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银行的来历,你知道吗?雨宫微笑。
    黄庆国摇摇头,他是知道这是间老银行,但谈到如何发迹的历史,这他就不清楚了。当然,他更不清楚的是,为什么对方要搞得如此神神秘秘。
    丰收银行最早是开在中国广东的银行,跟当时的政府……啊、现在已经是台湾政府了,总之相互关系都很密切,而在国民政府战败,首都迁台后,也就把丰收银行的名字跟经营系统也带到台湾来。在那个大家都还想着要反共复国的年代,丰收银行的经营系统里面,其实到现在都还留有一个像是BUG的东西……
    雨宫看黄庆国听得正来劲儿的时候,故意停了下来,伸筷挟了片鱼肉放进嘴里。
    到底是什么?快说啊!威霸一方的角头这时像个小孩子般耐不住性子地催促。
    是股份啊。雨宫浅笑着,终于宣布答案,毕竟是时代背景下的制度,丰收银行就算搬家到了台湾,也还是保留了分配股利的制度,当时不用说,持有丰收银行散股的人都在中国。那么,问题来了,根据我们的一些调查,流落在外的股份居然有百分之十五之多,而两岸冷战期间,这交流自然断了,那边就算有人持有股票,也没办法游过来领利息,而银行因为制度问题,没有来领的股息他们自己也无法动用,只能放在户头中保存……嗯、从当时到现在,到底那些股票已经生了很多少利息了呢?或者说如果把那些股票全卖了,会有多少价值呢?
    黄庆国终于懂了,这么说,你们之中有谁……持有那些股票!
    然后他的目光就盯着飞鸟不放,因为只有这小子说话时,操着一口卷舌音中文。
    天宫先生,这其中不是还有一个问题吗?持股凭证上面应该都会写上,股息只能在当地,也就是中国银行提领,但现在中国可没有丰收这间银行喔。黄国庆压下随之激动的心情,若无其事地提醒。
    那种东西,以后不就会有了吗?雨宫轻轻拿起酒杯,在台湾即将跟中国签署的经济共同市场的协议里,如果没搞错的话,银行业是被列在早收清单的项目之中。听说,丰收银行不也是兴致勃勃地准备西进吗?
    这……难怪刚才对方一开始就讲什么有的没的经济协议,原来是打着这种算盘……可是,这其中还是有问题。既然如此,你们就静待时机等着去取息就好,何必现在出头呢?
    因为太迟了呀。飞鸟插嘴,最近我打算跟几个朋友在美国合开公司,手头没几两银很难办事啊。而且听说这边一般百姓对于签署协议的看法很两极,也不知道要拖多久,银行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盖得成的……
    黄庆国点点头,也就是说,要我给你们介绍丰收银行的总裁,即便价格有些折损,也想私底下让他买回那些股份对吧?哼、只花一千多万,却换来十几亿,我这亏本生意还得多考虑考虑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么大块饼,他也想多分几口。
    错了错了,我们没这么大的本领,而且我们的滞留时间也不够。百分之十五的持股可不是开玩笑的,咱们家实际的持股人是爷爷,他过世了,所以现在是老爹继承,他没真把这股票当一回事,还是在我半年前回老家,整理房间时搜出来的,不只又皱又脏,边边还给白蚁蛀了几个洞。当年爷爷是大地主,持股也不过百分之四,剩下的全是我东奔西跑,说在美国跟人投资古董生意,洋人喜欢怪东西,就问当地还有没有人有这个,高价收买,结果真有人卖了,凑凑大概只剩百分之十一,其它找不着的,多半是丢失了吧。这些说穿了也不过就是几张薄薄黄黄的纸,没印没委托书,什么也办不成,唯一比较有把握的,也就是我原来手头那百分之四……
    那为什么……的确,如果没有财产委任书或是继承人本身的印鉴跟身分证明,就算是价值上亿的股票,到他人手上也不过等同废纸。
    除了那百分之四之外,剩下的股券是用来谈判的筹码,我们会用手上的持股跟股券来跟丰收银行的总裁谈一个条件,只要愿意答应,对方甚至可以不用花任何一毛钱,就把东西换回去。雨宫说。
    是什么条件?黄庆国当然问了。
    说出来,怕你不信。
    说说,有什么好不信的!
