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虞第一时间联系了马赛克。
    方虞:“在吗?”
    方虞:“你人到底在不在?”
    方虞随即一想,这男人并没趁机对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见对名节之类的东西还是稍微有些重视的。
    方虞:“衣服被你扒光又换掉了,里头坦荡荡的!
    而且内内上怎么会有血呢?
    你到底对我做过什么!”
    马赛克本不打算理睬方虞,他受够了这种无端猜忌。
    一听此事,却坐不住了,立即蹦了出来。
    马赛克:“你这还故意诋毁我是吧!
    自己姨妈的cd冷没冷却自己算去。
    30减23,关我什么事?
    何况我刚刚压根就没看见什么血!
    更没有趁机乱来!
    我可不背这破锅!”
    方虞发去一个搞笑的表情。
    方虞:“其实我就是想骗你出现而已,没有那回事,我知道你是好人
    这一次是真的知道了!”
    马赛克:“你刚把我气死了,请当我是个死人。
    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方虞:“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
    马赛克却不领情,对这个小女生失望透了。
    马赛克:“你不就是想骂我么?
    要骂快骂,我不反驳。
    小兰的头是我砍下来的,我说过让你闭眼,但没跟你说会这样干。
    也没办法控制那个力道,让小兰的头滚到了你身边。
    更没办法凭借双手把她送出去,毕竟我也得保证我自己的安全。
    你觉得我命不值钱,那是你的事。
    我现在还是挺珍惜这条贱命的。”
    方虞不好意思指出这明明句句都是自辩!
    方虞:“你的所作所为可恶至极!
    但是细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不怪你,相信小兰也不会怪你的!
    小兰在哪儿了?
    忽然不见了,其实心里又有些想念。”
    马赛克:“小兰的血洒在门外,我没有清理。
    这是她为你设的最后屏障。
    没有她的味道或许活尸在就破门进便利店逮你了。
    我并没有因为小兰是你的好朋友而厚葬她。
    昨晚下雨,活尸不知道都躲哪个角落了,我才有机会刨些土。
    在校园的花圃里,浅浅的挖了个坑就埋掉了。
    并不风光。
    不过好在花圃旁边便是喷泉,勉勉强强吧。
    要是一切真能过去,要拜祭她就去那儿。”
    方虞:“谢谢你,那是三中最美的地方。”
    马赛克:“最美?
    别,现在别说哪儿最美。
    我刨坑到一半的时候可听见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应该就是喷泉那边传来的。
    绝对要远离喷泉。
    世界已经暴走,我没有力气给她挖个像样的坟。
    虽然她身前是这么的袒护你。”
    方虞:“你好像很在意小兰?”
    马赛克:“因为小兰让我想起了那些为自己牺牲的人。
    每个人都是很艰难才走到这一步的。”
    方虞:“再次衷心的感谢你。”
    马赛克:“别再把自己捆起来了,至少别捆那么情色。
    简单的一圈绳子围到腰上不就好咯,走个形式意思意思。
    没必要对自己这么狠,看着就觉得瘆人。
    好像被什么心理变态的屠夫控制住似的。”
    方虞:“我知道,感觉浑身舒畅多了。
    血流畅通了,腰也直起来了。
    但你说情色?你确定?”
    马赛克:“我很确定!
    不想被人用那个词形容,就别再犯傻了。”
    方虞:“那么脏那么臭的衣服还能联系得上那个词?”
    马赛克:“嗯,是好臭,但再臭也是人的臭味。
    很招惹活尸的。
    这个味儿在小兰离开后可千万得注意。
    所以我替你换了干净的衣服,还用雨水擦了擦身。”
    方虞的手机此时其实已经脱了手,羞死人了!
    马赛克:“那么多天吃喝拉撒睡全在里头……衣服脏死了。
    我直接带到远远的地方丢掉了。”
    方虞:“你下流!”
    马赛克:“男人嘛,多多少少总难免会有些的。”
    方虞:“所以我穿的是你的衣服吗?”
    马赛克:“嗯,当场脱下来的,将就穿吧。
    虽然不是新衣服,总比一丝不挂的好。”
    方虞:“你还替我拖干净了便利店里的血迹。
    最后替我锁好了门,再默默的离开。
    甚至不等我醒来,也不给我道谢的机会。
    这种感觉令我有些担心了。”
    预感到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马赛克:“别担心,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
    方虞:“为什么到此为止了?
    不是刚刚才开始吗?”
    马赛克:“毕竟我是个很差劲的人,大家都这样说,我也这么觉得。
    老是碍着别人的路。”
    方虞:“不不不,我收回我的话了,你不差,是我自己眼拙!”
    方虞望出便利店外。
    方虞:“你回来接我可以吗?
    我决定了,我要跟你走!”
    马赛克:“跟我走?开什么狗屁玩笑?
    我是最差劲的人。
    方虞:“可是你很礼貌,又温柔,还正直……”
    马赛克望着自己的双手,质问它们,你们俩到底哪个正直了?
    对得起对方的信任吗?
    马赛克:“算了吧,我真没你想得那么清高脱俗。
    末日的时候,人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节拍,却无法操控别人的节拍。
    不合拍就是不合拍。”
    方虞:“我刚刚才觉得自己有了可信任的人。
    爱情使人盲目而无畏一切,记得吗?
    我忽然感受到了这种力量!
    是你。”
    马赛克:“别,我受不起。
    善变多疑是活下去的能力之一。
    珍惜这种自救能力,好好活下去吧。”
    当方虞被绳子绷到的时候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真急了。
    方虞:“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是我召唤来的不是吗?”
    马赛克:“用摇一摇召唤到的?
    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任何人,对吧。”
    方虞:“虽然是摇一摇,但那也是天意啊!
    而且灵验如此!”
    马赛克:“天意让我们不拖不欠了。”
    方虞:“这句话怎么说?
    我不明白,我不要和你不拖不欠,我欠你的,没还呢!”
    马赛克:“其实是我欠你的。
    人都是脆弱的,你摇到我的时候。
    其实我已经站在很高的窗边,想一跃而下结束痛苦。”
    方虞:“你不像这么脆弱。
    你更像个勇敢一点的,值得托付的人。
    当你托起卷闸门的时候,我听见了你的声音。
    既暖又很磁性,就算当时你手里拿着铲子,身后闪着惨白的闪电。
    我依然觉得你是个勇敢的人。”
    马赛克:“不,我是个懦夫。
    我逃了很久也迷失了很久,才苏醒过来。
    是你让我把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你。”
    方虞越来越感觉不对劲,这个男人的话句句都在客气的把自己往外推。
    就像分手的时候。
    方虞:“我并不知道这么多事情。
    我很幼稚,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沉迷我的身体影像。
    我们重新开始吧,抹掉之前的不愉快。
    相互支持着活下去,怎么样?”
    马赛克:“如你所愿,我已经删掉了它。
    所以,再见吧。”
    方虞:“喂!别这样对我!”
    马赛克:“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也可以让人变清醒。
    我从不是谁的谁。”
    不管方虞发了几条信息,震了几次窗,都没有得到马赛克的回复。
    方虞闻到到了衣服上淡淡的味道,感觉自己被勒伤的地方涂上的药膏,货架上的食物和水完完整整。
    以及,那一包橙色包装的火腿肠。
    方虞悔青了肠子:“我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真是个大煞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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