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强看了看张富贵,说道:“富贵,陈经理说的你可答应。”
    张富贵有些急躁不安,便追问着对陈经理说道:“那陈经理打算贷多少给我呢?”
    “就只能贷五千块钱,多的我也不敢做主,如果你觉得可行,那我就准备贷款材料,如果你觉得少了,那我也没办法,毕竟这已经是看在杨书记的面子上给你贷的款了,不然我还不敢贷款给你哩”。
    张富贵听了之后咬紧牙关,心里说道:“这五千块钱连施工设备都不够买的,更别说买施工需要的那些个材料,这可该怎么办哩。”
    站在一旁的大壮将富贵拉到了一旁,小声地在富贵耳边说道:“富贵啊!看样子这陈经理最多也就只能贷给咱五千块钱了,虽然这五千块不多,但是咱可以先把咱的工程队都先搁置一下,拿贷的款去建窑烧砖,这五千块钱也差不多可以造俩个砖窑了,等咱三个月之后有了收益,再来贷款也不迟呀!”
    陈经理有些急不可耐了,便冷冷说道:“考虑好了吗?这款是贷还是不贷?”
    张富贵觉得大壮说的有些道理,毕竟这也是目前来说最可靠的办法,因此他便急忙从口中说道:“贷,不要白不要。”
    就这样,张富贵和张大壮在骑龙镇信用社里贷了五千块钱,他与陈经理签好了贷款合同,办好了交接手续之后便谢过了镇委书记杨国强,从信用社出来之后便直奔张家村。
    这回村的一路上张富贵与张大壮商量着该怎么用这笔钱,又该怎么和乡亲们解释要暂时解散工程队搞砖窑,毕竟是他掀起了乡亲们内心的那股子狂潮,如果自己转眼之间就说解散工程队的话,那可就冷了全村人的心,为了能够处理好这事儿,他不得不好好想想该怎么和乡亲们说。
    富贵和大壮回到村里之后,这全村人听到富贵从骑龙镇回来的消息,一个个喜出望外地聚拢了来,都嚷嚷着“富贵,怎么样呀!这款贷来了没有呀?”
    张富贵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不悦,不得不强颜欢笑,“是这,这款贷来了,不过就是有些少了,因为咱骑龙镇里的信用社想看看咱村里人能不能把这钱用到更好的地方,这啥又是更好的地方呢,都说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所以咱考虑着先用这些贷来的钱搞砖窑,等晚些时候再盖房建屋。”
    乡亲们听得认真,就是没听到张富贵提这工程队,便着急地追问说道:“富贵啊!那咱的工程队呢?”
    “咱不是要用这些贷来的钱造窑烧砖吗?这就没什么钱再去买那些个施工设备,所以这工程队也就先搁置搁置。”
    这乡里人听到了富贵这样一说之后有些不解,便都嚷嚷着骂骂咧咧道:“富贵,难道这工程队就散了,难道你富贵说的话全成了放屁。”
    眼看着乡亲们对自己骂骂咧咧的,张富贵有些说不出话来,毕竟是自个儿先提出来建工程队的,也是自个儿信誓旦旦地要带领着村里人发家致富的,可是被乡亲们这样一说之后,他的内心拔凉拔凉的,感觉自己似乎太年轻了,没有考虑好这许多东西。
    站在富贵身旁的大壮对着乡里人就是一顿怒斥,“你们一个个都骂甚哩,富贵做的这一切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让咱村里人把光景过的更好,你们那心咋那么黑呀!不仅没关心富贵反而骂上了,刚才富贵都说了这贷款的钱先造窑烧砖,等咱烧出的砖赚钱了,这信用社又会给咱贷款,到时候咱再拉起工程队这杆子队伍盖房建屋也不迟呀!你们一个个的这脑子怎么就是转不过来,就只关心着自个儿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被张大壮这样说了一通之后,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起来,都低沉着头不敢再说话。
    正当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时,刘家村的刘老汉走了过来,刘老汉知道自己是村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但是也有些看不下去,便站出来说道:“大伙儿都知道我刘老汉是这十里八乡烧砖造窑的好手,莫不是张村长为人豪爽,到刘家村来请老汉我,我是不可能再搞这建窑烧砖的活的,刚才听到你们一个个骂骂咧咧地说张村长,虽然我不是张家村的,按理说不关我什么事儿,可是你们一个个的都骂骂咧咧张村长,我就想问问大伙儿,这张村长一没欠大伙儿的东西,二没拿大伙儿的钱财,你们到底是骂个甚。”
    “像张村长这样的好村长可难找哩,他能带着大伙儿搞责任制,带着大伙儿把光景过好,但是你们却一个个的不仅没有感恩之情还破口大骂人家张村长,你们自个儿扪心自问一下,他到底是为了谁?”