    ……这一期的公益彩券,累计奖金已经到三亿四千万台币了吧。
    雨宫像是突如其来地岔开话题,让黄庆国不由得啊?了声。
    把那百分之四卖了,扣掉私下交易肯定会折损的现值,也差不多是这个价吧。摸了摸下颔,与其透过有办法从中搞鬼的汇款或是陷入其它的推托手段,还不如利用确定可以直接兑现金钱的方式来交易。而公益彩券,就是委托给丰收银行来每周做开奖的吧。
    你、你们想对公益彩券的开奖号码做手脚?黄庆国不断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在开奖前,球连着机器都被放在保险柜里面,开奖前几分钟,还会请第三方公正者来检查,那不是总裁下令就可以更动的,你们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之前的确很难动手脚,但是在开奖时,未必不行啊。飞鸟笑嘻嘻地拎起一根花枝脚放进嘴里大嚼,这边啊,可是有超能力者在的。
    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剧情急转直下,彷佛从晚上黄金时段的悬疑片,瞬间变成了晨间散漫的歪斗秀。
    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不会相信的……不过,我们家的孩子啊,的的确确是超能力者喔。雨宫伸手疼爱地摸了摸身旁凌驾的头,每注都下赢的证据,还不够吗?
    酒也喝足,饭也吃饱,黄庆国也拿来不少赌具,不管是正统扑克牌玩法、比大小的对赌,或是新年抽奖用的宾果游戏,果真,没有一样能赢得了凌驾。
    当然要是只有这样的话,也只能说凌驾是单纯地赌运奇佳,但最后让黄庆国深信不疑的,却是一个骰子游戏,他将骰子放进不透明的杯里摇半天,自己偷着掀开一角看了点数,再将杯子盖回。
    结果这时就听见杯中喀喀两声,他连忙掀开,,刚才摇出来的数字竟然变得完全不同。在惊奇之下又重复了好几次,他摇点、盖回杯子,也没看凌驾有做什么明显的动作,但再打开时,骰子的数字就会变得不一样。
    当然凌驾是不会这种远距离操纵的把戏,真正下手的是雨宫。这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了,只要利用音波,将骰子翻个面就成。
    最后黄庆国还是答应了帮三人跟丰收银行的总裁接线,要他们静待一两天等消息。
    夜深了,不如说,快天亮了。
    青婉宁送三人出场,噘着嘴,脸上就是爬满了不悦。在上黑头车前,雨宫在内心露出淡淡的苦笑,最后还是把已经跨上车的脚缩了回来。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跟青小姐谈。
    雨宫这么说后,飞鸟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就让司机帮他们把车门关上了。目送黑头车离去,雨宫转头望着身边的青婉宁。
    只见青婉宁正拿了一迭灰绿色的钞票,啪地甩上雨宫的胸口,你忘的东西!
    特地拿来还我,真是感激不尽。雨宫也没点,将钞票折成一捆,随便放进了口袋。
    跟我来!
    青婉宁一把抓住雨宫的手,就往写着大大电梯方向指标处,用力踏着脚步往前走。
    第8章
    砰、一罐海尼根砸在雨宫面前,而青婉宁也随之坐到雨宫对面,细瘦的双腿在踢掉高跟凉鞋后交迭。
    场景在有着巨大圆床的房间里,窗户可看到附近霓虹闪烁的夜景,电视屏幕两侧附有高级音响,旁边有小冰箱、CD柜等,以装潢来看,大概是这里最好的房间吧。
    我还以为妳会把高跟鞋拿起来敲我的头呢。雨宫说的话不知道哪些是真心,哪些是玩笑。
    如果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生气的话,就很有可能会这么做。青婉宁手上已经握着啤酒,她对嘴就灌。
    那么我该庆幸妳的愤怒还没有到达临界点吗?雨宫拿过饮料,掀开拉环后同样也啜了口。之后说:难道妳的医生没有告诉过你,酒精类不要碰,海鲜类高胆固醇也得少吃,把白米换成杂粮,每天至少一份蔬果,这样对身体比较好吗?
    反正再活不过半年一年,你管我吃什么。青婉宁又大喝了一口,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铝罐放回桌上。
    到底是什么原因?雨宫终于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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