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明理堂,我今天不说理学,我说一下我最近的有些感悟。”时不凡在明理堂的课堂说道。
    时不凡看到了这个明理堂的学员也都越来越多,目前已经不下于八百人了,这样的人数还在增多。随着长安京畿地区的百姓生活日益富足,有了不少闲钱。和时不凡的可以引导,普通百姓也都开始有了让自己孩子读书的想法。目前明理堂也都开始了对外真正的招生,不过这些可是要收取学费的。那些不收取学费的,只有明理堂自己收留的有潜力的孩子。
    有潜力的孩子才会被明理堂收留并且予以教育,这个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毕竟教育资源相对匮乏,那只能够优先满足那些有潜力的。因为有潜力的人,才能够跟着时不凡去改变这个世界,将来造福更多人。这个世界必然要有所取舍了,选择有希望的,放弃没有希望的,别说是这些底层百姓,甚至很多高层权贵也都是如此,重点扶持那些有希望的家族成员,放弃那些没有希望的成员,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彻底一视同仁的。
    时不凡几乎不定期的来给这些明理堂的学生上公开课,向他们表达自己的存在感,让他们知道时不凡是他们的老师。这个就好比很多校领导平日里面都不会去亲自教育学生,可是在重要活动尤其是开学时候,再忙也要来,因为他必须要表达存在感。尤其这些孩子是自己的根基,不能够轻视。
    “你们为什么而读书?”时不凡问。
    结果很多人都说:“当官!”
    时不凡对于这个想法,其实不奇怪,真的非常正常。古代人读书不就是为了当官吗?在古代,改变命运的渠道相对太少,也就是当官一条了。至于说什么像是后世伟人那样为中华崛起而读书,这个在古代恐怕几乎没有啊!
    为了当官而读书,正常,时不凡感觉太正常了,太符合古代的情况了。并不能因此指责古人,因为古代也就是这么一条改变命运的渠道。在生产力不足的情况下,商业无法繁荣,无法提供太多市场消费需求,甚至无法能够提供太多的就业岗位和发展渠道。甚至百姓无法脱离农耕。唯一脱离农耕的方法,也就是去当官,成为农业的管理者。在农耕社会,官员也就是一种“农业管理者”,也就是这么一条进步渠道。
    “很好,你们都说要当官,那我想问你什么是‘官’?”时不凡问。
    汝南公主首先说:“山长,官,乃是公也!官府也是公府,官乃是领袖于公众,乃是公众之长。”
    “很好,公主此言乃是说明了官的起源。官起源于上古,甚至是三皇五帝时期。官本位公的意思,而由此还有五帝官天下,三皇家天下的意思。官本来意思是指公众,是一个领导公众而存在的。”
    “不过古今异义,当年是公的意思,现在成了官府成了朝廷统治之人的意思。不过官乃是公众之长,这个也是不错。当了官,那意味着你们已经是成为了公众之长,成了人上人。”
    “可是,你们知道官的责任吗?公众为何要让你为官,你将会如何为官?如果你当了官却不愿意付出,或者说是你没有做到应该做到的事情,那你同样会被免去官职。我今天就跟你们说说,应该为官!”
    听到了这个如何为官,他们立马认为是时不凡要教导他们为官之道了。他们立刻提起耳朵认真听,因为他基恩都是希望为官的,甚至时不凡自己也就是一个五品官,在大唐绝对是属于高级官员了。有这么一个高级官员如此公开的传递什么为官之道,他们当然想要听了!不过,他们失望的事情发生了,时不凡并不打算给他们讲解什么权谋。其实权谋只是手段,为官不是为了权谋。也许很多人以为当官也就是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不干正事。其实当官的时候,权谋只是极少部分,真正的时候还是在处理真正的公务的。从来没有一个国家会因为权谋而发展,而当官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处理权谋,只是在重要的时候用一些权谋,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具体处理公务。
    其实教导权谋,这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你自己没有本事,哪怕依靠权谋上位,那你也坐不稳。不要以为坐上了官职就可以有足够的影响力了,如果没有真本事,那别人照样会架空你。如果你不能够让别人心服口服,那你同样会被下面的人用权谋给搞下去。
    能力是根基,权谋只是手段,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为了手段而手段的事情。凡是手段,都有目的,而看清楚目的,不被手段所迷惑,这个才是重点。
    “首先官既然是公众之长,那要承担起领袖公众之职责。如何为官,自古以都有很多人都有不同的说法。你们说我大唐官员的职责是什么?”时不凡问。
    李义府主动回答:“劝课农桑,教化百姓,理清刑狱,保一方平安!”
    这个李义府的父亲是县丞,是一个县官,自然明白这些东西了。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如何做到这几个职责?”时不凡接着问。
    李义府好像也都不甜明白,然后说:“劝课农桑理应亲耕。”
    时不凡却不屑的回答:“你那是作秀!”
    汝南公主脸色一黑,因为唐朝皇帝每年都有亲耕大典。很多古代皇帝都会在每年开春的时候进行亲耕,而皇后也要亲自负责桑蚕的事情。当然这个名义上是为了带动百姓农桑,促进百姓种田的积极性。
    可是时不凡对此也就批了一句“作息”。别看这个皇帝所谓的亲耕大典是看起来盛大,其实狗屁不通。因为以古代百姓的文化程度,以古代百姓的认知能力,和消息传播能力,根本不知道皇帝“亲耕”这回事。参加皇帝亲耕典礼的,也都是朝廷官员贵族和一些官员命妇,这种事情不是在作秀是什么?