    这刘老汉说了一通之后,张家村所有人都羞愧的不敢再抬头去看张富贵,张富贵知道村里人这样一味地生干气可没什么用,倒不如用实际劳动来的好些,便微笑着说道:“乡亲们,富贵知道富贵做错了,没考虑好清楚便先组建了这工程队,但是咱保证这都只是暂时的,等咱烧砖窑赚了钱一定可以盖得了房建得了屋,这也是富贵对大伙儿的承诺,如果三年后咱张家村还没有盖房建屋,大伙儿就把我张富贵挖个坑埋了,我保证我爹张有才,还有我媳妇儿子不会找乡亲们。”
    乡亲们一个个都知道自个儿错了,这浑身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有无数的气力没地方使一样,都嚷嚷着要搞弄砖窑。
    刘老汉在来的路途中就已经选好了造砖窑的地方,这地方在鹰山的山脚处,一来是因为鹰山山脚地势底平方便运输,二来是因为山脚宽敞,这烧出来的砖不怕没地方放。
    村里那些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汉都肩扛着钉耙挑着两只畚箕、有的扛着锄头紧紧跟随着刘老汉一起走向鹰山,准备抡钉耙开始清理山脚周围的那些杂草。
    张富贵也抡着锄头使劲儿地挖着脚下的杂草,边干边对大壮说道:“我估摸着,我们先造两砖窑,看看需要多少本钱,这砖窑造好之后,再看看我们要用多少煤,多少车泥,多少个人干活。回头大壮你跟刘老叔你们算一算,一车泥巴可以烧多少砖,这每块砖又得需要多少钱。还有记得算烧一窑砖多少钱,卖一块砖能拿多少钱,可一定要算清楚了,这样也好看看咱三个月能有多大收益。”
    大壮说道:“行,等忙完之后我去找刘老叔,让他和我一起算算,毕竟这方面他脑门子清。”
    没几天这鹰山脚下顿时间多了两窟砖窑,周围的杂草也被清除得干干净净,场地很快平整了出来,第一车土拉进了场地,第一批砖坯在刘老汉的指导下打了出来,大壮拿了一部分从信用社贷款的钱买了第一车煤。
    这新砖窑也开始点燃了第一把火火烧新窑,这砖窑刚烧了没几天便有人寻了过来下了第一个订单,虽然订单也就不过四百块砖,但这毕竟是一个好的开头,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砖窑上热火朝天,村里人激情四射、信心满满。
    面对着村里人激情四射的心情,张富贵却变得有些冷静,毕竟之前因为他考虑的不够周全,差点没把村里人搞散伙,所以接下来他在做每一个决定时都考虑再三,如果估摸着没问题之后再和大壮还有刘老汉一起商量着解决。
    这砖窑如日中天地烧着,凡是来买过的人都说张家村烧的砖质地十分好,那砖心烧的透透的,可不像那些个黑心人烧的砖心还是黑的。
    随着砖窑的砖烧的越来越多,业绩越来越好,这严家公社里有人急红了眼,也想烧砖窑赚钱,这烧砖窑的人慢慢地多了起来,张家村砖窑里烧出来的砖是越来越多,摆得鹰山山脚到处都是,这些块砖放着又不会生钱,这可把张富贵愁死了。
    这不大晚上的富贵便叫上了大壮还有刘老汉,准备一起商量着这些块摆放在鹰山山脚的砖怎么卖?
    “富贵啊!咱张家村才造起砖窑一个多月,这严家公社、李家村、范家村那些个村子都开始陆陆续续地造窑烧砖了,所以咱张家村的砖是只见造出,不见卖出,这些块砖摆放在那也换不了钱,咱砖窑开始烧的砖赚了不少,可是现在摆放的砖是一天比一天多,这样下去的话,咱张家村的砖窑可就得喝西北风了,你可得拿拿主意才是哩”,张大壮说道。
    “是这,富贵我也是愁啊!就是不知道该咋办才好哩。”
    刘老汉早些年烧砖,当然知道怎样才能够盈利,“富贵啊!这烧砖买砖可是有讲究的,这进七出三的门门道道老汉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你说咱们每块砖如果比其他烧砖窑的便宜一厘两厘的,再将这砖送到买主手里,你说人家干不干?”
    张富贵眼睛一亮:“干,肯定干,有便宜不占除非是白痴,这一块砖少一厘还包送,就算是我自个儿买我都干,可是咱张家村就只有两驾马车,近一点的地方倒没事,这如果地方远了,来来回回一趟肯定得亏本。”
    “张村长,你别慌,听说这严家公社有两辆拖拉机,咱可以出钱找他们帮衬着拉就是。”
    “可是长此以往下去怎么算都不划算,可别到时候赔本了不说,连咱村里人的工钱都开不出,那可就……”
    “老汉我算了一下,只要咱拖过这一个月,把咱现在积压过多的砖都买出去,咱也就有钱可以琢磨着买一辆拖拉机,至于村里人的工钱可以先给他们记在账本上,等往后有钱了再发工资,你看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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