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想就去了陈副主任的办公室,他敲了敲门,推开门后打了个招呼:“陈副,您找我?”
    陈副心宽体胖,总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他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沙发,热情道:“小于,你先坐。”说着又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来,喝点水。”
    于北川接过水杯,“谢谢。”陈副看起来像是一副打算长谈的样子,领导主动找上自己,要么是好事要么是坏事,于北川现在摸不清陈副的意图,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他问:“陈副,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副点了根烟,笑道:“小于,你来我们所的这两年工作一直很出色,跟大家的关系也处得不错,虽然还年轻,但做事稳妥,理论基础也扎实,在物证鉴定室的那些年轻人里,我一直都最看好你。”
    于北川谦虚地笑了笑,“谢谢陈副。”
    陈副又说:“有时候所里会来一些比较重要的委托人,我们也很放心把他们的一部分鉴定委托交给你来负责,但是有一例你负责做样本检测的亲子鉴定,现在出了点问题。”
    于北川顿时心里一沉,皱紧了眉头,问:“哪一例?”
    陈副还是面带着笑容,安抚道:“小于,你先别着急,亲子鉴定算是平时最常见的鉴定了,你们每年不知道要做多少例,虽然不排除操作失误的可能,但是这回……我看着应该不是技术上的问题。”
    于北川听得更不明白,疑惑而不安地看着陈副。
    陈副终于开门见山地问:“小于,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于北川有些错愕,“得罪人?”他向来谦和有礼,热心周到,不光和周围的同事朋友们关系融洽,即使是给陌生人也会留下一个好印象,就在他思索着是不是该否认时,陈副道:“这个鉴定的委托人叫王青钟,之前你认不认识他?”
    于北川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陈副叹了口气,道:“他来我们这做鉴定都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这个人现在突然拿了另一份完全不同的鉴定报告找上门来,说他和那个孩子其实没有血缘关系,而我们之前做出的错误鉴定结果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声誉,让我们必须做出赔偿。”
    陈副无奈地抖了抖烟灰,说:“听起来有点扯淡是吧?一开始我们表示对另一份鉴定报告的结果存疑,提出重新再做一次鉴定,可对方坚决不同意,摆明了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对方的背景很深,我们惹不起,你也知道,我们所现在正在争取进入省高院的对外委托司法鉴定机构名单,就对方现在这副不闹大不罢休的态度,如果我们不选择息事宁人,估计进入名单这事也要泡汤了。”
    于北川已经有不详的预感,谨慎着道:“陈副,所以……?”
    陈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这次谈话的目的,“对方愿意跟我们和解,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让我们辞退你。”
    陈副的话让于北川当头一蒙,竟有些说不出话来,陈副抱歉道:“小于,我们也很过意不去,这件事里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有时候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牺牲一些无辜的人,希望你能原谅我们的决定。”
    于北川努力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打击,终于还是勉强笑了一下,“我明白了。”
    陈副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感谢这两年你为所里的付出,是金子总会发光,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无论在哪里都会闯出自己的出一片天地的。”
    “陈副,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于北川抬起头来,他无论如何都想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我想查看一下当时那个鉴定的详细档案。”
    陈副答应了,“可以,我跟档案室打个招呼,你自己去看看吧。”
    于北川在委托材料里看到了王青钟的身份证复印件,复印的照片有些灰蒙蒙的,并不十分清晰,可于北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那个在谢柯婚礼上和谢杭纠缠的家伙,原来他就是王青钟。于北川突然就明白了对方非要让自己丢掉工作的目的,虽然当时那两个人看起来闹得有些不愉快,但谢杭一贯对人就不太友善,就算他口出恶言,也并不代表他是真心讨厌对方,也许那两个人其实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而王青钟整了这么一出,不过是为了替谢杭出气罢了。
    于北川心中的疑惑解开后,那些不甘和愤懑顿时便也烟消云散了,不管这件事是谢杭的授意还是王青钟的自作主张,都是该他的惩罚,甚至仅仅让他丢掉工作还是太手下留情了,只是这一点点损失,根本远远不及他对谢杭造成的伤害。
    而另一边,王青钟正要打电话向谢杭邀功。那天他在卫生间里听到了谢杭的怒骂,在知道了谢杭厌恶的人后,他决定擅自做点小事来讨好他。他确实很喜欢谢杭,只是他喜欢的人多了去了,对谁都谈不上多少真心。至于谢杭,他看不到时不会如何想起,但看到时又总忍不住要垂涎三尺,谢杭这一款是他从没尝过的口味,令他充满了好奇和新鲜感,再加上心里那点不甘和征服欲的作祟,谢杭对他越是冰冷嫌恶,他就越是想把他揽进怀里咬上一口。
    当然王青钟也明白,像谢杭这种身份的人是不能随意玩弄的,因此虽然他手段一向很多,却也不敢轻易往谢杭身上招呼,这回难得有了个向谢杭献殷勤的机会,他自然抓紧了不愿放过。
    谢杭不接陌生号码的来电,因此王青钟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得不到回音,最后他发了条信息过去,字里行间充满了自得和讨好:我刚跟你最讨厌的那个于北川跟开了点小玩笑,你要是嫌他现在不够落魄,我这还有更好玩的,想知道吗?
    谢杭过了好半天才看到信息,那短短两行字差点令他眼前一黑,心脏几乎被揪紧一般,他立刻按着号码回拨了过去。
    王青钟接起电话时颇有几分得意,“谢杭,你还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呢。”
    谢杭劈头便问:“你把于北川怎么了?”
    王青钟轻笑两声,说:“也没怎么样,就是逼着他们鉴定所把他辞退了,谁让他得罪了你呢。”
    谢杭几近暴怒道:“谁他妈要你多管闲事!要整也只有我能整他!”
    王青钟十分无辜,“我这不是想给你出出气嘛,谢杭,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谁他妈在乎你到底什么心意!王青钟,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赶紧让他回去工作,”谢杭突然又顿了一下,改口道,“不,先别急,迟一些再说。”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喂,谢杭……”王青钟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也不确定自己做的这事究竟是正中他怀还是适得其反,只是听着谢杭最后那句话,似乎他还有别的什么打算。
    接着谢杭拨通了于北川的电话,他把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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