    恐怕天下的底层百姓,百分之九十以上都不知道皇帝亲耕这回事,这样皇帝亲耕有什么用?不就是作秀!作秀给谁看?不是给百姓看的,是给历史看的,是糊弄后人的。时不凡在这里把很多古代皇帝都给“黑"了一次,因为这种亲耕就是一次作秀活动,古代百姓根部不会知道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相反,在后世,有几个官员会去玩什么亲耕?在后世,别说中国国家元首,哪怕一个乡镇干部,都没有几个会去亲耕。
    可是干部不去亲耕,反而粮食却总体趋势是在增产。而古代一层层官员都玩什么“亲耕”,结果最后百姓生活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什么进步。甚至稍微有些天灾**百姓都受不了,可想而知亲耕不过是一个作秀罢了,还不如后世的官员不去亲耕作秀呢!
    “古代官员,作秀的多,做实事的少啊!”时不凡心里吐槽。
    这帮唐朝官员,普遍的存在各种懒政的情况,至少相对后世官员简直是懒政懒透了。时不凡非常清楚,这种古代的执政思路。这个古代的执政思路是一种单纯彻底为了统治而执政的死路,他们执政的目的是为了统治,并非是为了百姓谋福。那些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谋福的官员,其实不过是为了方便统治和为了作秀而已。
    在这种为了统治而执政的方式之下,必然会存在一种思维。那也就是多做多措,少做少错,不做不错。这种思维甚至蔓延到了后世,不过古代更明显无数倍。这些古代官员都是崇尚一种“无为而治”的思维。这个无为而治的思维在中国古代有很鼎盛的想法,甚至是在后世也都有不少人提倡。
    很多人用古代来举例子,说古代无为而治奠定了不少盛世。可是时不凡却很容易发现,在所谓采用无为而治的情况之下,其实主要都是开国初期。从两汉,到盛唐,都是开国初期时候,采用了轻薄税赋的手段来进行给百姓自己自主恢复生产。
    这种无为而治是建立在自耕农占据了天下人口比例绝大部分,而百姓有了足够土地,天下农业人口占据了绝大部分,甚至自耕农占据了绝大部分,这样自耕农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会主动去做事,主动的去耕种。
    可是无为而治的后果也是很惨痛的,因为官府无为而治,而百姓当中有人运气好,逐步积累下来了家产。而有些百姓运气不好,生病了或者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总之不得不贱卖土地来换取一时的生存。还有不少政治特权的士族或者是一些各种拥有免税政治特权的人开始鲸吞土地。而官府这个时候仍然是采用了“无为而治”,无视了这些经济基础的改变。
    当经济基础从自耕农转变成为了土地严重的地主庄园经济,那这样从天下自耕农将会沦为佃户,甚至是少部分政治经济于一身的寡头身上。那这个时候仍然采用无为而治,那肯定是不行的。
    时不凡作为经济学的研究人员,他认为这种无为而其实和一些官员市场经济的思维有见覅恩相似。认为政府应该少干预市场变化,认为应该彻底由市场来决定。不过这个时不凡虽然支持市场经济,可是同样也坏面对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很容易被一些别的特殊手段所利用。
    在集团之间竞争的时候,很多时候将会采用特殊的手段,对外国或者是某些特殊的竞争对手进行恶意倾销,这样而已倾销之后把对方搞垮了之后,那这样趁机收购对方,抢占对方的市场,达到垄断的效果。
    而古代官员在这方面,其实已经是明显的放任了。放任那些政治特权的人侵吞土地,或者是过分的“无为而治”,对于一些侵害百姓的情况过分的“无为”。再加上古代百姓文化程度低,不知道如何维护自己的利益,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官府因为这种无为而治的思想,不去主动干涉,那最后土地兼并民不聊生。
    “我大唐官吏所采用的无为而治,其实已经是不完全适合的。无为不代表不为,当过分的无为,会有不少人侵吞百姓财富,通过自然的这只看不见的手而侵吞百姓,这样大量百姓为了生存不得不出让土地。最后不过是饮鸩止渴。”
    “官府的无为不代表不为,而官府应该做到的是维护各行各行业之间的平衡,既不让各行各业无法生产,可是却也应该让各行各业不被一些强横的人利用这种无为而最后把各种东西都给鲸吞,最后盘剥百姓。当少部分人利用了这种无为,那最后反而会害了百姓。官员应该发现了有了这种趋势之后,及时的进行反应,避免利用这种无为来做坏事。”
    李义府赶紧说:“山长,那是不是当有人要大量收购土地之后,那官府应该派人去阻止,应该派出衙役去阻止交易呢?甚至规定,如果敢随便交易土地,当场抓去坐牢?”
    时不凡摇头说:“非也非也,你这个其实是威权。而威权是无法起到真正的效果的,反而会让天下变成了一团乱麻。当年汉武帝通过威权来统治,虽然早期获得不少财富,甚至击败了匈奴。不过因为穷兵黩武,最后天下户口减半。甚至差点酿成了大祸,不得不下罪己诏。不过还好,汉武帝临老时候及时醒悟,而他之后的权臣霍光算是改变了汉武帝当年的暴政,让大汉可以延续,这样才保住了汉武帝的一世英名。“
    “所以由此可见,直接暴力干涉也是不行的,不但不能改变局面,反而会把局面弄得更糟糕。”
    可是李义府却反问:“可是,如果不暴力,那如何阻止人继续吞并土地。”
    “等等,你也必须要注意,对方吞并土地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把土地吞并之后继续分配给佃户种植,然后从中收取租子,这样没有额外创造更多的效益,那属于恶性吞并,必须要抑制。为了不同目的吞并土地,不可彻底混为一谈。”时不凡说。
    “当然,如何遏制,这个并非是靠着直接暴力手段去阻止,你们认为应该阻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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