的森林里,这两年新建了一个小院,那里只有亮苏和他的学生出没。王川跟着亮苏过去看了一下,对他内心的冲击极大,并且决定以后不再踏足这里。
    里面几个房子里,除了亮苏那些穿白大褂的学生外,还关押着各种年龄阶段的战俘。这些人有些捆绑着,有些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不过也有些在院子里懒散地晒着太阳烤肉——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口包扎的痕迹。
    亮苏解释道:“这些都是实验里活下来的,我跟他们说,只要没死便可以休养几天,随意吃东西。”
    “然后呢?”王川黑着脸。
    亮苏看了王川一眼,有些不解道:“再……做下一个实验呐……”
    “他们不逃?”王川看了一眼低矮的院墙,不敢想象这些经历过非人折磨的人一旦逃出去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亮苏道:“选进来的时候,已经把他们的脚筋挑断了。正好试试看脚筋能不能治好。”
    说完这话,亮苏发现王川的脸更黑了。治脚筋的出发点是因为宽和龙三的脚疾,他想不明白王川怎么会不高兴。
    将王川带到一个干净的屋子里,亮苏给王川展示了各种人体组织解剖图,各种病理药理的实验记录,已经整理出来的病患药方等等。
    王川草草看了一眼,又看到亮苏的学生们像后世人对待小白鼠一般进行各种实验,一向宽厚仁慈的亮苏毫不动容,而其余的试验者似乎已经麻木了毫无反应。他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便黑着脸离开了。
    他可以杀死自己的敌人,却很难忍心看着自己的同类经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回到城里,王川哪都没去,直接回了小院,想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知道原来亮苏的学生在学习的时候就会在奴隶身上试验,但他看到的画面大多是能接受的范围里的,比如奴隶伤了让学生去学着处理这一类。在这种情况下,奴隶可能会受些苦楚,但这些有学识的学生毕竟比原来用愚昧的手法处理好多了,一些轻缓的伤病大约是能够治好的。王川当时看过便也没怎么在意。
    到后面听说亮苏在战俘奴隶身上做实验,他也只是当做小剂量试药或者外伤处理等一些并不折磨人的方向,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活体实验已经发展到眼前这种情况了。
    他在这个时代把外人战俘当奴隶,不过是想更有效的组织劳动而已,心里并没有把他们不当人的意思。事实上他这里的奴隶一天吃两顿,这比很多部落的人过得都要好了。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眼前这一步了呢?
    陪着阿母的珂见王川黑着脸回来,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便跟回来了。轻声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道:“夫君,这很正常啊,那些人既然败给我们部落,我们就能处置他们。别说让他们试药抽血了,便是吃肉他们也应该受着。谁叫他们败了?”
    王川看了珂一眼,明白这大概就是时代观念局限,无怪那些试验者听到别人被折磨惨叫,也无动于衷,怕是认命了。
    珂被王川看了一眼,想起自己夫君的不同,拉着王川的手道:“夫君,我们没有经过神龙点化,很多行事可能会有不妥的地方。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对,也不该这样黑着脸生闷气的。你这样做,亮苏百夫长还以为他哪里做错了呢。我娘说,做事的人最怕被人猜忌。人被猜忌几次后,就再没有心思做事了。你要是觉得这事不妥,便跟他们说,把规矩明确下来。比如这样输血人死太多啦,比如那些奴隶过得太惨了,该怎么改善啦,你告诉他们,他们都会听你的。你不要这样气坏了自己……”
    说着话,珂挪了一下自己粗腰大肚,贴近王川一些。王川顺手把珂搂进怀里,暗自出了一口长气没有说话。
    自己这个王后懂条理,明事理,看来作为王后就没得挑了。
    亮苏做了这样的事,只怕整个王城就他觉得接受不了,连珂都觉得正常,可见这是时代的观念问题。他实在不能苛责过多。一如珂所说,既然现在发现亮苏的实验室不妥,那参与进去,限制他的做法或者让他改用自养的老鼠或者尸体来实验应该就好了。
    再往深一层去想,现在的华夏从部落到王朝巨变,人们的生活方式从渔猎到农牧转化,用原来的思想来指导现在的行为,出现这种情况就难免了。后世历史上,人类从渔猎时代到农牧时代过渡,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人类的思想观念上也能从泛神论到主神论过渡,之后开始诞生出宗教来约束人的各种思想。
    王朝的快速发展,如果观念或者思想建设不能跟进的话,带来的各种问题,可能不止亮苏的实验室里这些。要避免这些,看来物质建设的同时,也要开始思想建设工作。
    法律可以限制人的一些过激行动。现在教的神龙法则,也就是科学手段可以教人认知和做事的方法。完整的思想的体系则可以让人建立合理的三观,从而适应目前社会的快速发展。
    就现在华夏王朝的情况来看,王川也不必弄出一个什么神的什么宗教出来。思想建设不一定需要宗教,后世的各种主义其实也是信仰,只是时代不同的产物而已。要是王川脑子生锈真弄出一个什么神来,说不定还会让这些人迷茫或者错乱。后世华夏很长时间儒道释三家并存,那也是在几千里的历史之中,三家思想相互补充才出现的局面,并不是哪个统治者心血来潮建起起来的。
    一个完整的思想体系,大概要包含人从哪里来,活着或者奋斗的意义,死后的归宿等内容。
    现在王朝的神龙足够强势,后续便可以把这个图腾变成主神,结合科学理论添加后世的一些道释神话,添加一些传统美德,这个思想建设应该就完善了。
    当然,一味的神话传说形成的体系也是有问题的,因为这和现在的教育神龙法则比较矛盾,那些读过书的人很快可能就会怀疑这些。王川如果需要解放大家的思想和劳动力的话,还应该推行一点人文主义的内容。这么弄出来的一个信仰,应该会比较适合眼下的发展了,至于后期会变成什么鬼东西?天知道了。
    脑子里想着这些,王川的手从珂肚子上摸过,变得不老实起来:“谢谢王后指点,我想清楚怎么做了。本王听王后一席话,胜读好多年书,实在无以回报,不如就让本王以身酬谢吧……”
    珂微微挣扎:“夫君,不可以的……你说的,孩子出生后会怪你戳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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