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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幺子冲我试了个眼神儿,手还想拦着我一把,估计他是怀疑外面来的这人是一路上跟着他的人。
    敲门声有条不紊地又响了两声,门外这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钟一仁!是我!”
    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熟悉,还急匆匆的,我对女人的声音向来没什么分辨力,估计可能是哪个朋友,我这两天总在手机没信号的地方,八成是打不通电话直接找到家里来了,我想都没想就来到门口,打开房门,却看到门口空无一人。
    我和幺子面面相觑,有点儿愣了,走廊里传来一声电梯关上的声音,好像有人刚进电梯。
    谁玩我呢?我四面看了看,我家住的是塔楼,房间结构跟迷宫似的,电梯四面都是房间,我四下看了一眼,走廊里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声控灯也暗了下来,周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人心里也有点儿发毛,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一下拍在我的肩膀上,吓得我差点儿喊出声来,没好气地一回头,就看到幺子正看向我家门背后。
    门背后的角落堆积着一些灰尘,灰尘中间,扔着一只枕头。
    这枕头看起来有年头了,不是旧,是样式特别老,上面还绣着那种挺古老的鸳鸯,周围缝着一圈儿花边儿,基本是上个世纪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那种枕头。
    我看完愣了一下,这什么意思?半夜给我送枕头?
    谁知道一看到那个枕头,幺子立马把我拽进房间里,一脸神叨叨的表情,当时就跟我急了,“谁让你开门的!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你就开门!”
    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幺子的表情,事情好像有点儿复杂,我也挺无辜,哭丧着脸道:“我哪知道啊?你没听外面有人喊我吗?我以为……”
    幺子脸色变了,据他所说,他当时压根儿就没听到什么喊我名字的声音,只听到有人敲门之后,我应和了一声,就去开门了。
    我听完之后后背阵阵发凉,难道说是我的幻听?不可能啊!那声音太真实了!
    “你先别琢磨这事儿了,”幺子摆手打断了我,眼神儿往房门的地方瞟了瞟,“见过那枕头吗?”
    我摇头,我出生那会儿都不流行用这种枕头了,我去哪儿见?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儿,幺子一口接一口地喝酒,眯着眼睛琢磨枕头的事儿,过了半天,他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枕头,枕,你琢磨琢磨……这个……”
    幺子的语文能力不太好,手脚并用给我比划了半天才表达明白,“这个枕头的同音字是什么?诊!急诊男女的诊!”
    我嘴里含了一口酒,差点儿喷出来,爆笑道:“没想到你丫还看韩剧呢!”
    “说正经的,”幺子不耐烦地摆摆手,脸却红了,“有人敲门,还来送个枕头,这叫做什么?问诊!”
    我斜眼看着幺子,“你特么是不是这行干的时间长了,有点儿神叨叨的,枕头和问诊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个同音字吗?你这脑洞开得有点儿怪了啊!”
    “不是,我以前听说过这种事儿。”
    幺子听说的这件事儿,就发生在我老爷子的另外一个徒弟身上,也是幺子的师兄,用这种敲门送枕头的方式来问诊的,当然不可能是人,而是鬼。
    一说到这里,我本来觉得听吓人,幺子却双眼放光,那眼神儿在半夜里看起来甚是恐怖,只见他跟狗见到骨头似的,兴奋不已道:“我知道了!这八成就是路上跟着我的东西……我说,钟一仁,给鬼看病,你干不干?”
    “啊呸!”我想都不想就回绝了幺子,“你活腻味了是不是?”
    老爷子说让幺子禁足,理由是我俩这次捅了这么大个篓子,光是我的话还没什么,可幺子跟了老爷子那么多年,居然还被上了身,老爷子也是一时生气,说幺子功夫学得不到家,让他滚回去多琢磨琢磨再说,没想到这厮穷疯了,没有活人的生意,居然想到了给鬼看病!
    幺子却不这么想,据他所说,当年那师兄可是赚了不少,虽然不知道他那钱到底是怎么赚的,但是鬼有鬼的办法,反正那师兄办完事儿第二天立马去换了辆车,好几十万的入账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被幺子说得有点儿动心了,问他具体怎么办,幺子让我先把枕头拿进来,他抓着枕头,手在上面摁了几下,眼神儿就不对劲儿了,让我拿来剪刀拆线,立马从枕头里面摸出来一颗小金珠儿,中间还有个孔,应该是当项链坠子戴着的,幺子立马得意道:“看看!看见了吧!这年头鬼比人都大方!”
