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鲜血飞溅!
    残肢碎肉夹杂着黑血溅射得到处都是。
    然而,丧尸的吼声却并没有减少。
    宋虎略显嫌弃地退到了一旁,右手食指与拇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皱眉看着田佳怡。
    此时田佳怡新换上的衣服再一次沾满了黑血,那张干净的脸也是密密麻麻沾满了细小血渍,但这些其实不重要,最让宋虎失望的是,她刚刚咬牙切齿地冲上来,势如破竹的气势像是要碾压这群丧尸,却几乎在下一刻就紧闭着双眼,咬着牙机械地挥砍着消防斧,虽说断掉了丧尸的手,但这些连一阶都不到的丧尸指甲根本没有毒素,她杵在原地拼了命的挥砍,依旧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那虎头蛇尾的感觉让宋虎有一种把她踢飞的冲动。
    “行了!”
    宋虎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推开田佳怡,田佳怡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宋虎拿着消防斧如臂使指,一斧砍出,行云流水般一拉一卸,一颗丧尸头瞬间横飞出去。
    伸出的手成了其余丧尸的攻击目标,那些丧尸开阖着灰败的牙齿嘶吼,宋虎几乎没有停滞,手腕一转,手臂猛地一拉,锋利的斧刃拖拉着一个丧尸的脖颈猛地抽回,肉眼可见一道细长的血痕从丧尸的后脑勺澎涌而出,随后那头丧尸就倒在其余丧尸身上,耷拉下脑袋一动不动。
    黑血飞溅到衣服裤子上,宋虎眼睛一眨不眨,轻挪脚步,左手持着消防斧像是死神镰刀,十余秒后,五个丧尸瞬间失去声息,只有一只丧尸被压在最下面,耸动着脑袋张口嘶吼,但根本无法从丧尸堆里爬出来。
    “过来,砍头!”
    宋虎甩了甩左手,斧刃上的黑血被甩到地上,衣服裤子上只有零星的黑血沾染,站在那里却突然给田佳怡一种稳若泰山的感觉。
    田佳怡呆呆地望了宋虎淡然的脸色几秒,撇过头,抱着沾满黑血的消防斧颤巍巍地看向那堆丧尸。
    这些丧尸一个个都是人的形状,却无不被砍断了脖颈,最上面还有两只甚至被断头,黑血兀自从脖子里喷涌而出,场面血腥而残暴。
    胃里一阵翻腾,田佳怡看了眼最底下那只被压得无法动弹的丧尸,看着丧尸被黑血浇灌的脸依旧张大了嘴像是野兽般嘶吼,目光微微发怔,手中却攥紧了斧柄。
    “啊——!”
    几乎是在下一刻,她咬了咬牙,大叫一声,消防斧在空中被抡了个半圆!
    吼——!
    吼声戛然而止,丧尸头耷拉下来,连筋带骨地还微弱地开阖了几下嘴巴,终于停下了动作。
    黑血流了一滩,田佳怡跪坐在一旁却毫不在意,她侧着头看着身侧一堆叠在一起没有声息的丧尸,像是要牢牢记住这个场面,涣散游离的目光慢慢坚定下来,抬起头仰视站在身前的宋虎。
    “谢……呕……”
    刚张开嘴,田佳怡顿时抑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卧槽!”
    宋虎吓得立马后退。
    直到田佳怡再也吐不出东西来,擦着眼泪抬起头的时候,宋虎已经背了个书包,提着消防斧跨过这些丧尸尸体,正站在楼道上敲打着什么。
    田佳怡忍着恶心的感觉跨过门口的尸体堆出来,就看到宋虎正堵在一个门口,敲打着自门缝里钻出来的蟑螂。
    普通的蟑螂速度很快,但这些从门缝里钻出来的蟑螂像是乌龟一般爬行,几毫米薄的小石头就会让它们爬行一段时间越过,慢悠悠地靠近宋虎的双脚,然后被宋虎动作迅疾地用消防斧分尸,甚至一刀两断不够,有时候甚至会细致地把一只蟑螂砍成粉末,像极了有变态嗜好的样子。
    察觉到田佳怡出来,宋虎脸色不好看地起身道,“记住,看见这些东西,一定要灭杀干净。初阶一阶的时候,这些东西还很好对付,顶多速度加快一点,等到变成二阶,成群的昆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丧尸虫潮……”
    宋虎的脸色很严肃,连面对人类丧尸时候,田佳怡都没看到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但在这些明明能够轻而易举灭杀的小东西面前,反而脸色可怕,甚至隐隐透着几分苍白,像是在恐惧。
    “嗯……”
    田佳怡顺从地点点头,但情绪不高,随后皱了皱眉,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担忧,抬起苍白的脸色问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有活路吗?你所说的一阶二阶,必然是一个进化的过程。这种升级类游戏我也听说过,但现实或许不一样……一定要往这方面设想?”
    “一定!”
    宋虎脸色严肃,无比郑重地点头:“你要相信我!凡事只有往最坏的地方去想,活得更加小心翼翼,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他还记得前世的几次大战役,无数次都是因为这些弱小而数量庞大的丧尸虫兽,人类不得不撤退、逃避,就好像臭名昭彰的“白蚁过境”,这些丧尸虫兽所过之处,所有沦陷的生命体,都会被转换成丧尸,没有任何幸存可能。
    “你可以不这么悲观!”
    田佳怡张口训斥道,脸色愈发苍白,但夹杂着倔强,显然是不肯直面这种结果。
    她不仅无法理解宋虎这种理所当然的思维,甚至有些排斥。
    因为有伤口,所以一定是丧尸咬的,不能救,因为有蟑螂被病毒感染,所以管中窥豹可以推测出来丧尸虫潮的可能,所以要更加小心翼翼……那么,人类还有存活的可能性吗?
    宋虎想了想,说道:“你可以这样去想,原本整个世界是五颜六色的,但现在出现了两个势力,一方是丧尸,一方是生命体。两方的斗争只有你死我活,而偏偏在生命体当中,又是四分五裂,人类只能尽力保护好自己,才能与这些天敌分庭抗礼。”
    见田佳怡脸色愈发苍白,甚至皱紧了眉头,宋虎没有再进一步打击,只能平息下那些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回忆,安慰道:“当然,看清楚这个事实只是让你坚定活下去的信心。凡事总有两面,不可能真的只有绝境,我想人类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那种力挽狂澜的英雄。至少,我们还在这些病毒的侵蚀中活着。”
    宋虎抬了抬手背,田佳怡望了眼上面青筋上的黑色,挑了挑眉,像是有些明悟:“进化是相对的?”
    “一定也是!而且我们必须进化!”
    宋虎不容置疑地点头道。
    “嗯!”
    田佳怡觉得这个处处透着理所当然的男人还没到那种无可救药的地步,眸中闪了闪亮光,心中有些暖意。
    “走吧。”
    又等了一会儿,再没有丧尸蟑螂出现,宋虎转身提着消防斧,背着背包小心翼翼地走下了台阶。
    田佳怡跟在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看着宋虎的身影走到楼道外的阳光下,在大街上环顾一圈又回头招了招手,刚跟着迈出一步,一阵像是钉子摩擦墙壁的响声突然从头顶响起。
    她下意识地抬头一望,心中闪过某个不好的念头。
    吼吼!
    伴随着两道吼声,两道黑影从空中掉下来,紧跟着——
    嘭!
    她被砸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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