    我想要那小金珠儿看看,幺子却煞有其事地放回了枕头里面,“别动,这东西不是随便谁都能动的,这是陪葬品,搞不好要倒霉。”
    “行了,看你那惜财的样子,”我摆摆手,“你说,现在怎么办?不办事儿拿人家东西是不是不太厚道?”
    “这是个预付,”幺子眯着眼睛想了想,“具体要怎么办嘛……得先问问人家。”
    “问?怎么问?”
    幺子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那眼神儿有些不怀好意,“你先去洗个澡。”
    要没有之前的前奏,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我容易把他当色狼给抓了!我狠狠瞪了这孙子一眼,“洗澡?你怎么不洗?”
    “我也洗啊!”幺子说得理直气壮,“你先洗完我就去洗,不然你想跟我鸳鸯浴啊?要想赚钱就别废话!”
    提到赚钱,我就立马软了,人这一辈子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我钻进浴室打了浴液象征性洗了一下出来,就看到幺子已经从我们家翻腾着找出了一些需要用的东西。
    我刚坐下,幺子在我旁边蹭着吸了吸鼻子,“嗯,不错,挺香啊。”
    “你特么说正经的,现在怎么办?”
    幺子盯着我,一本正经道:“你先躺下。”
    话说得越来越离谱,“你特么嘴里有没有正经的了?”
    见我怒了,幺子反倒哈哈大笑,“你想什么呢?我再饥不择食也不惦记你!”
    幺子说,沐浴更衣是对那东西最基本的尊重,躺在地上是为了和那东西沟通,反正这中间的道理解释起来太麻烦,让我就跟着他的指挥来做,脱了鞋躺在地上,四肢平放,其他的看他安排就行了。
    我琢磨着这厮最起码不会害我,更何况他现在都已经被老爷子禁足了,要是在这档口上再惹出来什么乱子,那老爷子的脾气上来了可不是开玩笑的,有了最起码的心理保障,我将信将疑地也就听他安排在地上躺下了。
    幺子在我头顶上方的地上点了三根香,让我闭上眼睛,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了,我照做之后,听到幺子往房间一角走去,紧接着,家里所有的灯都暗了下来,四周寂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半睡半醒间,我感觉都快睡着了的时候,脚底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摸了一把!
    我条件反射地想要爬起来,谁知道幺子在不远处低声嘱咐道:“先别动!没事儿!”
    没事儿?我心里把幺子祖宗十八辈儿问候了一遍,特妈哒有东西正摸老子的脚你还说没事儿?合着这特妈哒不是在摸你呢!
    就在我愤然发怒的时候,脚底下的感觉更加清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在我脚上胡乱一摸,我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哆嗦,极力保持着身子没有蜷缩起来,紧接着就觉得那冷冰冰的东西正在我脚底板上一下一下地动着。
    所有的动作还很有条理性,一上一下一横一竖的,我脑袋里立马闪过了一个念头有东西正在我脚底板写字!
    那东西和我脚底板其他地方都没有接触,只有脚心被那东西一下下地点着,有了这个概念之后,脑袋也渐渐清晰起来,立刻感觉到那东西在我的脚底板上勾勒出了一个字。
    脸,脸颊的脸。
    这个字写完之后,等了有个一分钟左右吧,脚心再次被那冷冰冰的东西碰触,这一次落笔的速度稍稍快了一些,笔画也比较多,笔触几乎黏连在一起,我只恨自己脚不够大,要是长个48的脚,别说写字,画个清明上河图都行!
    这第二个字写得有点快,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字呢,就已经写完了。
    之后我等了好长时间,脚底下都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头顶燃的香莫名其妙都灭了,幺子这才在角落里发出了声音。
    “好了,走了。”
    房间里的灯再次亮起来时,我已经觉得刺眼得有点儿不习惯,眼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异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幺子掰起来我的脚底板看了半天,脚底什么东西都没有,“什么感觉?”
    “有俩字儿,”我皱着眉头眯着眼睛,“一个是脸……另外一个……”
    我实在想不清那第二个到底是什么字儿,琢磨了半天也没有答案,好在我把每个比划都记下来了,“撇、横、横、竖、竖、竖、竖、横……”
    只听幺子一边拿笔记着,刚记到第二个竖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这特妈哒是字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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